“煙柳,我就知道,如此願意為我付出生命的人,是你……”


    沐晴都快忘了,從自己進入到這個循環中,已經走過了多少的故事。


    誰能想到,最初穿越過來的她,僅僅隻是抱著個磕cp的念頭,可那麽多的人,那麽多的故事,都一幕一幕,一幀一幀地發生在自己的身邊。


    他們脫離了銀屏的局限,在自己身邊切實地活了起來,他們會哭,會笑,會生,會死,但當一切歸於平靜,他們又從自己的腦海裏悄然離去。


    都說最痛苦的不是悲傷,而是人的記憶,也許抹去記憶是司神者對沐晴最大的仁慈,但憑空抹去所有人的痕跡,又何嚐不是對沐晴最大的殘忍呢?


    記憶會變,但生命裏留下的痛,是不會變的。


    沐晴就這麽一次又一次地被傷害著,一次又一次地卻記不起自己為何會痛。


    直到,那一個和煙柳有著同樣的習慣的人,一樣碰見個小傷小痛就要大喊大叫,卻能為自己付出生命的人,出現在了自己身邊。


    “是你嗎?”


    多少次沐晴都想問,


    “是你嗎?”


    在這個孤單得隻有自己一人知道另一個世界的沐晴,多想對他問一句,


    “是你嗎?”


    “地殺影子煙柳,拜見流光主子!”


    是啊,煙柳走的時候,她還隻是個地殺。


    如今重逢,她已經變成了羽族的飛霜郡主,而他,則變成了自己的婢女——小雪。


    但當他們再次相擁,心跳隨著淚水而動,他們仿佛又變回了那個,喜歡穿漂亮衣服的嫵媚主子,和撒嬌喊騰委委屈屈的地殺影子。


    “這個世界的建構,原比我想象的更為複雜,而你,就是這個世界中的一個意外。”


    小雪指了指自己,疑惑問道,


    “我?”


    “是的,就是你。”


    “其實我並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我甚至也不是你上一世那個世界的人,你們所現實發生的一切,在我原有的世界裏,都不過被人拍成一種名為電視劇的話本子。”


    當意外了解到這個世界的真實時,小雪的眼中隻剩下了震驚。


    “你們所有人,包括現在是小雪身份的你,在我與男配相戀之後不久,就會全部排除在我的腦海之外。”


    “而你,就是這其中的變數。”


    “於這整個世界而言,你隻是其中最小不過的npc,哪怕放之於媚者無疆的副本,你也隻是劇裏隻提到一句名字的小角色,甚至在真正的劇本當中,你隻存在於流光的回憶之中。”


    “是我提前穿越了七年,使得與你發生了新的故事,才有了後來的一切,可胳膊擰不過大腿,最後的你還是死了,按照話本故有的結局,還是死了……”


    沐晴唯一所能拯救的,就隻有最後的男配一人,甚至有時候,她連男配都救不下來……


    最開始覺醒的那一次,就是在媚者無疆副本之後,她與李嗣源明明已經生活在了一起,可故事卻朝著相反的方向進行。


    要將沐晴送往另一個世界,前提就是將所完成世界的愛人親手殺死。


    在她又一次被神操控著將刀捅入李嗣源的身體中時,他緊緊握住自己的手,告訴自己,


    “要記得!”


    那一瞬,她的意識從此有了記憶。


    但等到三生三世副本時,她再一次全然忘記,她忘記了李嗣源,忘記了身為流光所發生的所有故事,甚至是在流光之前,不知經曆了多少的人生。


    亦如書中不會寫她最後殺死男配一樣,她也會在新一個開啟的世界,重新愛上男配。


    隻是,三生三世這個世界的副本,出了岔子。


    在李嗣源將沐晴的意識喚醒之後,他的魂魄長久圄於時空隧道之中,沒能和沐晴一起前往新世界。


    但新世界的故事還在發生,一切也都在繼續,沐晴依舊以玄女的身份,與那個世界的男配——離鏡有了糾葛,而他,便是李嗣源本該穿過來的人。


    可即便沐靈該與離鏡在一起,可沐靈始終無法愛上他,是真心無法言語,是相愛的人並非在眼前。


    最後不得已,司神者讓李嗣源以小道士李源明的身份,重新降臨這個世界,這期間,沐晴整整等了他三萬年。


    然而,當一切故事結束,沐晴還是親手殺了他,隻是這一次,是他主動上前來,


    “要永遠記住,”


    “要記得!”


    唯有記得,才能掌控自己的人生;


    唯有記得,才能與天鬥爭!


    對待恐懼的辦法不是忘記,而是去麵對他!


    所以這一次沐晴從剛穿過來,就在謀下一盤大局——借助這個世界的力量,打破第四麵牆!


    “所以,向從靈就是……”


    “他就是李嗣源,他也是我後來所見的李源明,也是這個世界的向家少主——向從靈。”


    在煙柳所在的回憶中,最後自己的死,幾乎是李嗣源間接造成的,原本從他恢複記憶起,對與李嗣源有著萬般相似的向從靈充滿了恨,可在日漸相處中,他卻發現向從靈對主子是有多麽好。


    如果是上一世的公子做錯了事,可這一世的向家少主並沒有做錯什麽,為了一個不存在於這個世界的人,就去傷害主子的心,不值得……


    而現在,煙柳卻明白了,原來這一切都是話本子的安排,一切都是一個名為司神者的陰謀,他的心中充滿了迷亂。


    當你觸碰到這個世界的本源,卻又無法理解他們的思維方式時,就會陷入到紊亂中。


    而煙柳,就是這個誤打誤撞拋出世界線之外的人。


    “但是煙柳,我需要你!”


    沐晴緊緊抓住小雪的手,


    “我比任何人,都需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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