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的陽光正好,


    一直從窗戶的縫隙中照射到桌上的茶水中,升起團團霧氣。


    “為何無從告知?


    精神之海難道是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墨淵上神既然知道,卻為何不能告訴玄女?”


    沐晴站起身來,言辭激動之下,甚至都忘記了……在這個世界裏,她隻是一個地位低微的小狐狸,而坐在她麵前的男人,則是四海八荒最強戰神——墨淵上神!


    “天地合而萬物生,陰陽界而變化起。萬物通陰陽,陰陽通四海,而四海則又通萬物。萬物之始,無論是人、神,還是魔,其實皆從精神之海起,才可擁天地靈力,形成如今的大千世界。


    然而物極必反,精神之海極盛之時,也是三界相爭最猛烈之時。於是早在數十萬年前,精神之海就已經被天神所封印,再不被世人所提起,知之者更是少之又少。


    而你,”


    墨淵的目光逐步盯到沐晴的臉上,


    “一個青丘小狐,怎麽會知道精神之海的名字呢?”


    語氣雖然還是謙和的長者之聲,但下放在沐晴身上的威壓,卻生生讓沐晴心中一顫。


    不同於折顏麵對自己的問題時所表現出來的猶疑,麵前的墨淵對自己可沒什麽情分所在。


    在一瞬間,她好像接觸到了這個世界被深深埋藏起來的秘密,卻又同時遭受到了這個世界的沉重打擊。


    沐晴的額頭,不自覺的滲出汗來,甚至恍惚間都不敢去回答墨淵的問題。


    就在這時,


    “疊風拜見師父!”


    一襲白衣晃在沐晴麵前,男子穩步走上前,臉上還帶著謙和的笑容。


    他後來說了什麽,沐晴具體也記不得了,但大致是關於令羽和司音從魔界回來的身體狀況之類的,還有他作為大師兄沒有看住好兩名師弟,向墨淵請罪的事情。


    最後,他回頭看向了自己,


    “疊風有愧於玄女姑娘,還請玄女姑娘……原諒……”


    言語懇切,有身為大弟子的擔當。


    所以墨淵也隻是口頭上訓導,卻也並未對其進行責罰,沐晴這個身份就更不能作了。


    “疊風上仙言重了,玄女被翼族人抓走也是意外之事,與上仙無關。玄女還要多謝墨淵上神救出玄女,不然……玄女恐怕就真的命喪魔界了……”


    沐晴笑著回應,卻是把原本的話題叉了開來。


    疊風欣賞地點了點頭,又突然想起了什麽,


    “哦,對了,玄女姑娘,剛剛山下來了一人,說是與司音和你相識,特意來尋你們的。但由於之前的事,我就先讓他先待在山門口等候,玄女姑娘現在可要瞧瞧?”


    沐晴正愁沒個好借口離開呢,立馬接過話茬,


    “多謝疊風上仙,我這就去瞧瞧。”


    “玄女告辭。”


    隨後屈身向墨淵行上一禮,就忙不迭離開了殿宇。


    嫋嫋身姿快步離開,微微顫動的青色步搖,逐漸消失在了視野中。


    “青丘一族如芝蘭玉樹,不想幾萬年過去,還會有這樣的小輩……”


    茶香入盞,輕輕蕩漾。


    疊風驀地抬起頭,看了一眼門口已離去的身影,又回頭看向意味深長的墨淵,


    “師父可是在說玄女姑娘?”


    “這玄女姑娘確實是和司音同來自於青丘,長得雖然和司音分外像些,這性格卻比司音文靜多了,倒是沒有司音那般貪玩。


    此次魔界一事,疊風還聽說玄女姑娘為了司音和令羽的安危可是出了大力的,真是想不到,玄女姑娘平時看著柔柔弱弱的,真遇見大事時心性卻如此的穩重,實在是欽佩……”


    在疊風的陳述中,墨淵的雙眼微微眯了起來。


    在她身上,仿佛還有很多猜不透的秘密……


    ——


    既然是秘密,自然就不會說出來。


    就如墨淵對沐晴所隱瞞的事情一樣。


    從殿內一走出來,沐晴就對墨淵說的話展開了深切的思考。


    從墨淵的隻言片語中可知,在這個世界裏,精神之海一開始是構成三界誕生的重要物質,卻在後期的發展中卻變相導致了天魔兩界的爭鬥,因而被天神給徹底封印了起來。


    這也就是為什麽,沐晴從普通族人的身邊並未能探知“精神之海”是什麽,就算是折顏上神,也是故意岔開話題,並未多言。


    那麽墨淵的話就為折顏異常的行為做了解釋,恐怕現在這個世界上能知道精神之海秘密的人,應該就隻有幾位最高的上神了。


    探尋“精神之海”的秘密,好像陷入了死局……


    憑沐晴現在的身份,和折顏墨淵對話已是艱難,更別提再去探更高神。


    但真的……就這樣放棄了嗎……


    陽光照進雙眼,天空映入眼簾,


    但在天空之外,好像永遠有一雙眼睛在看著自己,不隻是這個世界的天空,


    更是……仿佛來自另一次元的凝視!


    被隱藏的記憶,被剝離的靈魂,被操控的命運,


    “就算天再高,我也要把你拉下來!”


    這一次,沐晴定要打破這麵鏡子!


    ——


    “委穿者248的精神之海好像異動更加明顯了,天伶大人,我們真的不用報告給司神者嗎?”


    清透的天棱鏡中,是一潭被霧氣籠罩的海淵,浪隨風起,霧海湧動,不斷地拍擊著天棱鏡的鏡麵。


    也拍擊著天伶的心,冰冷的汗水,不由得從她的額間滲出,


    “不必向司神大人報告。


    繼續加大精神之海凝劑,


    並向三生世界——纂發天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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