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見那簇擁著晚媚進入祭壇周圍的人,不僅有陵城因她的血做解藥起死回生的百姓,更有多數血蓮教徒和官府之人!


    挺立的身體開始一個接著一個動搖,隨即,呼啦啦倒了一片,


    “吾等恭迎聖女!”


    剛才還急於通過血祭來求得解救瘟疫的人,現在便全都倒向了晚媚這一方。


    這就是李嗣源想要達成的效果——與幽禪不同,他不會就這麽輕易地毀掉血蓮教,而是要讓這邪教覆滅之前,向自己發揮最後一點用處,畢竟,這曾經也是母親藍禾一手創立的教派。


    在李嗣源的安排下,晚媚走上高台,左右逢迎了一下,算是正式認定了自己聖女的身份。


    隨後,


    “聖女回歸血蓮教,暫做歇息,爾等教徒退步門後,不得進入!”


    李嗣源揚起一雙長長的魅眼,揮袖向台下發令,霸氣側漏。


    而台下雖有藍若和幽禪的心腹之人,卻也在李嗣源引來的官軍的刀口之下默默退出了祭壇。


    剛剛還人潮洶湧的場地,轉瞬間便隻剩下了沐晴一眾和抱著幽禪的藍若兩人。


    “所以……那天你們在我手底下救走疫源之人,就是為了憑借解藥扶持她上位,奪取血蓮教的權力!”


    事到如今,藍若再不該明白的,他也終得明白了,這個從中原來的女子,從一開始的目標就不是救陵城百姓人的命,甚至可以說……這引起瘟疫的源頭隻怕就是他們自己下的!


    “我大概知道你們是誰了……”


    喑啞的聲音從藍若的嗓間露出,帶有一絲拚死掙紮的憤恨。


    沐晴實在是不想多結梁子——但怎奈,自己和他們終究不是一路的人……


    “哦?是誰呢?”


    在晚媚驚奇的眼神中,沐晴以一種玩味的語氣盯著眼前的男人。


    “我藍若生平,憂心百姓,為民謀事,一心隻為南疆的平安而奉獻自己。雖不敢說平生無一個錯字,但也堪稱得上心善仁慈。


    所以你們絕不是衝著我來的……你們為的——乃是我的養父,血蓮教越教主!”


    一直默默站在晚媚身邊的長安不禁手心一握——所以為了拿下越輕涯背後的血蓮教,公子將晚媚當做了計劃中的一步,那……流光呢……


    “藍護法說的不錯,像藍護法這樣良善的人,確實不該是被針對的對象,我們也確實不是衝著你來的。


    但是,藍護法可別忘了,哪怕這麽些年你拚命用自己的努力給血蓮教積攢功德,卻也抵不住……血蓮教在南疆背地裏做的那些肮髒事兒吧?”


    殺人越貨,豢養蠱毒,愚昧百姓,欺壓官府,讓好好的一個南疆成了他越輕涯身在朝廷之外的一個巨大的錢袋子。


    所以即使越輕涯被免了南疆的兵權,卻並不意味著他沒有南疆的實權——因為整個南疆都在血蓮教的掌控之下。


    “樁樁件件,難道你身為護法,完全不知嗎!藍護法還敢說,自己手上清清白白,隻為百姓著想嗎!!!”


    沐晴一步一步地逼近藍若的身邊,就是要看看他還能不能給自己自圓其說。


    終於,他痛苦地捂住了頭,用力甩著自己的袖子,連同懷裏的幽禪也被甩了開來,


    “越教主對我有養育之恩,即使我知道他所做非善,我也不能阻攔啊!我這麽多年拚命為民謀事,真的已經盡力了……真的……盡力了……”


    “嗬——”


    一聲冷嗬,從李嗣源不屑的麵容上透出,“越輕涯這樣的人,竟還能有這樣良善的兒子,還真是可笑!”


    聞著聲音,藍若猛地抬起頭來,卻看到一個那個沐晴身邊的麵首,竟是一種看螻蟻的表情注視著自己,那眼神……竟是格外的熟悉!


    仿佛就在此地,他也曾見過這樣一個眼神!


    就在此時,忽聽得旁落一聲,


    “哈哈哈哈哈哈!”


    “人心叵測難姽嫿,一朝血祭——複仇來!”


    原本被紮了四肢虛弱的幽禪突然開始狂笑起來。


    “越輕涯!你的血蓮教不會長久的!他們——也不會讓你的血蓮教活的太久!”


    “十六年前定嬗門滅門之仇,我幽禪忍辱負重十年,終於可以得報了!!!”


    就算,最後不是以自己原本的計劃落實,但從她看清李嗣源麵容的那一刻開始,她就明白——眼前的這個男人,是不會讓他的殺母仇人,越輕涯的血蓮教活得太久!


    失明的眼睛可以被治好,人的麵容也會隨著時間的變化而改動,但唯有聖女藍禾有整本徘徊生死決所給人留下的病虛之症——卻不會改變!


    幽禪專管南疆蠱毒料理,對於用蠱抑製徘徊生死決的表現絕不會陌生。所以,晉國的寧王,藍禾之子李嗣源,是絕對不會讓血蓮教徒好過的!


    “十六年前越輕涯率血蓮教屠殺定嬗門滿門,血流成河,卻有江湖傳言說有個小女孩兒逃了出去,難道就是你?!!”


    “不錯!”


    麵對幽禪斬釘截鐵的回答,長安大驚,萬不曾料到此次南疆之行竟會牽涉如此之廣,甚至還牽連到了定嬗門……


    “既逃了出來,又做了血蓮教的護法,為何十多年來卻遲遲不動手,難道是真的沒有機會嗎?”


    晚媚悄然摸了一下自己臉上的金絲麵具,看向了幽禪。


    可是幽禪的眼神,卻默默地轉向了另一個身上。


    “怎麽會沒有機會呢?


    隻不過,是對人動了情意,一直舍不得下手罷了……”


    沐晴輕蔑的語氣從一旁傳來,卻剛好說中了幽禪的心事。


    “原來……你心裏一直有我……”


    藍若默默地抬起頭,一瞬間,便和幽禪四目相對,幽禪眼神所指之人,正是左護法藍若。


    十幾年的相伴,從大雪中走到今日,說沒有情意,又怎麽可能是真的!


    但他們,從一開始就是對立方,哪怕藍若是個良善之人,哪怕幽禪可以隱藏去自己的過去……


    “越輕涯……可真不是個東西……”


    李嗣源狂笑,對於越輕涯這種人,他不惜放下所有的身段用最粗鄙的話語去罵他。


    “越輕涯,這就是你想看到的一切嗎?”


    哪怕是一個養子,卻也要為了他而化作汙泥與他渾在一起,最後為他而死。


    “不許你……如此侮辱養父!”


    刀光劍影之間,長安出手替李嗣源擋了藍若送上來的劍,但同時,刀鋒差一毫劃過一個人的背影,


    “啊!”


    一口鮮血染紅了幽禪失血的嘴唇,她萬萬沒有想到,真正傷到自己的一劍,不是身後敵人砍向自己的刀,而是麵前,這個在最後關頭自己還想用命來救一下的男人,反手戳進自己胸膛的劍鋒,


    “藍……藍若……”


    “為什麽……”


    她困惑,卻又悲痛萬分。


    “因為……我早在十多年前,就知道了你的真實身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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