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謝令程一到辦公室就扣響座機:“讓人事部經理來見我。”


    人事經理很是惶惶不安。


    謝總來了這久,從沒主動召見過自己,大清早的就喊他過去,語氣據說還不太好,不曉得是什麽事,人事經理一邊擦著冷汗,一邊小跑著,腦袋裏回憶著最近幾個月的工作情況,淩亂的出現在總裁辦公室。


    “謝總。”人事經理氣喘籲籲,麵頰白裏透紅,像祝壽用麵發的壽桃似的。


    謝令程麵沉如水:“馬上擬一份燕芝的新合同。”


    “啊?”人事經理顫悠悠的問:“什麽新合同,燕芝要換崗位嗎,什麽崗位?”


    “我的私人助理。”


    “是是是,我馬上去。”


    “擬好後先給我。”


    人事經理點頭哈腰的應下,關上門,大大的出了一口氣,原來不是工作問題。


    很快,人事經理把新的合同拿了過來,謝令程模仿了燕芝的筆跡,然後交給了她。


    燕芝睜大了眼睛:“助理?我怎麽成你的助理了?”


    謝令程身子微微前傾,雙手十指交叉,悠閑的放在桌麵上,抬頭望著燕芝。他含著淡笑:“之前,我們互換身體那段時間,你說你需要一個得力的助手,點名是燕芝,人事部便擬了合同,我簽字了。”


    “什麽時候的事啊,我怎麽不知道?”


    “白紙黑字,你抵不了賴。”


    “但你不是有助理嗎?”


    謝令程眉眼淡了下去:“他是董事長助理,按理說職權比我還大。”


    “哦。”他一定挺難過的,燕芝謹慎的看了一眼,“可是我喜歡原來的工作,你能不能讓人事部重新招一個?而且我不是專業的,我怕我做不好。”


    “這份工作隻有你能做,其他人都不行。”謝令程微笑著說。


    評價如此高,他的眼睛裏滿是溫情,且不是哄她耍的,是真心的。燕芝微微紅了臉,羞澀的嗯了一聲,“那我做些什麽?”


    “先去把你的東西拿過來。”


    “好。”


    謝令程在自己辦公桌的對麵給她放了一張桌子,燕芝把東西擺好,除了工作需要的,還有一小盆綠植和一個搖頭晃腦的擺件。


    她現在越來越有小女人的味道了,謝令程眼中的柔情,心裏的喜歡又多了幾分。


    燕芝抬頭問:“然後呢?”


    謝令程說:“坐在那裏就行。”


    燕芝便坐在座位上,一直坐著,漸漸的發呆,漸漸的有了睡意,又不敢真的睡了,腦袋一點一點的,眼皮一睜一閉的。餘光中,一個寬肩窄腰的身影站了起來,朝著自己走來。他逆著光,步伐從容,漸漸的模糊的麵容清晰起來,那張猶如女媧的炫耀傑作瞬然出現在燕芝麵前,她怔怔的看著,覺得有點不現實,怎麽好像看到希臘神話中的人物了呢。


    謝令程歪著頭,“嗯?”語調中是掩藏不住的笑意。


    燕芝動了動眼皮,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趕忙站起來,紅著臉低聲狡辯:“我沒睡覺。”


    “我都看到了,”謝令程笑著說道,“困了就去裏麵睡吧。”


    燕芝搖頭:“我不是困,我是無聊,你給我安排點事做吧。”


    “真是的,讓你玩著把工資拿了,還不樂意,”謝令程含著寵溺的語氣溫柔的責備,揉了揉燕芝的腦袋,“跟我走吧。”


    燕芝稀裏糊塗的跟著謝令程出了公司,上了車,才想起問:“去哪兒啊?”


    “喝咖啡。”


    燕芝:“……”


    “不喜歡嗎?”謝令程唔了一聲,似在思考,又說:“那逛街去?”


    燕芝直接驚掉下巴:“啊?”


    謝令程:“或者去吃飯,反正離下班也隻有一個半小時了,現在過去差不多。”


    燕芝虛弱的說:“謝總,現在是上班時間。”


    謝令程側過身,修長的手指輕輕拂過燕芝的鬢角,柔聲道:“以後叫我的名字,可以嗎?”


    車廂狹窄,曖昧的氣氛熱烈的發散著,將她緊緊包裹,燕芝直直的望著謝令程,感覺渾身都僵硬了,心也不會跳了,任由他撫摸著自己,那種感覺,直到他把手拿走,依然在皮膚上縈繞不絕,叫她無所適從著。


    謝令程轉動著方向盤,“吃飯尚早,先去逛街吧,燕芝不是我說你,你這身衣服簡直拉低了我公司的檔次,全部扔了買新的。”


    燕芝把錢看的很緊,而且她對穿著不在意,能穿就行,聞言,視線從他骨節分明的手指上移開,脫口而出:“全部買新的,你給報銷嗎?”


    “好。”謝令程揚起嘴角,心情十分愉悅,“以後你的吃穿住行都我來報銷。”


    燕芝連連擺手,表示她沒那麽大的臉,不敢讓謝總破費,但謝令程可不會依她,一口氣差點買空半個商場,她不願意穿,還不行,誰叫人家是領導呢,而她是助理呢。


    她穿著別的男人買的衣服,麵對晁丹時心都在顫抖,生怕對方誤會生氣,說你再這樣我不要你了。


    “我不想要的,可是他非給我,非要我穿,我沒辦法。”


    “很漂亮。”晁丹溫柔的笑著說,“沒關係。”又低下頭在她耳邊輕聲道:“放心穿吧,他願意當冤大頭就讓他當去。”


    晁丹眨眨眼,眉梢眼角都是壞笑,自從他離開後燕芝再沒見過他少年一般的模樣了,心裏又是甜蜜又酸澀的。


    仿佛身上穿的不是衣服,不再優雅時尚,而是沉重的枷鎖,讓她抬不起頭來,更加無顏麵對謝令程的心意。


    燕芝以為第一天是謝令程不知道讓她做什麽,誰知道第二天,第三天依然如此,什麽都不叫她做,還會給她準備一些精致可口的小吃,親自給她泡美容養顏的花茶,她都搞不清到底誰是領導誰是助理了。


    這樣的日子很快過了一周,燕芝終於發現了問題,謝令程就是單純的不想她和晏哥哥有接觸的機會。


    隻要謝令程工作完成了,就會帶她出去,不是喝點就是吃點,看電影,這裏玩玩那裏逛逛,周末也不放過她。


    別人是求之不得,她是生無可戀:這日子沒法過了。


    謝令程一抬眼,就看到燕芝拿著手機,一直帶著笑,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後了。


    他輕輕的走過去,也帶著笑問:“在做什麽,我見你在笑。”


    燕芝像個被電擊了似的抖了一下,立馬把手機扣住,別過頭去,生硬道:“什麽都沒做,沒事做。”


    謝令程眸光一暗,他已經看到了晏哥哥三個字,其實不用猜也知道,隻有晁丹能讓她肆無忌憚的開懷大笑,做最真實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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