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永鑫賓館出來,魯阿吉哄騙王軒朗到無人巷子裏,王軒朗背對著他,或許滿心疑惑,魯阿吉站在他的背後,右手握緊了水果刀,寒光不停閃爍,因為此刻的他還是害怕的。


    王軒朗突然轉身,魯阿吉臉色一變,幾乎是本能的抬手,刀刺破薄薄的衣裳,穿透血肉,直達那顆跳動的心髒,將它一分為二。


    這一切不過兩秒鍾的時間,王軒朗還保持著那個姿勢,直挺挺的倒了下去,眼睛裏還滿是疑惑。


    刀從他體內拔出,血液已經停止流動,隻有少部分的血溢了出來,滴在了地上,魯阿吉拿出早就準備好的垃圾袋,將人套起來,抗上肩頭,放在準備好的三輪車上。


    大汗淋漓,氣喘如牛,他也一刻不停留,直到那個人躺在挖好的坑裏,他才呼出一口氣,仿佛從夢境回到現實。


    他怔怔的看著那個臉色慘白的人,眼睛還望著自己,瘋狂的顫抖,雙腿一軟跪了下去,他不是在懺悔,而是害怕,難以相信這一切真的發生了。


    遠處的房屋傳來狗叫聲,讓他冷靜了下來,深吸一口氣,拿出降魔杵,對準心髒狠狠地插下去,嘴裏念念有詞,接著用鐵鍬鏟起泥土,先用蓋住王軒朗的臉,再也看不到那雙眼睛了,他也不再害怕了。動作快了起來,脖子,上身,腰,逐漸被掩埋,突然響起了一個外國男人的聲音。


    他在唱歌,旋律悠長纏綿,低沉的嗓音仿佛在訴說什麽古老而美好的愛情故事。


    魯阿吉嚇了一跳,手忙腳亂的掏出手機,看到來電人,咬牙切齒的摁斷了電話,挖土的動作更快。


    不一會兒,外國男人又唱起了歌,魯阿吉非常的憤怒,恨不得掐住他的脖子,讓他停止該死的吟唱,跑到水渠邊,毫不留情的將那昂貴的手機扔進了水裏,吟唱戛然而止,仿佛出了一口惡氣那般舒暢。


    然後跳到對麵,拆掉竹筏,穿過鐵絲網,將取下來的那塊複位,重新走到三輪車邊,將它開進深坑裏。


    他看了一眼,一輛灰色的私家車在不遠處等他,他坐上車,盡管司機一直好奇的偷偷的打量他,他仍然盯著窗外,看不見的地方,手和腿瘋狂的顫抖。


    不知過了多久,車停了下來,他一言不發的下了車,走下樓梯,然後跑了起來,越跑越快,直到抽幹肺裏的最後一絲空氣,他茫然環顧,發現自己站在了隔斷簾的另一邊。


    時間是:11:21。


    他宛若喪屍一般走到零食區域,什麽都不看,手隻管拿,不一會兒小推車就滿了,裝了整整兩大袋。


    又如喪屍一般回到自己租的小房子裏。


    房門很幹淨,不像大多數男生那樣髒亂,隻是未拉開的窗簾讓房子格外的暗,仿佛還漂浮著陰濕的黴味。


    他輕輕關上門,巨大的寧靜讓驚恐如暴風似的席卷心頭,他再次遏製不住的顫抖,先是鬆開了手,然後靠著門緩緩縮了下去,袋裏的零食掉了出來。


    就那樣坐了片刻後,他按亮手機屏幕:12:38。


    藍光下,他的臉猶如來自地獄的不速之客,嘴角清晰可辨的翹了起來。


    .


    謝令程說:“魯阿吉早就計劃殺王軒朗了。永鑫賓館的負責人說,他們約定的時間本來在5月31號,但魯阿吉告訴他,當天有事來不了,主動把時間定在28的上午八點半,並且叫上王軒朗。王軒朗十點半與燕芝有約,雖然不情願,但還是答應了。”


    王世雙緊接著說:“大概覺得就算一個小時內搞不定也可以提前離開是吧?”


    謝令程沒有反駁:“沒想到修網很順利,不到一個小時就結束了,王軒朗再次被他騙到六安巷,魯阿吉直接從背後刺穿了他的心髒,當場死亡,所以沒有太多血跡。然後用黑色垃圾袋把人套起來,放在早就準備好的三輪車裏。”


    “垃圾袋質量差,輕輕一掛就爛,所以地上的血跡才時有時無。”


    小薑:“但他是怎麽把人弄到果園裏的呢?王軒朗可比魯阿吉高。”


    謝令程:“他身材確實矮小,但並不代表力氣沒有,農村長大的孩子經常幹農活,有的是力氣。別忘了果園有一條兩米寬的水渠,放一塊木筏拉著走可比扛要輕鬆許多。”


    小薑:“但挖坑埋人幾分鍾的時間不夠吧,而且隨時會被發現。”


    秦柏川忽然就明白了:“做完工作後他把人騙到六安巷,殺了他,然後用三輪車開到荒地,再通過竹筏把人埋進早就挖好坑的果園,因為回去是順流,可以節約時間,再把竹筏拆了,就什麽證據都留不下了?”


    “但是提前幾天挖坑,不怕被人發現啊。”


    秦柏川:“我問過園主,魯阿吉在他那裏打過工,否則你以為他為什麽會選這麽遠的距離拋屍?因為他知道桃花謝了過後,除了每周三澆一次水,平時都沒有人,而且也沒有監控。”


    王世雙:“媽的,這孫子,有夠聰明的。”


    “不是聰明,是我們陷入了誤區。”謝令程邊走邊說,“所有的時間都是他算好了的,我們一直將時間鎖在案發當日,以為隻有那天跟王軒朗聯係的才有嫌疑,他和王軒朗本來就沒什麽交往,當天更是沒有聯係,誰能懷疑到他的頭上。”


    謝令程臉色一沉:“馬上帶人去電信公司,學校和他住的地方抓人。”


    “你是什麽時候懷疑他的?”


    “貝樂家,就是我給你發照片的晚上。”


    秦柏川哦了一聲:“難怪你會說百分百是他,可是動機呢?既然沒有交往,又為什麽要殺他?”


    “這一切都源於一個人。”謝令程凝重道:“奪妻之恨。”


    秦柏川瞪大眼睛:“我艸,那姑娘真是他老婆?”


    謝令程突然想起來還派了監視組監視著魯阿吉,正要打電話,手機就響了。


    來電人:燕芝。


    眉頭飛快的跳了一下,一絲怪異的感覺如閃電閃過,他趕緊接通:“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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