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走的是小路,後麵跟著的男人走的是玉米地,而且朝向明顯,是跟在知青後麵走的。


    “係統,那是誰?”


    等了一分鍾,係統答:“應該是npc吧。”


    “不簡單的npc吧,沒見你答這麽慢過,怎麽?怕我又攪亂你那些自作聰明的故事線?”


    係統:……慢點答不行,含糊答不行,你是語言心理學家成精嗎。


    “他這個又不耽誤你的事業,少管。”


    “我猜是針對阮知青吧,聽你講過幾次惡毒女配,我有些好奇她幹了什麽事,你這麽討厭她?”


    係統一聽這話,分享欲就上來了,“她可壞!”


    趙大成想起那圓汪汪的眼眸,幹淨純粹,偶爾閃過幾絲成熟審慎,按理說不至於幹過傷天害理的事。


    “怎麽壞?”


    “她家在革命前可有心眼,發動前就把什麽珍貴古董,名畫,宅子都捐獻給機關,給自己謀取平民身份,還在多地私藏金銀首飾,跟一堆重要官員保持親密關係,整天大魚大肉還不知道節約,院子裏種花……”


    他越聽越奇怪,“等等,所以就這?”


    係統當然還有要說的,“原世界裏他們家平安度過了革命,未來經濟開放後她重新成為富家千金,還熱切追求原男主,原男主煩不勝煩說心中已經有了人選,那當然是我的女主啦!”


    這個時候倒是自願說起原男主了。


    看來惡毒女配這個詞還能讓它暫時放下戒備啊,果然,將自己放在旁觀者的視角知道的多,也不會被這垃圾係統針對。


    趙大成心裏記下又繼續聽。


    “然後她惱羞成怒說:所以我一個身價百萬的還比不上一個帶娃的農村遺孀?然後帶著蔑視的態度開始針對原男主,說追求男主是她作出的最low的決定。”


    “氣死統了!統一定要把她弄地很慘!”


    趙大成不知何故噗呲一笑,他沒做什麽表示,而是提出一個比較刁鑽的問題,


    “那個時候女主是什麽情況?”


    “那時趙大成已經被捅死,女主被判定為正當防衛,為了不影響寶兒的生活她帶著寶兒回到娘家過了三年苦日子,等革命結束才出來擺攤。”


    “擺攤的錢分一半要給娘家,原男主是周誌的朋友,也是機要人員的兒子,看女主深陷娘家的泥濘,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兩人一來我往就定情了。”


    “這麽講你為什麽還要找我?他不好嗎?”


    係統心頭憋屈,忸怩一會才回答:


    “他老年出軌!長得人模狗樣的裝得一副禮儀周全,結果六十多歲看上了隔壁鄰居的兒媳婦,還搞大了肚子,誒喲那劇情真的是崩的一塌糊塗!也是個敗類!”


    “不過他年輕的時候是真的愛女主的,比你做的好。”


    ……


    謝邀不做對比,趙大成最惡心的就是出軌的。


    “所以剛才跟蹤那人是誰?”


    係統氣氣,講了一大堆居然還沒有混淆你的視聽!太聰明不是件好事!而且惡毒女配又跟你沒關係管這麽多幹嘛!


    “不知道!”


    係統的沉默不幹擾他思索,沒過多久就猜出來了,“是不是你故事線裏她最後要嫁的人。”


    “……”係統無語,係統氣急,係統狂叫。


    這都能猜出來!


    giao!


    趙大成:你也就這腦子了,再多的編不出來。


    “你最好不要幹涉,這跟你又沒關係。”係統無奈之下隻能發出威脅,聽到這話趙大成臉色波瀾不驚,笑道:“我懶得管。”


    “真的?”係統懷疑。


    “當然,我是那麽樂善好施的人物?”


    這一說,係統回想起他的精神潔癖,路上遇到碰瓷的都要反碰瓷的思想觀念,也不是個路見不平一聲吼的,這才稍微放下戒心。


    傍晚回的是大表哥幫忙借住的房。


    因為明早就要蓋房頂,中午趙大成叫了大表哥和瓦泥匠的人,把屋裏的東西先轉移到大表哥家幫忙放著,現在這租房隻有一張床,他今晚就打個地鋪。


    閃爍的燭火下,陳秋幸母女已經吃了飯,她叫寶兒去旁邊玩,等趙大成啃完雜糧餅,才鼓起勇氣。


    “舅媽家我已經送了米麵和肉過去,昨晚你的話我想了一天,你說的對……”


    “我已經回信叫大姐別來,還有你想什麽時候辦手續都成,以前的事情都過去了我也不想糾結太多,就希望到時候寶兒有事你能幫個忙。”


    他喝下一大口水,“行。”


    接著開始劃分財產,趙大成把家用取出來,“我交的家用五十和其他票都歸你們,以後一月20斤地瓜和十塊毛票,這份支出直到寶兒成年,若是有變動到時候看情況吧。”


    兩人就未來可能出現的問題細分責任,明確後草擬成文書,陳秋幸按著他講的一字一句列出來,被嚴謹細致的思路所震驚。


    內心潛在的懷疑又浮現上來。


    可是不能。


    “明天就去村長那裏備案,你早上先去縣城買點好煙,到時候給他老人家送去。離婚後房子你們隻有居住權,我留在這裏沒什麽事也別來找我。”


    “嗯。”


    處理完最後事宜兩人結束對話,像涇渭分明的陌生人分別去做自己的事。


    陳秋幸心裏越發覺得詭異。


    ……


    知青所裏,阮仁珍在院內看書。


    跟周秋吵了一架後雙方都不待見,她便有理由脫離小團體,自己點上油燈坐在宿舍門口幾步遠處,打開書皮為“偉人語錄”的書。


    書皮隻是偽裝,內容是關於拖拉機的實操。


    關於拖拉機的秘事要追溯到掃盲班選舉時,那時名額被排除,她去往村長家無意聽到院子裏的說話聲。


    感覺兩人像在密談,阮仁珍頓時福至心靈,順勢放輕腳步走到牆角,正巧門突然被打開她沒有被發現,交談聲就清晰了些。


    “知道了別嘮叨了,我去舅舅家好好學,在縣裏給你臉上增光!”


    “臭小子,老子可不在意臉上這點光,還有半個月你給我打起精神學好點就成,村裏人都鬼精鬼精的可別說出去了。”


    “好,這大清早的沒人。”


    短短幾句對話不能知曉全貌,等送走了村長的大兒子,阮仁珍心下疑惑,轉移到更靠近院子的牆邊,因為村長家條件比較好壘的牆比成年男子還高,沒有發現她的機會。


    幸運之神眷顧,村長家媳婦在院子裏邊打水刷鍋邊說話,她勉強聽到拖拉機選拔這幾個字眼。


    那一瞬間,牆角的阮仁珍如死水的心緒驟然起伏。


    這是一個疑似拖拉機的工作!


    與掃盲班不同,現在拖拉機的工種都是縣裏管的,村長這次再想利用職權否認她的報名,那大可以報到上麵去。


    村裏和縣城的思想還是有差距的,她已經簽了斷親書,沒有正當理由誰也不能靠主觀臆斷去否認她的身份。


    最重要的是她學過拖拉機!


    革命開始後,爸爸靠自學拖拉機找到了縣裏的工作,當了拖拉機隊的大隊長,為了保障以後的就業,家裏的拖拉機教材她都學過,還親自上車實操。


    數著日子就要這幾天公布了,阮仁珍打起精神努力回顧著遺忘的記憶,不知覺地已經接近淩晨,合上書準備起身活動活動。


    餘光突然發現大門口有黑影擦過,猛然回身再看,卻沒發現異樣。


    有人。


    被偷看和尾隨的感覺愈發強烈,阮仁珍的疲憊瞬間清空,回想起好幾次玉米地的蹊蹺和方才類似人形的黑影,瞬間意識到自己這段時間一直在被跟蹤。


    她收斂住神情,裝作疲倦返回宿舍休息。


    這時候屋內人都睡了,熄了燈走到窗邊坐下,沿著縫隙觀察外麵的動靜。


    靜悄悄的月光比較暗。


    等了半個小時沒觀察到什麽,正想放棄,窗戶旁邊傳來踩到樹葉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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