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上劃過一絲了悟的神情。不同於此前的急切,聽聞這句話的藤城希沙沉默了,她咬住唇瓣,眼中滿是糾結。


    諸伏景光並未加以催促,隻是靜默地站在一旁,等待著她的選擇。


    “我……我知道你們想要什麽,也能夠接受。”最終,藤城希沙到底開了口,“隻是,除了讓我出獄之外,還有另一個要求需要你們完成。隻要這樣,我願意為你們所用。”


    諸伏景光沒有立即回答,而是率先問道:“是什麽要求?”


    藤城希沙的麵孔略過一絲有些陰暗的神色。一瞬間,她變得相當可怕,可隨後便恢複如常,就好似此前的那一幕不過是幻影而已。


    “茂音羽——我要你們查出那家夥的下落,把她抓到我麵前來。”


    話音剛落,諸伏景光便高高地挑起眉,盯著她的眼神意味不明。


    “這種事情,不能由我們決定。”最終,他這麽說道:“不過,請示上麵還是可以的。”


    “那麽就拜托了。”藤城希沙幾乎是整個人都放鬆下來,重新躺回床上,維持著此前那個不會牽扯到身上的那些束縛的、舒適的姿勢,同時喃喃道:“我的願望就隻有這個了。”


    坦白來講,降穀零現在幾乎是一頭霧水。


    他並沒有看到過藤城希沙的資料,對她過往的了解也僅限於此前獄警的講述而已,因此根本不清楚所謂“茂音羽”究竟是誰。


    不過諸伏景光的狀態他還是能夠看得出來的,雖說對方看上去鎮定自若,可這瞞不過幾乎稱得上最為了解他的降穀零。


    這就是諸伏景光想要利用謊言蒙混過關時的表現,看來他也對此不甚有把握,幸而那位藤城希沙似乎並沒發現這點。


    不過兩人的對話倒也給了他一些啟發。藤城希沙不惜受罰也要越獄,原因似乎就是那個名叫茂音羽的女人。


    想要找到她嗎?或許是因為對方與她的入獄經曆有關,或者至少是她相當重要的人……


    降穀零暗自思忖著,心不在焉地隨著幾人走出囚室,接著便險些撞在站在前方的萩原研二身上。


    誒……降穀零疑惑地抬頭,卻見到諸伏景光停住了步子,回頭看向他們。


    “這裏的廁所有必要檢查一下,”他輕飄飄地道,又向正守在門旁的獄警瞥去一眼:“沒理解錯的話,你那位失蹤的同事,直到現在都沒有被找到吧?”


    是錯覺嗎?陰影裏的獄警似乎極其輕微地動了一下。降穀零用餘光看著他,隨後便聽到對方的聲音,一如既往的謙卑。


    “是的。我帶你們去吧。”


    作為諸伏景光之外唯一一個看過藤城希沙資料的人,工藤新一幾乎立刻就發現了對方話語中的違和之處。


    她似乎認為茂音羽並沒有死,可這怎麽可能呢?無論藤城希沙是被黑衣組織誣陷入獄,抑或是真正犯下了她所被指控的罪行,都不會在死者上麵出太大的紕漏才對……


    所以,她是有意試探,或是當年的事當真另有隱情?茂音羽會是假死的嗎?


    大腦飛速轉動著,工藤新一不得不承認在現有條件下,即便是他也推理不出任何東西了,而諸伏景光顯然不能直白地詢問藤城希沙事情的來龍去脈。


    而在此時,諸伏景光突然提出的問題,使得工藤新一精神一振。


    這也是他想要做的,前往那位獄警失蹤的地方並加以檢查。


    雖說距離事件發生已經過去了將近兩年的時間,但他或許能看出什麽來,至少要確認一下他的推測,而諸伏景光想必也是這麽想的。


    工藤新一看著前方諸伏景光的背影,不禁有些感慨。距離他們真正見麵才過了多久,幾人的配合竟然已經如此默契了,就好像從一開始他們就是隊友一般。


    而工藤新一並不討厭這種感覺。這一空間始終無法讓他感受到的歸屬感,就這樣在同伴身上悄無聲息地實現了。


    藤城希沙的囚室已經臨近一側的走廊盡頭了,而廁所的門幾乎緊挨著旁邊的牆壁,同時也是唯一沒有被鎖起來的地方。


    那位獄警將他們帶到門前,便照例準備留在外麵等待,卻被諸伏景光喊住了:“等等——你還是跟我們一起進去吧,倘若有問題的話我們也好及時問你。”


    對方的動作頓了頓,最終默不作聲地跟上了他們。


    比起此前到過的那些囚室,這裏的裝潢甚至稱得上相當不錯——


    在踏入門內的那一刻,工藤新一這麽想著,大概是這裏的使用者並非囚犯的緣故吧,總算不像是未經裝修的毛胚房了。


    進去便是一個水池,上麵有三個水龍頭,牆上則掛著個長鏡子,再往裏便是一排排帶有門的蹲廁了。


    大概是因為這裏男女比例懸殊的緣故,並沒有分開男女廁,兩個房間中間也沒有門或者簾子隔開。


    工藤新一率先進了裏間,降穀零很快便跟上來,而獄警則被其餘四人留在外麵,工藤新一隱約聽見他們似乎在詢問對方“那時門是否是關著的”這樣的問題,還裝若無意地擋住了這邊。


    真是幫大忙了——工藤新一這麽想著,開始觀察起這個房間來。


    整體是長方形,兩側是一排排小隔間,對著門口的那一頭則是一扇不大不小的窗戶,此時正緊閉著。


    工藤新一走過去看了看,發現它是被鎖著的,且從大小來看要一個正常的成年人通過屬實相當勉強,除非將肢體扭曲成相當古怪的角度。


    而倘若當真如此,那人大概也活不了了。


    他轉過身時降穀零已經在拉開其中一個隔間的門往裏看了。


    其實也並沒什麽特殊之處,不過各個隔間之間並非完全封鎖起來的,上方和下方都留有空餘。


    工藤新一嚐試著比了一下,下方能夠塞下一隻鞋,而上方的富餘可就要多得多了,至少一個體型瘦削的人還是能夠輕鬆地鑽過去的。


    降穀零瞥了眼外麵,見談話仍在繼續,便壓低聲音問道:“怎樣,有看出什麽來嗎?”


    “當然了。”工藤新一笑了笑:“獄警之中有人在幫助囚犯。隻是,我沒想明白理由是什麽。”


    “不是幫助囚犯的理由吧?”


    “自然不是。”工藤新一說著,又朝身後看了一眼:“是藤城希沙為什麽要趁機越獄的理由。或者該說,當晚究竟發生了什麽,要靠越獄這種大事才能掩蓋下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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