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觀完熱帶魚展館,一行人來到了水母區,也稱“水母箱”,因其外形和水母類似而得名。


    “哇,這些水母真好看!”


    “散發著淡淡的光芒,真可愛☆”


    “誒?這些光芒是打上去的燈光,還是它們自己散發出來的呢?”


    “是它們自己散發出來的哦~”


    “那,這麽亮的話不會有捕食者把它吃掉嗎?”


    夢:“不會哦,恰恰相反,在黑暗的大海中,這些光芒就像是一盞盞明燈,嚇得周圍的其他海洋生物都會避而遠之。好比是在黑暗的夜晚,有人用手電筒照射你的眼睛一樣。


    不僅如此,不少水母的觸須進化出了劇毒,這對於每一個敢接觸它的生物來說都極其致命。所以水母在海洋裏的數目不僅不少,還多得泛濫了呢。”


    “沒想到,夢前輩也懂得那麽多!”


    “前輩以前也去看過海嗎?”


    “大海……當然去過啦,而且,當時我可是在戰列艦的甲板上看了足足4天的海才到達的海邊呢。”


    “戰列艦?”


    似乎是一個陌生的名詞,大家都不知道那是什麽。


    “哈哈,戰列艦,就是一艘巨大的鋼鐵船,上麵設置了很多口徑巨大的炮塔,用來進攻其他船隻或者岸上目標。我見過的最大口徑是506mm,屬於舊時代的大型海上作戰兵器。不過,現在已經銷聲匿跡啦。”


    “506mm??這個大小,都快趕上學院裏的那幾門炮了吧?基沃托斯真的有過這種東西嗎?”


    “嗯……不知道呢。”


    夢的眼神躲閃,幹脆轉身繼續參觀。


    一旁的星野注意到了夢眼底神色的變化。她看到了那一抹藏在琥珀底下的猩紅,仿佛下一刻就會變成實質性的瘋狂殺意……(夢:就是戰爭ptsd,沒事,真的)


    那絕對是她見過的最恐怖的血腥,是一場又一場的殺了。很難想象,一旦這種情感真的在夢的身上爆發出來,恐怕整個基沃托斯都將在頃刻間被拉入毀滅的終焉……(凱撒:基沃托斯完不完不知道,我馬上就藥丸辣)


    「那究竟是什麽……僅僅是瞥上一眼,就讓我感到渾身冰涼……」


    「這兩年來,你到底經曆了什麽……為何原本麵對任何事都充滿希望和熱情的你,會變成現在這樣?」


    「我必須弄明白……」


    這一刻,星野渾然沒有發覺,她的精神內耗正在轉變,悄悄成為一種完全指向夢的情緒付出。


    她開始試圖抓住每一點可能,試圖了解過去未曾了解的一切。


    “星野?你怎麽一直在發呆?”


    “嗯……嗯?哦,沒什麽,sensei。”


    見星野真的沒什麽異樣,sensei心中的石頭略微落地。


    “我們去看看其他展館吧!”


    在這之後,一行人又去參觀了海豚館、水族長廊、極地世界,期間沒有發生任何意外。除了在看企鵝的時候,由於護欄並不高,看得起勁的星野差點就掉了進去,引得眾人哈哈大笑。


    遊星:“這樣的話,星野前輩豈不是要和這些企鵝做朋友了?(這個前輩是真的叫起來很順啊)”


    野宮:“其實,我覺得星野前輩和企鵝其實很像誒。”


    芹香:“哦?我倒是覺得星野前輩比較像水母呢。”


    眯著眼打了個哈欠,裝作若無其事的星野脫離了眾人的討論,來到了夢的身邊。


    “夢,有空嗎?”


    “嗯?當然有!”


    兩人脫離了隊伍,來到了鯨魚館。身後見狀的白子也悄悄地避開了sensei的視線,跟上了兩人。


    “怎麽了,星野?想要和我單獨聊聊?”


    看著麵前的巨大落地玻璃,夢始終保持微笑。


    說實話,海洋館她已經去過三十六萬次了,這些東西早就已經屢見不鮮。不過畢竟是和後輩們一起出來玩,保持基本的參與感還是很有必要的。


    “嗯!剛剛在看完表演後,我感覺白子妹妹就像海豚一樣!”


    注意到這明顯生硬的引題,夢馬上就想到了一些好玩的點子——雖然不會去真的實踐就是了。


    “哦?為什麽你會這麽覺得呢?”


    “白子妹妹又可愛又擅長運動,就和那些海豚一樣啊~”


    後方不遠處的陰暗角落裏,聽到這句話的白子心中有些驚訝。


    星野把夢單獨約出來,就是為了聊聊她像什麽?這不對吧?


    “星野,那你認為你像什麽呢?”


    夢轉過頭,和略顯矮小的星野對視。


    “啊?”


    翻遍了一整個大腦,星野突然就找不到一個比較好的代替對象。


    “誒~大叔我不知道誒。”


    “座頭鯨,一種常常喜歡結伴而行但又不群居的鯨魚。它們的體型較為龐大,以小型甲殼或魚類為食。伴侶或母子之間的羈絆極為深厚,在麵對敵害時往往采用極其富有侵略性的戰鬥手段,用鰭切割、甩尾,甚至是頭部撞擊。每一次戰鬥,都會給它們帶來觸目驚心的傷口,但從不言棄,直到消滅敵人。在無法戰勝時,更是會選擇犧牲自己來保護另一個同伴。”


    夢的視線,仿佛跨過了無數的水域,直抵那深邃的黑影。


    “它們在一年中,有幾乎一半的時間都在歌唱。按照聯邦規定純音頻率表,它們的‘歌聲’可以從c1到c9,並且擁有屬於自己的獨特旋律與節奏,常常被譽為海洋界的歌手。如果不歌唱了,不是在打架的路上,便是死亡。而且,它們平時從來不唱過於哀傷的旋律,因為它們知道那不屬於其他的物種,而是隻屬於自己的黃昏。”


    “嗚誒,可是大叔我並不會唱歌誒……”


    此刻的星野已經聽出了夢的弦外之音,但她表麵上依舊裝作傻傻的不知道。


    “這樣啊……我也不會。”


    夢笑了笑,向著星野伸出了手。


    “但我們又有了重新並肩作戰的機會,你可以不用把自己逼迫得那麽緊了,星野。”


    “……”


    白子注視著眼前發生的一切,此刻的她莫名希望星野能將手握上去。


    但星野貌似沒有按照她的想法來做。


    “那……那天,你獨自前往凱撒集團的基地這件事,又作何解釋??”


    “誒?”


    夢的表情“一僵”,看起來似乎是被驚訝到了。


    “並肩作戰……到頭來你還是要玩這種戲碼嗎??用自己的生命去填補我們所做錯的一切,這根本就不對……”


    “星野……”


    “我不需要聽這種解釋!”


    星野推開夢的手,快步離開了鯨魚館。


    “……真是,預料之中呢。”


    拿出手機給sensei發了一條消息,夢微微歎了口氣。


    不過,既然預期的效果已經達到,那麽她也不會逗留。至於那個徽標,隻是普普通通的定時障眼法罷了,2小時內就會恢複原狀。這麽看來,當時星野看到那個障眼法時,估計心態有些崩了,以至於都沒回來檢查。


    陰影裏,白子就這樣靜靜地看著夢離開。


    (究竟發生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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