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長峰將陳小英擁在懷裏,和小英在一起的這些日子裏,他已然清晰了小英的生長環境,心裏多許多憐憫,原是他喜歡陳小英孤寂幹淨的樣子,現在看來這種孤寂和幹淨自有出處。


    “小英,向前看,我們積極去解決這個事情,你不要過於悲觀”莫長峰說。


    “我媽媽需要一大筆治療費,我不知道怎麽辦”陳小英低落著說。


    “沒事,我們一起慢慢想辦法”莫長峰給她抹著眼淚。


    “對,小英,我們一起想辦法”英愛在一旁說道。


    肖英愛在這幾年間見證了他們兩個人的感情,陳小英從封閉的世界裏一點點走出來,都是源於莫長峰的溫暖,莫長峰是敬佩肖英愛的性情的,來自內心對一個大氣女性的那種敬佩,心生敬意,這時的肖英愛也才20來歲,但是骨子裏的先性就是她的大氣與冷靜,這樣的先性是她父母送給她最好的護身符,所以莫長峰和陳小英的愛情並不避諱她,深知她是可以一輩子來往的知己。


    肖英愛將陳小英送回了宿舍,給莫長峰示意了讓他留下的眼神,莫長峰心領神會,便在梧桐樹下一直坐著,大概一刻鍾的樣子,英愛就折返回來。


    “長峰哥,你看這個事情怎麽解決會比較好?”英愛講。


    “先找有點權威的醫生谘詢清楚治療方案,然後按方案來解決治療費的事”莫長峰回答。


    “那你有路子能找到醫生嗎?”


    “這我得求助我姑,對了,英愛,你是什麽想法?”


    “我們忽略了一個人,高齊歡,他是社會裏的生意人,並且還是做大生意,我孤寂陳小英媽媽的治療事宜,恐怕他已經在安排,況且這麽幾年小英的媽媽一直都未聯係她,這是生了重病,想是高齊歡覺得不妥,這才告訴小英她媽媽的下落和生病一事”,英愛深知莫長峰是能解決怎麽治療一事的,但是畢竟手術費用將會是一筆很大的的資金,現下也聯係不上陳小英的哥哥陳小虎,就是聯係上了也未必能做什麽,若是他外出闖蕩有名堂,多少是和聯係陳小英的,肖英愛的第一反應是高齊歡的手掌可以掌握全盤的事情,那就從另外一層來講,莫長峰與陳小英的愛情即將要受到了金錢的考驗,英愛說的話深深的擊到了莫長峰的心。


    “英愛,你是認為若小英母親之事,是高齊歡全盤解決,會影響到小英和我的感情?”


    “說不好,長峰哥,畢竟這筆錢還是太大,你這樣,你去動用你的方法,我用我的方法,看看咱倆能籌多少錢,你估計已經把大概的治療費用都摸底了一遍”


    “還有,你不能和高齊歡正麵交鋒,你眼下肯定是鬥不過的”英愛囑咐莫長峰。


    其實莫長峰早已把所有的厲害性都已經過了一遍,他最先的原始反應就是他怎麽弄到這筆錢,那時年歲也隻有22歲而已,他的很多思維都承源於姑姑。肖英愛一路走回宿舍都在想錢怎麽解決,她在醞釀怎麽和自己的父母商議這個事情,她的父親肯定是支持她的,隻是能拿多少,便是人與人之間利害性的最真實寫照,畢竟她和陳小英也隻是同學而已,走到一樓,肖英愛便拿起了電話打給家裏:


    “爸,家裏最近都好嘛”


    “好著呢,就是太忙了,你是有什麽事嗎,閨女”肖父是了解自己女兒的,就真是沒有什麽事打電話,她也怕女兒錢不夠花,因為每每電話第一件事問的都是關於錢夠不夠花,緊接著說:


    “是不是錢花完了,我一會就讓你媽上銀行給你匯去”


    “不是的,爸,我的錢還沒花完,隻是想和您商議一件事”


    “你說”肖父把手中之事放下,正準備認真的聽。


    “爸,能不能借我點錢?”


    “什麽,借錢?閨女,你是出什麽事了,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你動手打人了?”


    “沒有,爸,是這樣,我慢慢和您說,然後您也別一下子回絕我,您想想,然後明天您給我回電話,我寢室陳小英的媽媽得了重病,需要一筆錢,我想幫她,那我思來想去就隻能求助您”


    肖清慶自是知道自己女兒性情的,這個閨女打小就有男子的豪氣,雖有時候大大咧咧,實際上心思很細,就像他老婆的說法“我們這姑娘就是個半男半女”。肖清慶將此事和妻子白楊花說了一下,白楊花認為女兒和這個陳小英估計已經是姐妹情深,再一個,估計著這個陳小英家境應是很破落,家中估計是沒有長輩了,不然怎麽肖英愛會提出來要幫她,肖英愛即是從小到大第一回張口,作為父母來講,他們隻是要站在肖英愛身後成為最有力的臂膀,這樣的作為勝過千言萬語的說教,不然以陳小英的來曆,一個陌生的孩子怎麽能讓他們夫妻二人拿出那麽多錢。


    次日的清晨,肖清慶打了電話給女兒說錢已經匯過去了,有三萬塊,肖英愛給爸爸去了電話,一個勁說謝謝爸爸,這樣的家庭,肖英愛怎會可能不安好。


    莫長峰那邊在姑姑那裏也拿到三萬塊,姑姑說這個錢是要還的,莫長峰還打了借條蓋了手印,原本也該如此。陳小英連續兩個晚上的輾轉反側,想明白了一個問題:盡人事,聽天命。當年最愛他的父親離世,她都毫無辦法,現今母親這樣,也容不得她一再猶疑和退縮,畢竟是自己之事,正準備梳妝好下樓去吃早飯,便見著了肖英愛和莫長峰已在樓下等她,早餐也已經打好,三人在梧桐樹下坐著。


    “小英,這是我和長峰哥弄來的錢,有六萬塊,你先收好,我們一會吃完一起去市裏,先弄清楚治療,看能不能先繳一部分錢”肖英愛說。


    “小英,你別又負擔,錢的事我們還會在想辦法,你先拿上解決燃眉之急,你放心,有我在,不會讓你一個人孤零零的麵對這樣的事”莫長峰說。


    陳小英隻是認真的在吃飯,心裏的樣子已經不是頭幾日的樣子了。


    陳小英把手中的碗放了下來,擦了擦嘴,很清淡的說:


    “長峰哥,謝謝你和英愛姐,我準備去廣州一趟找我哥,萬一我媽媽真救不回來,他得知道我媽生病的事,錢,我就先不拿”


    肖英愛感到驚訝,陳小英這突如的冷靜似乎超出了她對陳小英的了解,莫長峰更是如此,他和陳小英交往以來,陳小英基本都是柔柔弱弱的樣子,此時陳小英的冷靜超出了他對她的估計和預判,沒有人知道在這兩個艱難難熬的夜晚,陳小英的內心哭著哭著的便想起了從小到大的許多事,比如她的爸爸在她很小的時候,外出時候總是背著她,生怕她走得累,家中偶爾吃些大葷之食的時候,爸爸會故意把自己手中的碗多夾些葷菜留給她,盡管自己媽媽不喜歡自己,但是她的父親也讓她的童年還是有溫暖的,隻是這溫暖過於短暫,從爸爸走了以後,陳小英便將心關了起來,也沒有人知道,她用了怎樣的意誌力把爸爸忘掉,烏詩詩曾經對她說“人一定要往前走”,她一點一點的用時間把流著血的心,再一點一點的縫補回去,天知道那麽小的孩子心裏是有多苦。


    陳小英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飲而盡:


    “長峰哥,你回去吧,好好工作,我去廣州回來了再聯係你,英愛姐,你也回去休息,這兩日讓你們跟著受累,謝謝了”。


    陳小英說得如此決絕,已不是昨日的樣子,莫長峰隻得呆呆的看著她離開,肖英愛還未回過神來,小英已經走出了三味小館。次日的早上,陳小英向學校請了假,去了車站買了去往市裏的車票,天才微微亮,寢室的人都還未起來,小英隻背了個書包,帶上了身份證,學校門口已早早的出攤賣油條,小英拿了一根油條便出發了,等肖英愛下樓追趕時,已看不見小英的背影,肖英愛心裏感受到一絲的不安。


    太陽高照,火車上人很多,小英趴在中間小桌上慢慢醒來,火車窗外的陽光是那樣的美好,絢爛得讓人睜不開眼,她用力的抻了抻後背,感覺舒服很多就去洗漱,洗漱台搖搖晃晃弄得她有些站不穩,她是第感覺舒服很多就去洗漱,洗漱台搖搖晃晃弄得她有些站不穩,她是第一次出這樣的遠門,惶恐不安,心裏有害怕卻不得不勇敢,隻是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麽會這樣冷靜下來,隻是已沒有多餘的心思去思考,她目前就隻是去找到哥哥。搖晃了十幾個小時的火車後,陳小英到達了廣州,車水馬龍的城市讓她有些驚慌,憑借著高齊歡給的信息,她到處打聽公交車怎麽能到廣州白雲區一帶,那裏有許多工廠,各色各樣的行業也讓陳小英大開眼界,在去往白雲區的路上,有一個老外竟也給她打聽路向,小英隻得用著蹩腳的那幾句外語回複對方,哪知那個老外很是執著,連比帶畫的兩個人艱難的溝通著,結果兩個人竟是去同一個地方,凱文是王氏鞋業的大客戶,隻因車子在半路拋錨,又不會坐公交車,隻能靠腿,這才在路上遇到了陳小英,大約半個小時的時間,兩個人一同到了王氏鞋廠,王氏鞋業的李總以為小英是凱文的隨同,還誤以為是凱文的翻譯,好巧不巧,陳小英還隨同凱文一起吃了中午飯,早上因為沒有她張嘴說話的機會,這到中午和凱文用餐時才說到自己來這裏的原因,一個用著蹩腳的中文,一個用著蹩腳的英文,但是卻沒有將兩人的溝通拉出距離,隻得是陳小英確實很有禮貌,外形清秀,外國人哪管你語言有什麽障礙,能把事情說明白就成。待到下午三點多的樣子,陳小虎出來找到了陳小英,陳小虎瘦了很多,看起來也成熟了很多,看見自己妹妹突然的到來,他定是猜到了肯定是母親有難,張嘴便直接問:


    “小英,是不是媽媽出什麽事了?”


    “嗯,診斷下來說是乳腺癌,我給學校請了假,來找你商量”


    “是在市裏的醫院嗎,現在?”


    “是,媽現在是市一醫,高齊歡送去住院的”


    “手術費是不是很高?”


    “是,但是做完手術也有複發的可能性”


    “那你來找我主要是說治療費用的事嗎?”陳小虎也隻能想到這裏。


    “不是,不是因為費用的事,萬一手術失敗或者以後複發,臨場的問題到時候我聯係不上你,我得讓你知道情況,媽那麽疼你,是不是你得回去看看她”


    “小英,我”


    “什麽,哥,你說”


    “我,我在這邊已經結婚了,媽當時來過的,去年下半年的事情,想著你在學校就給聯係你,現在林林懷孕就快生了,我走不開”


    好家夥,陳小英又是當頭喝棒,這一棒,是她自己哥哥結婚了自己都不知道,原先想是起碼哥哥還記著自己,現在看來,都是心存幻想自欺欺人罷了,對於這種冷漠的怒火,小英早已不反駁,任憑命運的蹂躪,淡淡的說了句:


    “好,我知道了,我這就回去了,你自己保重”


    陳小虎想將陳小英留下去家裏住一晚,沒想到自己的妹妹這麽決絕,自知理虧,便不敢開口,隻見陳小英漸走漸遠的背影,直到消失在自己的眼前,不知是此時突然刮起得涼風,還是天公的評判,天突然黑了下來,這是要下起大雨,陳小虎心裏震動了一下,腦子裏高速飛過了和小英一起長大的很多畫麵,就像那很小時候的連環畫,一頁接著一頁,一直被風這麽吹出下一頁再下一頁,他衝跑了出去,這廣州下雨比那人翻臉來得還快,捉摸不定,但是在陳小英日後的一段人生裏,廣州卻成了陳小英的福地。陳小虎使著全身的力跑著,正快要看見妹妹的身影,大聲的呼喊著,雨勢太大,小英的確聽不到,小英的身上已經濕透,滴滴答答的走進了公交車,這樣大雨的日子,想來她一輩子也不會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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