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暗,卡爾有心事走得緩慢,正好就給了約瑟夫這個老狐狸逮著他的機會。


    “卡爾!你等等我!”約瑟夫的呼喊聲在他背後的遠處愈來愈近。


    卡爾怔了一秒鍾,當做沒聽見地繼續往前走。


    “等等我,等等我嘛~”身後那人的語氣開始抑揚頓挫,一聲“嘛”喊出了波浪線,誰聽聞了都會被肉麻到抖兩抖。


    卡爾停下來轉身看他,發現他是隻身一人追過來的。


    “約瑟夫先生,你怎麽,不和大家一起?”


    他覺得,約瑟夫先生這會兒應該繼續在人群中閃閃發光的,而不是…隻在他麵前。


    約瑟夫小跑到他麵前還有段距離,便放緩了腳步,步調優雅從容走向他。


    “都是事業腦監管者,聽多了也覺得無趣。”


    “哦、哦。”卡爾揪住自己的衣角,好些天沒有見到對方,現在說話都不自在起來了,看向對方也不是,走人也不是…


    “卡爾呢,是要回寢室嗎?”約瑟夫望了眼他走路的方向,“但似乎,這個方向不對耶?”


    卡爾這才驚恐地四處張望一番——糟糕!他一路都隻顧著自己傷感,壓根兒沒注意走的方向。


    “也許是緣分,也許是天意…”約瑟夫笑著牽起他的手,在他手背上啄吻,“前麵就是我家了,要不要去坐坐呢?”


    卡爾緊張到手心都要出汗了,想把手抽離出來卻發現對方用的勁兒真不小。


    他把約瑟夫的話左耳朵進右耳朵出,低頭看著俯身的約瑟夫,滿腦子都是幻想著對方穿上海報上那套名為“琥珀”的cos服的樣子…


    他吞了吞口水,猶豫著開口:“我…”


    “哎喲!”約瑟夫握著他的手突然齜牙咧嘴地倒吸一口冷氣,“好痛痛哦。”


    卡爾眼睛都瞪大了一圈:啊?


    “腳腳突然崴了,痛痛。”約瑟夫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腳,揚起一個很天真無邪的笑容。


    “怎麽會…”卡爾朝他們剛才剛路過的地帶瞄了一眼——明明好端端的路,連顆比他指甲蓋大的石頭都找不到。


    約瑟夫鼓起一邊的腮幫子,伸手揉著他的腦袋,和自己的頭挨著靠在一起,仰天很苦逼地感歎道:“不知道啊,可能是這兩天的演繹,總是匹配到月亮河公園或者湖景村的關係吧…路走多了…”


    卡爾蹙著眉,眼眶濕濕的,覺得和他對視的眼神都跟著可憐巴巴了起來。


    “好吧。”卡爾點頭,勉強相信了。


    “你真好。”約瑟夫的手順勢從他頭上滑到了後頸,輕輕捏了捏。


    卡爾緊抿著唇,本想安安靜靜跟在他身後就好,結果還是被他強製性綁在了身邊。


    快到約瑟夫公寓門口了,他就開始捂著額頭,口中冒出滾燙的氣息。


    卡爾不解地看了他一眼,他微微一笑。


    “我沒事,我隻是…有點頭暈…”


    說著,在自己的房間門口,水靈靈地栽倒在了卡爾的肩上。


    卡爾抬了抬自己的肩。


    “約瑟夫先生…!您再堅持一下呀!”


    “好暈…”


    他隻好一手很禮貌地扶著約瑟夫的腰,一手摸到門上的密碼鎖。


    “約瑟夫先生,你還有力氣輸入密碼嗎?”


    約瑟夫都暈得像在說夢話了。


    “密碼是…生日…”


    卡爾幾乎是毫不猶豫地輸入了約瑟夫的生日——他一直是牢記於心的。


    密碼錯誤。


    他的指尖一頓,不知為何,心跳卻開始狂轟亂炸,大腦裏也不受控製地冒出一個不太可能的想法…


    他還是想試一試。


    他的手顫抖著,輸入了自己的生日。


    門開了。


    他的呼吸沉重了幾分,立刻很懂事地斂起了眼底的光芒。或許,他還是當作不知道比較好。


    約瑟夫卻沒打算放過他,特地強調問了句:“誒?密碼怎麽是你生日啊?”


    卡爾一時無言。


    “哦…原來是我家啊…”約瑟夫一種恍然大悟的語氣,給了對方一個沒有結局的臆想後就不再探究了。


    房間裏一片漆黑,卡爾又要摸索著去開燈,結果就被約瑟夫截胡了。


    進屋後的約瑟夫似是瞬間頭更暈了,一連好幾聲的“哎喲”“哎喲”“哎喲”之後,不知怎麽的就摸爬滾打地抱著卡爾靠在牆上翻滾了好幾個來回。


    “忘了告訴你,我家停電了…”他的聲音悶悶的。


    卡爾正努力地適應黑暗——停電了叫我來幹嘛?


    “我怕黑…”他輕笑一聲。


    卡爾聽到這話,就想起之前倆人去約瑟夫辦公室捉所謂的“賊”…他當時就是被對方一句怕黑給哄騙到…


    最後苦茶籽都沒了。


    “我想著,趁這個機會,我們一起吃一頓燭光晚餐吧。上次你為我做了cda morada,我也想為你做些什麽…”


    提到這個cda morada,雖然最後隻做了個半成品,但卡爾思緒起飛,想起之前那一晚他們…


    黑暗中,卡爾看不見約瑟夫的具體身影,也找不到他的目光所及在何處。隻有好聽空靈的聲音飄蕩在四周,平添了一份神秘感。


    “好、也好。”頓時讓卡爾有了興趣。


    於是在這烏漆麻黑中,約瑟夫鬆開了他纏著對方的手,快走幾步就把菜品花期和烘南瓜子給端到桌子上了,都是卡爾愛吃的。


    借著花期盤子上恰到好處的燭光,卡爾看見約瑟夫的眼裏滿是溫柔。


    但是是披著溫柔皮的狼吧,轉身就端出來了,這不就是純純守株待兔,就知道卡爾今天會上鉤的嘛。


    約瑟夫很貼心地牽著他的手,幫他拉開了椅子,入座後才自己坐下,還真像…約會。


    卡爾的眼睛裏倒映著柔和的燭光,他小心翼翼地戳了戳托著烘南瓜子的精致小碗。


    “好可愛,是個小南瓜,底下還有小幽靈造型的托盤,好適合萬聖節。”他心裏暖暖的,這樣的小細節,足夠體現約瑟夫的細心。


    “喜歡嗎?”約瑟夫雙手托在下巴上,準備給他下套了。


    “喜歡。”他真誠地點點頭,隻是一提到萬聖節,想到約瑟夫先生今年cos奶酪就有點…哪裏酸溜溜的。


    約瑟夫和他心有靈犀。


    “卡爾,關於我的新皮膚,你會吃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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