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癲啊?正好今天去找艾米麗,把你的毛病一起看了。”諾頓的嘴還是一如既往的毒辣。


    奈布在不遠處朝他們揮手:“諾頓!奧菲!別聊了走快點!”


    於是這倆人在最後頭,你踩我一腳、我碰你一下,磕磕絆絆跟了上去。


    傑克躺在病床上,雙眼有些空洞地撇開頭去看向窗外的風景。


    “傑克,奈布來了。”艾米麗掀開簾子,沒什麽情緒地通知了一聲。


    “我知道了。”他此刻冷淡得簡直比阿爾瓦更適合“淡人”的稱號,素色的衣服襯的他的眉眼更加立體淩厲。


    奈布獨自在簾子後偷看他,在被發現後才走進來。


    “你來了。”傑克嘴角抽了抽,泛起一個有點勉強的笑,沒有了以前的少年意氣風發。


    “嗯…”奈布突然就覺得對方很陌生,陌生到他不敢直接撲上去詢問情況如何,隻是同樣很簡短地應了一聲。


    艾米麗腳步急促地回來了。


    “傑克確實是誤食了特殊藥劑,演繹裏的導火索也是因為這點。吃了藥後穩定多了,但看著還是有些萎靡不振。”


    奈布點頭,他也看出來傑克的狀態不太對。


    “你胳膊怎麽了?!這是什麽印記?!”他低呼一聲,見傑克的手臂上有許多道劃痕。


    伸出手去想著抓住他的手說說話,倆人好多天沒聊天了。結果才剛碰到對方的汗毛,傑克就像觸電似的收回了手,把那些劃痕一律遮掩了起來。


    越是這樣越可疑,這看起來有點像是自殘的痕跡…


    奈布幾乎心跳都要漏了一拍,從他們相熟開始,就沒有發生過這樣的情況。


    在一旁收拾藥物的艾米麗抬眼看了他們一眼,她心思細膩,這樣的場合看得很通透。


    “他的身體已經沒問題了,可以放心。如果還有問題的話,那就多半是心理問題了。”


    “那該怎麽辦?”奈布明顯急了。


    艾米麗朝著門口方向喊了一聲:“盧卡!麻煩幫我喊艾達進來一下!”


    艾達來了,埃米爾自然也會跟著來。


    但傑克一聲不吭地拒絕了艾達的心理谘詢,沒有餘地。


    艾達一眼識破,勸導說:“放心,谘詢一下而已,你家那位不會那麽小心眼的。”


    傑克不說話,眼底的意思還是不同意。


    艾達沒轍了,也不能強迫患者。正好埃米爾在她麵前晃悠,靈機一動。


    “埃米爾,要不你替我去給傑克做谘詢?都是男孩子,他應該會放鬆一些。”


    “好,交給我。”埃米爾笑著點頭。


    等到他再次出來時,奈布焦躁地先往裏頭瞅了一眼——見傑克蜷曲著腿,想要把臉埋進腿間,臉上還掛著不知名反光液體,這是幹涸的淚水。


    “傑克,你不要緊吧?!”奈布沒有做過心理方麵的谘詢,不知道會經曆哪些問題,“有沒有問你很不願意回答的事情?”


    傑克隻是淡然地抹了一把臉,將原本已經幹涸的淚痕擦得模糊了界限。而後發狠地推開了衝過來的奈布。


    “你走開,我討厭你。”


    奈布:???


    他真不明白,怎麽之前日日在他身邊一口一個“親愛的”的人,眨眼間就要討厭他了。


    難不成現在又是另一個人格了?


    “他吃過藥了,沒有問題。”艾米麗知道他想問什麽,提前說道。


    意思傑克現在表達的,不是裝瘋賣傻,就是真實的想法。


    確認這一點的奈布覺得更加懵逼了。


    艾達沒覺得怎麽樣,畢竟是心理學家,見過的個案也多了,什麽奇葩理由都有。


    一群人離開了傑克的視線範圍後,艾達問奈布:“你做了什麽嗎?”


    奈布誠懇地說:“什麽都沒做。”


    她突然有所感悟地緩緩點頭起來:“哦…所以問題就出在你什麽都沒做上。”


    別說奈布了,連諾頓和奧菲都大眼瞪小眼了。


    她又很直接地問道:“你和他,到哪一步了?”


    奈布嘴巴抿成了一條直線,大庭廣眾的,這是能說的嗎…


    “看他們喊親愛的,應該…”盧卡見他害臊,就幫他回答了。


    “誒誒,別誤會,是傑克有這樣喊過我,我可沒有…”奈布好像覺得在朋友們麵前承認他和傑克的感情不簡單,是一件很古怪的事情。


    “就是偶爾親親抱抱這樣…”說著說著他的聲音愈發小了。


    艾達追問:“偶爾?對外會親親抱抱嗎?”


    奈布臉色一僵:“那當然不會呀!”


    他還記得以前盧卡和他吐槽的,說宿舍樓下、光天化日的小情侶在那卿卿我我,相當礙別人的視線。


    說到這裏,艾達舒了口氣,算是有點明白傑克為什麽現在會“犯病”了。


    埃米爾貼近她身邊,看著她的眼睛說:“感覺傑克,是很渴望肌膚之親,還有親密關係的…”


    奈布狐疑道:“你是怎麽知道的?”


    艾達和埃米爾恩愛也不在意他人的眼光,抬手摸了摸埃米爾的頭發。


    “因為他也是這樣的。”


    盧卡靈光乍現,好像突然有點get到傑克的意思了…


    難不成,傑克是缺愛型,覺得奈布給他的愛意還不夠穩定和熱烈…所以以自身來“威脅”愛人?


    這不妥妥江湖傳聞中的病嬌嘛?!


    都說可以愛上病嬌,但別讓病嬌愛上你…


    奈布好像也有點懂了,但還在掙紮:“但我們是確定關係了的…”


    艾達默默搖頭:“不夠。他長期壓抑著的那個人格,會想要把他撕碎,彼此之間在做對抗。”


    “他不想對你做你不願意的事情,他想顧著你的想法,他想在你麵前表現地極致完美…但那不完全是他。”


    “他會很溫良,也會有急躁的一麵,尤其是在不能和你再深入接觸的時候。”


    “他…”


    “好了好了好了。”奈布趕緊喊停,感覺再說下去,和他的底褲被扒了沒區別。


    “你是怎麽知道這些的?”奈布歪著頭問,這形容地太生動具體了。


    “我是心理學家,不要質疑我的專業性。”艾達朝他wink一下,軟著身體倚靠在了一旁埃米爾身上。


    “畢竟,我也是馴服小狗的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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