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居石咬了咬牙,強咽下心口的怨氣。


    “是啊,是遇到了一些事,不過這事兒倒是與你有些關係。”


    “哦?我有這麽大本事,被你關在這裏還能給包少卿找來這麽多麻煩?”


    沈淩霄勾起唇角,露出一抹深藏莫測的笑。


    “別把自己想得太重要了。對我而言,任何到這裏的人都是螻蟻。這一方天地,我才是說了算的那一個。”


    “縱使你們在外麵有千百種詭計,隻要到了這裏,你們的美夢全部都會破碎。”


    他說得不錯。


    剛剛他又放入了更多的寒蟲,若是換作常人,怕是早就被折磨致死。


    可這沈淩霄……


    也許是他的武功比較高,這些寒蟲沒辦法快速吸幹他的內息。


    不過無礙,他剛剛加入了那麽多計量,他就算再厲害也不可能活過明日一早。


    “沈淩霄,看在你活不過今晚的份上,我不妨告訴你,今夜本來有人想來看你,卻被本官攔在了外麵。其實她不來的話我還想讓你多活幾日,可既然她明日也要來……”


    包居石蹲下身,看著下身沒入水中的沈淩霄。


    “那你今夜必須死!”


    他這話說得極陰毒,眼睛裏也閃出如毒蛇一樣的光來。


    沈淩霄冷笑一聲,並不理會他自以為是。


    “虛張聲勢!”


    “你說什麽?”


    “我說你,就算穿得再光鮮,也蓋不過骨子中的自卑。”


    包居石握緊了拳頭。


    “你一個將死之人,我倒是要看看,你的嘴到底能硬到什麽程度。”


    說著,他一甩衣袖,幾顆釘子釘在了沈淩霄身前的幾處大穴上。


    沈淩霄除了悶哼一聲,並未發出任何聲響。


    隻是片刻,那些寒蟲便順著溫熱的血液覆上他新的傷口。


    可盡管如此,他說話的聲音也沒有一絲波瀾。


    “你口口聲聲想要殺我,可卻不敢用刀劍架在我的脖子上,刺穿我的身體,隻敢用這樣的把戲。”


    “要不然你就是根本不敢靠近我這個被你鎖在這裏的人,要不然就是你根本不敢用正當手段殺我!你怕有人會因為我的死而殺了你。”


    “說穿了,你不過就是個小人。”


    包居石是小人不假,但他不是個傻子。


    就算被激怒,也斷然不會殺了他真的斷了自己的後路。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麽,你不過是在一心求死。將一切罪責全部攬在自己身上,保護你身後之人。”


    “別癡心妄想了,我是不會如你所願的。”


    沈淩霄竟然再次冷笑出聲。


    “沒想到,你還有些腦子,倒是和外麵說你是草包的傳言不一樣。”


    包居石猛地愣住。


    “你說外麵在傳我是什麽?草包?”


    “對啊,難道你還不知道嗎?”


    “草包……草包……他們那些人知道什麽?憑什麽說我是草包?……”


    包居石搖搖晃晃地起身,他在疑惑為什麽外界對他的評價會是這樣。


    直到包居石走出水牢,重重地關上房門,沈淩霄緊繃的神經才算徹底放鬆下來。


    他剛剛一直在說是包居石虛張聲勢,自己又何嚐不是?


    在他進來之前的一段時間裏,他覺得心口疼痛難忍,甚至吐出一口血來,早已沒有與他抗衡的力氣。


    那些寒蟲會卸掉自己身上的內息,會讓自己覺得渾身刺痛,但那處心口的疼痛到底是為什麽呢……


    包居石說的力保自己的人,會是她嗎……


    應該不會才對,蘇崇阿和陸欽原一定會想辦法阻止她,按理說,此刻她應該還不知道自己在水牢。


    想到這,沈淩霄似乎放下心來,開始垂下頭,閉目養神。


    他勾起唇角笑笑,雖是在笑自己沒出息,可那笑容中卻出現莫名的寵溺。


    明明才分別了大半日,隻要一閉上眼,腦海中所有的畫麵全是她乖巧笑著的樣子。


    安靜的水牢之中,在他閉眼的瞬間,爆發出劇烈的幽藍色光芒。


    ……


    再次睜眼,天色微微亮起。


    楚寒雪艱難地起身,找出自己最喜歡的衣裙穿在身上,為自己化了一個淡淡的妝。


    “公主,你回來了。”


    侍女端著盥洗的水盆進來,很是驚訝。


    “公主昨夜回來得很晚吧,今日怎麽不多休息一下?”


    楚寒雪笑而不語,而是問了幾個與她的問題無關的問題。


    “今日我的妝容如何?襯得氣色好嗎?”


    侍女左右仔細瞧了瞧。


    “今日的妝容看著很適合公主。淡淡的……就是有些蒼白……”


    楚寒雪也對著銅鏡輕輕晃了晃頭,看著好像是有些。


    “那就幫我再塗些脂粉,讓我看著氣色好些。”


    脂粉重新塗抹在臉上,不多時便將她的氣色襯得很紅潤。


    楚寒雪滿意地照了照鏡子,而後繼續問道:“我今日想用味道重一些的熏香,給我換上吧。”


    侍女微微愣了一下。


    她們家小公主平日裏不是最討厭味道很重的熏香,她們平時都是用味道最淡的香料,熏好了衣服,又在外放置半天給小公主穿上,今日這是怎麽了?


    小公主怎麽如此反常?


    “怎麽了?”


    “沒……沒什麽……”


    侍女接連搖頭。


    “我去取熏香來。”


    不多時,那小侍女取來了熏香,還順帶著拿了一個荷包。


    楚寒雪放到鼻下用力嗅了嗅,隻覺得這味道莫名的熟悉。


    “這香包是哪來的?這味道怎麽如此熟悉?”


    侍女有些不解,就是平日裏浣衣局和洗好的衣服一塊兒送來的啊。


    “回殿下,這是浣衣局送來的。”


    “浣衣局平日裏會用梔子花香嗎?”


    “應該不會吧。不過也有可能是香包裏的幾種香料混合成了這種氣味。”


    楚寒雪彎起眉眼笑笑。


    “或許吧……”


    但她知道,一定是她回來了。


    囑咐了侍女幾句,楚寒雪披了件鬥篷便出門而去。


    令她驚訝的是楚寒星倒是比她還要先一步到了牢獄門口。


    他身邊隻帶了洛無心。


    而包居石低著頭,跪在他身前。


    離得老遠,便看見哥哥被氣到用力呼吸的肩膀正在劇烈起伏。


    “哥哥!”


    楚寒星回頭,隻見楚寒雪正笑著同他打招呼。


    笑著?


    這都什麽時候了,小雪怎麽看著一點都不擔心的樣子?


    “這是怎麽了?包少卿怎麽一大早就惹了哥哥生氣?”


    誰?誰惹的?


    他抬眼瞧了這看著嬌俏的柔星公主一眼。


    “好一手移花接木……都不問是何原因,便將矛盾轉到了自己身上……看來之前是小瞧她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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