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什麽,比你的安全更重要。”


    至於荀南青......


    他會信任她。


    江清潯換了個姿勢,雙腿交疊,沒有直言心裏的想法。


    回答她最開始問出的問題:“昨天載你的司機,是最近多起連環殺人案的通緝犯。”


    平淡的言語裏,沒有流露出擔憂她的意思。


    葉寒酥卻能猜出來,得知消息後,昨日深夜趕去警局的他,該有多心慌。


    “這樣......”


    她的語調,縹緲而有些模糊。


    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氣氛沉寂下來。


    車子開到了她下榻的酒店,停靠在路邊。


    江清潯先下了車,往酒店裏走,葉寒酥跟在他的身後,那道立在寒風中的背影落在眼底,有些單薄。


    她突然覺得心頭很悶。


    “清潯。”


    “我會保護好自己的。”


    “不會再讓你擔心。”


    葉寒酥趕緊追上去,從背後抱住他的腰。


    側臉,輕貼著他的背。


    有路人經過瞧見,吹了聲響亮的口哨,打趣:“哎喲喲,這年頭單身狗真是沒法一個人出門了。”


    “酒店不就往前麵幾步路,又不費多少功夫,至於在路邊當街凶殘屠狗嗎?”


    江清潯回過身,眉宇一皺,把女人麵紅耳赤的小臉藏進自己懷裏,嚴絲合縫地遮住。


    他看向那名駐足的路人,是個少年,語氣有幾分生人勿近。


    “我夫人比較害羞,你的調侃有些過了。”


    少年微挑了下眉:“夫人?”


    “江氏的總裁什麽時候已婚了?”


    “今天剛領的證。”


    似是沒想到少年認識自己,他的眉頭皺得更緊,卻還是淡淡解釋。


    少年笑了下:“這消息傳出去,估計很多京城豪門小姐的眼要哭瞎了。”


    “哦,對了,我是徐家剛回國的小公子。”


    “徐禦。”


    他揮了揮手,轉頭走進了旁邊的巷子深處。


    徐禦?


    不知何時,葉寒酥已經抬頭,望著巷口消失的人,淡淡的美目,露出一絲驚愕。


    那不是eddie的本名嗎?


    聲音不像。


    難道隻是同音不同字?


    那小子在m國攻讀金融學研究生,也不可能是什麽徐家的小公子。


    他是個孤兒。


    酒店門口的燈光有些亮。


    見人已經離開,江清潯鬆開她,取下別在衣襟口袋的墨鏡,架到高挺的鼻梁。


    “走吧。”


    他握住她被風吹得已經微冷的手,輕聲開口。


    葉寒酥訂的是總統套房,樓層比較高。


    電梯停在頂樓,一上一下,他們等了幾分鍾。


    等到坐電梯出來後,轉角向右走,最裏麵左手邊就是她的房間。


    之前說行李多,隻是希望他來幫自己搬家而找的說辭,其實並沒有多少。


    隻有她當初帶去青城,又帶回來的一個小小的行李箱。


    葉寒酥有些尷尬:“那個,我收拾好了,我們走吧。”


    江清潯看破,接過她手裏的拉杆,唇角揚了揚:“江太太,你的行李確實挺多的啊。”


    語氣裏的笑意明顯,她聽在耳裏,一時忘了尷尬,有些惱地瞪了他一眼。


    像是在說:“你再說,再說我不理你了。”


    腳尖輕輕踩了下他的鞋麵,奪門而去。


    看她難得露出可愛的一麵,江清潯笑出了聲,拉著行李箱也跟上。


    “酥酥。”


    事實上,他早已留意到,自從青城回來,葉寒酥那小心翼翼的態度。


    待他極盡溫柔。


    可江清潯更喜歡她現在的模樣。


    這樣看起來冷冷淡淡,實則很容易害羞,愛使著小性子的,才是他的酥酥。


    他的酥酥,應當一直是高傲自在的小公主。


    兩人笑鬧著上車回莊園,輕鬆的氣氛有些久違,猶如回到了那年初遇的盛夏。


    ——


    莊園裏。


    阮阿姨端著新做的西點出來,正好看見一前一後進門的小兩口。


    她放上桌,把手在圍裙上擦了擦,接過江清潯手裏的行李箱,臉上浮現笑意:“少爺,葉小姐。”


    “哎,不對,應該叫少夫人了。”


    “你們可算回來了。”


    在回來的路上,江清潯提前打了電話告訴她領證的事情。


    “阮阿姨。”


    這一聲“少夫人”叫得葉寒酥有點臉熱,但她還是很有素質地打招呼。


    她也是聽江清潯提起才知道,他是阮阿姨自幼悉心照顧大的。


    在父母早亡的環境下成長,阮阿姨的地位就更顯特殊了。


    這樣的人,合該得到尊重。


    阮阿姨笑了聲應下:“我給你們做了蛋糕慶祝,快去吃吧。”


    “我先去樓上,幫少夫人把行李放下。”


    她轉身上樓,為二人騰出私人空間。


    莊園的燈光布置,全是根據江清潯的病情安排。


    他沒有負擔地取下了墨鏡,露出深藏的眸。


    那裏麵有柔和的情緒。


    “走吧。”


    他拉著她去餐桌邊。


    蛋糕是上下兩層,表麵裝飾著立體玫瑰花,葉寒酥數了數,不多不少,剛好九朵。


    長長久久。


    她在心底收下阮阿姨的祝福。


    “花園後的酒窖裏有82年藏的紅酒,想不想喝一點?”


    “在家喝的話,沒有關係。”


    江清潯看過來。


    她下巴輕點,隨後連人帶蛋糕一起,被他拉到了後花園的酒窖。


    走在幽深的石徑,兩側有昏黃的路燈亮著,撒下清冷的光。


    許是花匠及時清理,沒有發現雪的痕跡,畏冬的花朵早已凋零,珍貴品種被移植到了溫室裏。


    偌大的花園,除了一些四季常青的鬆柏,就是花季偏多的月季。


    “啊!”


    樹木深處,竄出一個黑影,太過突然,嚇得葉寒酥撲進江清潯懷裏。


    他低低地輕笑:“是老黃,我把他從青城接回來了。”


    像是沒想到她這麽膽小。


    “哈——”


    狗狗喘氣的聲音傳來。


    她的小腿被拱了兩下,葉寒酥低頭,藏獒清澈的眼睛無辜望向她,哈出來的氣遇到寒冷的空氣,凝成了白霧。


    似乎不解它喜歡的女主人,怎麽看到自己,不像平時那樣高興地撲上來。


    “老黃。”


    她退出男人的懷抱,幹幹的叫了一聲。


    兩人的中間,插進去一隻狗,同行著,進入地窖取酒。


    取到酒後,江清潯帶著她來到溫室。


    冬夜的溫度滲人,這裏要暖和些,有景,也有可供憩的沙發。


    葉寒酥:“我先把蛋糕擺好。”


    老黃早就搖晃著尾巴,掛著垂涎的口水守在一旁。


    “你不能吃!”她有些好笑地摸了摸它的頭。


    老黃似乎聽懂了,蔫了吧唧地,尋了個有些遠的小角落,自閉去了。


    今天有些特殊,兩人都沒空哄狗兒子。


    等她切了蛋糕,江清潯已經打開了紅酒,倒好。


    “新婚快樂。”


    她接過酒杯,與他碰杯,小飲了一口,鄭重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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