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飯後,處理青城那邊事務的區域經理,打來了一通電話。


    有一款核心產品,在明天的推廣會開始前出現了問題,需要緊急調整。


    沒過幾分鍾,宋頌聞訊折返,接人回京城這邊的總公司參與視頻會議。


    “總裁,車子就停在酒店樓下。”


    “知道了。”


    江清潯隻得起身告辭。


    修長的身影,略顯冷清,無聲融入外麵的風雪之中。


    宋頌舉著一把黑傘,跟在身邊,不遠不近地帶路。


    墨色漸濃,隻有簌簌的雪花落下,追趕步履匆忙的行人。


    葉寒酥透過窗,看著男人彎腰進了車子。


    引擎響動,直至沒了蹤跡,才緩慢收回自己的視線。


    兩人來去匆匆。


    其實她能隱約感覺出來,眼下江氏,看似平靜的表麵之下,可能已經失去了真正的太平。


    江清潯正在經曆的,是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


    而她能做的,唯有陪伴與支持。


    雪下了一夜,直到第二天傍晚時分才逐漸停止。


    葉寒酥下了節目,坐上保姆車,越過被積雪覆蓋的枯樹枝,遙望著天際成排的青黛色屋簷。


    經過了徹夜的洗禮,天地之間,到處是入眼的白,空蕩蕩,帶著讓人舒心的明淨,仿佛能遮住所有的黑暗。


    葉寒酥吩咐司機小王,直接把她送回葉家老宅。


    車提速行駛起來,她闔目靠在後座小憩。


    再睜眼,就看見得了消息的張管家搓著雙手,站在門口雪地裏張望。


    聽見汽車的聲響,他立馬吩咐門衛,打開了院子的鐵門。


    白色某田埃爾法由遠及近,減速開進老宅。


    葉寒酥走下車,張管家撐著傘大步迎上來,笑的一臉褶皺。


    “小小姐可算回來了,大少爺和少夫人,還有老爺子都眼巴巴等著您呢。”


    歡喜的樣子,讓性子偏冷的她有些無法招架。


    “張爺爺,把傘收了吧,又不下雪,這麽一點距離用不上。”


    葉寒酥無奈一笑,邊說邊邁著步子朝院子裏走。


    “晴天遮陽,雨天遮雨,雪天遮雪,這是少夫人的吩咐,讓您務必注意保養,遠離紫外線強照。”


    “您可別為難我一個老人家,被少夫人批評了喲。”


    張管家搖頭拒絕,光亮的發頂,隻餘下孤零零幾根發絲,在凜冽的寒風中固執搖擺。


    葉家是整個京城少有的傳承可達數百年的大家族,基業龐大,規矩方麵更是不必講。


    而她的母親,也就是少夫人秋媣,是現任當家主母,也是整個家裏頭除了老爺子以外最具話語權的人。


    她的命令,就算再如何奇葩,也少有人敢違抗。


    葉寒酥沒再強求,跟著他一前一後進入主別墅內。


    她環顧一圈,意外地,沒有看見一個人影。


    “這就是張爺爺說的眼巴巴?”她眉梢上挑,似笑非笑,看向身後把傘交給傭人的燕尾服老人。


    張管家尷尬地笑了笑。


    “少爺還沒下班,少夫人這不是臨時有個慈善會麽?剛剛打了電話,已經在趕回來的路上。”


    “至於老爺子......在後花園的湖邊上釣魚呢,要不您換了衣服,自己去找找?”


    “那姐姐呢?”


    想起那個人,她漫不經心問了句。


    其實這聲姐姐已不怎麽叫得出口,她更樂意直呼其名。


    “您說藍兒小姐啊?”


    “哎呀!”


    “老頭子我記性不好,忘記跟她說您要回來了,我這就去打電話!”


    張管家這才想起來,家裏還有這麽一號沒什麽存在感的人物,懊惱地交代了聲,急忙去打電話通知。


    小小姐難得回一趟家,既然是一家人,就合該整整齊齊。


    老宅裏,隻有主家的人允許居住,旁支逢年過節時,方可過來拜會。


    葉藍兒雖然隻是養女,但名字到底記在族譜主家那一頁上,算半個家裏的人。


    “小小姐,我陪您去換衣服。”


    葉寒酥跟著女傭阿蕊,穿過灌木小道,回了旁邊屬於自己的獨棟小樓。


    別墅門前,種了幾株山茶花,如今開得正好,絢麗的紅,成了雪後最為醒目的一道風景。


    “山茶花什麽時候種的?”她停下腳步。


    阿蕊道:“哦,藍兒小姐來過一次,說別墅前光禿禿的,種些花喜慶,夫人就同意了。”


    “找人拔了吧。”


    她淡淡說了聲,回頭踩著台階上樓。


    “好。”


    阿蕊覺得有些可惜,不過這是小小姐的院子,她不喜歡這花,拔了也理所當然。


    一會兒等花匠來了,不知道能不能要一株,反正也是扔掉。


    到了房前,阿蕊推開臥室的門,兩人走了進去。


    “小小姐這兩年不常回來,不過夫人心裏念著呢,天天吩咐人來打掃您的房間。”


    “您看看,還是和原來一樣的布置。”


    再往裏,又是一道門,直通衣帽間。


    門口珠簾半卷,上下被打掃得一塵不染,根本看不出許久沒人光顧的痕跡。


    阿蕊輕輕推開一扇滿是旗袍的衣櫃。


    “就最左邊那件水綠色的,隨便找個保暖的披肩搭配。”她掃了眼,隨手一指。


    等阿蕊取出來,她全部穿戴好後,站在落地鏡前照了照。


    “小小姐,鞋子。”阿蕊提醒。


    聽了她的話,葉寒酥把目光落在腳上穿著的那雙並夕夕花三十九塊九買的雪地靴,略微一停頓。


    想了想,還是換上了一雙純手工定製的米色高跟鞋,才算妥帖。


    阿蕊忍不住誇讚:“再沒有比小小姐更標致的姑娘了。”


    “大冬天這樣清涼的打扮,落在外人的眼裏,怕是會被當成神經病。”她理了理衣襟。


    阿蕊笑:“小小姐還是和從前一樣。”


    這裏是葉家老宅,上到主人,下到傭人,每一個人的穿著都頗有講究。


    葉寒酥搓了搓胳膊,扯緊披肩,在家宴的時候穿著隨性,葉老爺子或許會一言不發。


    但身為主母的秋媣,絕對會罰她跪祠堂。


    那是她畢生的噩夢之源,從記事起,就沒少光顧。


    印象最深的一次,還是和江清潯有關。


    那時候,江家老爺子還在世,兩人來葉家商討訂婚事宜。


    本是相談甚歡的一件事,不過,當時在讀高三的葉寒酥情竇未開。


    她滿腦子,沉浸在唯一一次考試沒考好,挨了班主任批評的悲傷情緒裏。


    不想定什麽婚,也不想管對方是京城圈子裏什麽有名的太子爺。


    她的成績考差了,才是天大的事情。


    心情不好的她,那天極少見的,生出了叛逆的心理,特意穿了一身休閑裝赴宴。


    不守規矩的穿著,無時無刻刺激著秋媣的神經。


    晚宴後,秋媣黑著臉留下自己:“自己跪一晚祠堂,好好思過,葉家的小姐不能不懂規矩。”


    她知錯,乖乖去了。


    隻是沒想到,留宿的少年在祠堂外等她。


    “江清潯?”


    宴席上,因為氣悶,她都沒有好好瞧他。


    原來,這麽好看啊。


    瀲灩的桃花眸,似含有千萬種風情,他的唇也性感,擒著淺淡的笑。


    “小丫頭,罰跪這種事兒,怎麽能一個人孤孤單單?”


    “怎麽?看入迷了?”


    再回神,少年已經到了她的身邊。


    醉人的眸子裏,清澈地倒映出,自己有些窘迫的影子。


    她沒說話。


    絮絮叨叨的少年,就那樣走進了她的心底。


    盛夏吵嚷的蟬鳴聲裏,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低沉,分外好聽。


    “以後我就是你未婚夫了,叫我清潯。”


    葉寒酥想,她可能一直忘不了那一年的葉家祠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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