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馬上見到她,一刻也不能緩遲。我叫了輛出租車。司機問我去哪?鬼使神差的。我說了一個陌生的地址。


    是柳錦工作的地方。從深圳南山至羅湖,確實要好長一段路程。


    的士師傅估計喜歡李宗盛的歌,整個車間都是他的《鬼迷心竅》。


    “是鬼迷了心竅也好,是前世的姻緣也好,然而這一切已不再重要,我讓你重回我懷抱。”


    歌聲輕舞飛揚,我忍不住輕輕地跟著節拍哼起來。


    “巧了,你也喜歡這首歌?”“嗯。”一首歌,一句話,打破僵局。


    “有人問我你究竟是哪裏好,這麽多年我還忘不了,春風再美也比不上你笑,沒見過你的人,不會明了。”


    車裏,兩個陌生的男人竟然合唱起來,居然那麽自然,一點都不尷尬。


    “李宗盛真的唱出咱們男人的癡情。”“我怎麽覺得他唱出女人的苦情呢?”“嗯,好像也是,他好像懂女人的樣子。”“嗯,這是女人都承認的事實。”


    到了目的地。“你不下車嗎?”一首歌合唱幾遍下來,這個老師傅對我有點不舍了。


    “車裏等吧。”我想了想。


    “接女朋友的?”看我不出聲,他似乎覺察到了什麽,也不再說話,默默地陪著我等。


    大樓裏緩緩走出一對情侶,憑著他身上的破洞褲,我就認出男的是柳錦。


    “師傅,快,跟著,跟著。”車緩緩地跟了上去。


    男的果然是柳錦,他挽著手的女孩不是餘然然。


    我在車裏鬆了口氣。


    “師傅,回去吧。”


    “不是?”


    “嗯。”


    “回去囉。”


    車裏又開始飄起李宗盛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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