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厄難舌苔”在自己身前陣亡,“噪音之神”倫戈恐懼到了極點,驚駭地看著死神。


    無論是滅殺沃德切夫,還是精準找出“厄難舌苔”的本體,死神所展現出的強大力量,已經讓倫戈生不起反抗的心思。


    一出手,便是天崩地裂。


    祖神之名,名不虛傳!


    “死神閣下,我幫他們為非作歹完全是出於無奈,其實我也不想的!”


    倫戈驚慌失措,開始求饒。


    祂的卑微姿態,直接是讓眾人看傻了眼,尤其是激鬥館成員,一個個漲紅了臉,羞恥的說不出話來。


    沒想到,所謂的神明麵對生死攸關的時刻,也跟凡人沒有兩樣,祂們一樣會怕,一樣會跪地求饒。


    死神嗤笑道:“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不是所有的過錯都可以被原諒,那些因你們而痛苦、甚至失去生命的人會怎麽想?”


    “去地獄裏懺悔吧!”


    “不!”倫戈發出淒慘的叫聲,不到一秒,祂也是被死神徹底抹殺。


    做完這些,布萊維奇俯視地麵上的眾多生靈,威嚴開口:


    “我是死神布萊維奇,我從未離開,也從未逝去,我會如傳說中那般,一直庇護這個世界。”


    說完這些,祂那高大的身影於天幕消失,仿佛從未來過。


    但從今天起,泛古大陸的千萬種族都是清楚,有一位祖神始終存在,並一直維係著大陸和平。


    激鬥館偃旗息鼓,再無戰力可言,楚國危機不複存在,剩下的,就隻有那些繼續抵抗的帝國軍。


    帝國軍士由凡人組成,無論他們怎麽做,死神都不會管。祂降臨所需的死氣已然足夠,剩下的,讓人類自己解決就好。


    自然叢林,從來都是物競天擇。除非遇到不可化解的外部危機,否則,死神不會輕易幹擾大陸諸事。


    而帝國與楚國的逐鹿,很明顯,那邪神以及激鬥館降下的四位真神,已經對大陸的平衡產生了破壞,祂不得不出手。


    至於凡人軍隊交戰,那屬於曆史的正常發展,祂不會幹涉。


    身形消散間,祂最後的視線投向了雲海。


    那裏,有劍聖和他的劍陣,以及一把沒有劍柄的劍。


    ……


    亨利一世麵如死灰,整個人都垮了下來,灰衣神使是他所有的倚仗,而今倚仗被死神滅殺,他再也沒了先前的意氣風發,剩下的,隻是一具行屍走肉。


    “陛下,讓攻城的部隊先撤回來吧!楚國新軍戰力不俗,如果不回來救場,恐怕我們的大營就保不住了!”


    灰頭土臉的克勞德公爵,神色匆匆地跑來提建議。


    誰都沒有想到,僅僅訓練兩個月的楚國新軍,戰鬥力竟然是那麽的強悍。個個不怕死,個個敢衝鋒,將帝國軍逼得節節敗退。


    眼下激鬥館失去了真神庇佑,又在先前的戰鬥中損失了不少超凡者,戰鬥力直線下降。


    教廷兩支騎兵與楚國超凡者的聯合,再加上大量的亡靈騎兵,剩下的激鬥館殘兵敗將,不可能是其對手。


    在超凡者的戰場上,帝國已經輸了。


    普通軍隊的對決,帝國情況同樣不容樂觀。


    亮出了煉金武器的楚國,縱然有著人數劣勢,可到底還是守住了都城,甚至還能指揮反攻。


    楚國新軍同樣不可小覷,正在向亨利一世的大營殺來。


    深諳兵法韜略的克勞德知道,帝國大勢已去,為今之計,隻有撤離,失敗不失敗已經不重要了,保命才最重要。


    活著就有希望,就能卷土重來。


    十多年前的楚國不就是這樣嗎?


    然而,德拔薩帝國不是大楚,亨利一世也不是莊帝。


    麵對突然到來的失敗,亨利一世仰天長嘯,緊接著像是得了失心瘋一樣,瘋狂咆哮:“撤退?為什麽要撤退?”


    “丹陽拿下在即,這個時候撤退?簡直是貽笑大方!”


    “打,給我繼續打,拿不下丹陽,一個也別想活著回去!”


    亨利一世近乎瘋狂的發言,讓克勞德眼中驚出一絲不可置信。


    當年,他就是看中亨利一世的沉穩與智慧,才決定幫助他登上皇帝的寶座。誰知,因為一次慘痛的失利,就讓他衝昏了頭腦。


    克勞德身為帝國貴族,雖心有幽怨,卻依然忠心,哪怕明知道亨利一世的決斷是錯誤的,也隻好無奈地執行。


    隻是,他離去的背影,多少有些黯淡。


    ……


    被困在雲端劍陣的那兩位神明,狀態並不好。


    陳輕塵的劍太過霸道,雖然無法像死神那樣,把祂們瞬間滅殺,但也絕對讓祂們吃足了苦頭。


    數小時後,雲端劍陣停止了攻擊,隻是將這兩名自私自利的神明給困住,不再出手。


    這番停手,讓耶基斯和裏比覺得,肯定是那凡人力有不逮,法力耗盡了。


    就在祂們嚐試衝破劍陣時,卻發現怎麽也衝不出去,剛燃起來的希望又破滅了。


    圍而不殺,劍聖想幹什麽?


    是沒有那個能力,還是在等待著什麽?


    雲端之上的青衣劍聖,忽然撥開雲層,衝著地麵大笑:


    “多年來,我始終在尋找一把配得上我的劍,可惜無果。於是我開始自己鑄造,經過多年蹉跎,如今隻差最後一步了。”


    “我差一截趁手的劍柄,不知可有朋友借一借?”


    陳輕塵表麵上是在向所有人說話,可他麵朝的方向,卻是激鬥館的所在。


    激鬥館裏,誰會有劍柄?


    還真有一位。


    隻不過他用的是鈍劍。


    “魯鈍”的萊西似是察覺到了青衣劍聖的意圖,緩緩走出大營。


    “謝了。”


    天上,傳來如此兩個字。


    那把始終用意念操控的劍,在此刻終於落到劍聖的手裏。


    萊西的鈍劍“無鋒”,就這樣組成了那把劍的最後一部分。


    青衣劍聖拿著剛剛鑄好的長劍,於雲端之上慢慢走著。


    與此同時,雲端劍陣突然再次洶湧狂暴起來。


    “如果不是死神突然出手,我還真想看看,那兩頭泰坦巨神再加上你們,能不能擋下我的劍。”


    劍聖說完這一句話,手中長劍狠狠向劍陣中揮去。


    霎時,天地靜止,雲海翻湧,一道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響徹天際。


    山神和大地之神,從此消失在激鬥館的卷宗記載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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