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處仿若被墨色渲染,漆黑至極,恰似無底之淵,倘若黑暗從未被定義,那麽此地便是最安穩的避風港,亦是光明永遠難以企及的禁地。


    他居無定所,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誰,但他永遠明白的是,自己隻是一個塵埃而已,


    何晚憂看著黑暗的地方,握著衣角發著抖,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來到這裏,來到一個從未觸及的地方,但事實擺在一眼前,他隻好邁開步子,握著袖子拚命的跑,


    明明身後並無什麽,而他卻隻知道跑像是被這裏的黑暗包裹住,


    但跑著跑著就落入了一間竹林之中,月色照令著竹節,也照應著亭台之上琳琅滿目,


    隻見一位身著流金色白衣的年輕少年正邁著優雅的步伐緩緩走來。那白色衣袂隨風輕舞,他身材挺拔如鬆,氣質出眾,令人眼前一亮。手中卻指著一把折扇,那把折扇恰好遮住了他的半張臉龐,隻露出一雙深邃而明亮的眼眸,宛如夜空中閃爍的星辰,神秘而迷人。


    他一頭長發隨意地披散開來,慢悠悠的用側臉看著和婉悠,他沒說話,隻是將身體轉了過來,能看出他在笑,


    “闊別已久啊,何宗主,悠悠數千載,你過得可還安好?哦,我想起來了,你莫非一直對我心懷怨恨?對吧?時歡。”


    他似乎是在感慨,是在嘲諷,但溫文爾雅的氣質卻讓他如清風般好聽的動人,隻是他眼神譏諷,輕輕扇著扇子,勾人的聲音道,


    “難道你真的失憶了不成?見到我竟然都不出手了,著實可惜,如此一來,我便失去了一位強勁的敵手,倒是白費了你拿它來引我現身的心思。”


    他說完後便嗬嗬直笑,笑的像是個瘋子一樣,但扇子卻從未離開過他的臉龐半分,隻露出一雙好看的眼眸,


    看著看著,何晚憂心如刀割,他不明白自己明明身處著寺廟,為何會與這位瘋子結識?我看他們這麵容倒像一個人,


    白仙尊,白許夜,世人皆尊崇之,因其高潔,故常置其雕像,以敬拜之。然此刻,其明明應處九霄雲外,緣何竟現於凡塵?


    何晚憂心中思緒翻湧,麵上卻強裝鎮定,“白許夜,你莫要胡言亂語,我並非你口中之人,我叫何晚憂。”


    白許夜微微歪頭 ,漂亮的眼睛,似笑非笑道,“哦?何晚憂?有趣,這名字可比時歡無趣多了。不過不管你承認與否,今日我們之間總要有個了結。”說著,他邊拿著折扇遮著,邊伸出手,整個人氣場突變,一股強大的力量從他身上散發出來。


    何晚憂感覺周圍空氣仿佛凝固,呼吸困難。但他咬咬牙,不想示弱,“即便你實力高強,我也不會任你宰割。”


    白許夜輕輕挑眉,身形一閃已至何晚憂身前,伸手捏住他的下巴,“你這般堅強,做戲給誰看啊?,不過,現在的你可沒資格反抗我。”


    說完,白許夜眯眼打量著他,從上到下裏裏外外,他如清風明月般好看,甚至幹淨到高潔,聲音卻是冷漠至極,:


    “你可真搞笑啊,皇後娘娘,哈哈,你這哪裏是失憶啊,演技簡直拙劣到了令人發笑的地步,我倒是要看看你那尚未解開的良緣,究竟是何方神聖能夠解開?”


    何晚憂並不明白他在說什麽,隻是感覺到自己的下巴被捏的生疼,看著他用折扇折著半張臉的人,終於忍無可忍道,


    你在胡言亂語些什麽?我不過是一個如塵埃般卑微的乞丐罷了,難道你還真以為我會像那無頭蒼蠅一般,不知天高地厚地去衙門狀告你不成?


    轟隆隆!轟隆隆!


    一陣雷聲閃過後,便是一人的蘇醒,


    何晚憂慢悠悠的從床上起身,閉著眼感到了渾身乏力:等會兒,這裏是哪裏?


    不知怎的,他感到了陌生的氣味,和這裏的熏香,簡直太不對了!


    踉踉蹌蹌的開門時,,他目瞪口呆了,


    什麽情況啊?我住的地方難道不是一個漏風又漏雨的房間嗎?,怎麽成這樣了?


    何宗主!你可終於醒了,不然我怎麽對得起在天之靈的前宗主啊!


    穿著單薄的人渾渾噩噩的就看見了一雙狐狸耳朵,他猛地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再關門再開門,


    但眼前的景象好似做夢,實在不真實,尤其是願知眨著眼睛懵逼的看著對方,你瞅瞅我,我瞅瞅你,


    小狐狸先吐了口氣,然後將門推開,嘴裏念叨著…”怎麽渡劫給渡傻了?,對了對了,我居然忘了,我還在煉丹?


    何晚憂盯著這人,半晌後才慢悠悠的回到了桌上,順便拿了個本來就很涼的,小杯,喝了起來,


    那狐狸看見何晚憂已經放下戒備了,便悄咪咪的,走了一步,結果那人還是悠閑自得的喝茶,


    願知便也不管了,也跟著坐下,手上也不老實起來,拿起桌上的茶杯,東瞅瞅西瞅瞅,


    狐狸看完了後,心滿意足地放下,眨了眨眼解釋道,恭喜宗主渡劫成功,也沒啥好送的東西,那就送……那就送,花花


    何晚憂看到此番場景,瞬間就無語了,這狐狸怎麽這麽傻?連尾巴和耳朵都不會藏,還化成人形了,連那些東西都沒藏住,化了也是白化,


    殊不知,狐狸尾巴露出來,卻是他要耍心思了,


    那個………狐狸微微用手戳了戳何晚憂的衣袖,微笑道,宗主,我都送你了禮物,你是不是該送我了?


    何晚憂:我不認識你!


    狐狸有些不高興了:那你說說,你自己是誰?我還不信了,你不認識我,


    ,何晚憂聽到他這句話後也懵了,確實不認識他,因為剛醒來的時候,他的記憶還停留在一間破舊的寺廟裏?


    所以一下子變成了宗主,連中衣都穿著幹淨且舒適,這怎讓他不在意?所以隻能從這狐狸嘴裏打探消息了!


    哎。,你知道這裏是哪裏嗎?你能給我找一把鏡子嗎?你能介紹介紹你是誰嗎?


    狐狸撇了撇嘴道,你問題怎麽這麽多呀?宗主,以前你話很少的,甚至看我一眼都不看?


    何晚憂:有嗎?


    狐狸點頭肯定道,當然了,而且宗主你並不常出門,所以外麵都傳你陰晴不定,高冷自傲,是非不分,還說宗主,你是個老頭,而且以前宗主你出門的時候,噗,好搞笑,


    何晚憂感歎著傳言的強大是有多厲害,又對這狐狸道,我失憶了,該怎麽辦?,仇人會找上家門口嗎?


    狐狸卻是自顧自的,從身上掏出了一把鏡子給他道,你看看不就知道了,如假包換,


    鏡中的人散著發,看不清麵容,所以何晚憂並撩起頭發一看,


    麵容看著也不到20,眼眸像是染著霜寒一樣,冷的可怕,唇紅齒白,皮膚慘白,頭發蓬鬆,看起來像是一個已經死了很久的人,但又突然活過來了,


    狐狸看著他震驚的表情,瞬間就驕傲起來:宗主,你還別說哈,自從被雷劈掉了胡子後,在宗門裏麵也沒幾個比宗主你。好看的人啊,


    何晚憂不自覺的又摸上那茶杯來,皺著眉,疑惑道,你一直說宗主宗主的,那我問你,我到底是誰?,宗門裏的人又是誰?,


    唉,宗主,你別開玩笑了,那…那我說吧,


    狐狸看著他的眼神,心裏抖得發慌,不自覺的抖了一下,解釋道,這裏是雙幽宗,前不久,


    原先前宗主是和人間一位女子相愛,好像是在一個茶樓裏,但結果這位女子卻不知所蹤了,隻留下了一個紙條,說有事,但當時她好像懷了孕,前宗主就瘋了,一般找他去了,


    到最後前宗主他為了找到她,那是拚死拚活的找呀,可幸的是,功夫不負有心人,我!你的救命恩人找到了你!,而現在的少主,不,應該是宗主您,名叫;時歡。而我,名叫:願知,


    不對不對,找到你的時候,你才幾歲?,好像認不得我……………”


    所以呢?,為什麽我姓時,那你又為何稱我為何宗主呢?


    啊。因為這些都是何宗主你安排的,你說這個叫著好聽,所以你就叫何宗主了呀,小狐狸說完後,搖著尾巴等待誇獎,


    其實無論如何,何晚憂也是不能接受的,因為他自始至終,都認為這一切都是被人下套了,都是不真實的,也自始至終不相信這個狐狸,


    或許何晚憂也回答過肯定的言語,但懷疑的種子始終發芽著,試探著,或許著,都會給這隻狐狸不一樣的回答,恐怕這隻狐狸也至始至終不會知道,何晚優一直懷疑他吧,


    呃,猜測是好的,但是,何晚憂也想過這隻狐狸是否會演到底?,是否是真的?,試探道,那我想出去看看,總得熟悉一下這宗門吧?


    可是呆萌的狐狸不直入主題,隻知道搖著頭,擔心道,何宗主,你重傷未愈,不行不行,要是被那些人知道了,不知道還怎麽拿,何宗主怎麽辦呢?,


    何晚優聽到他這句話不高興了,生氣道,我不需要你的關心,我隻需要這裏的一切,隻需要知道這裏的事情,足矣,


    願知像是習以為常一樣,豔噠噠的:果然,你總是這樣…………,


    回過神的何晚優感到有些不妥,又解釋道,額,沒事,那你以前怎麽稱呼我的?


    小狐狸結結巴巴的道,…


    什麽?沒有聽見大聲點,


    晚……晚憂,


    哦,何晚憂表示明白,懶懶的拿起梳子,給願知:你幫我梳一下頭發吧,反正衣服也大差不差,


    可這狐狸卻像是腦子被驢給踢了一樣,回了一句:記得我練了丹快要糊了,先走為步了,宗主~


    他化作點點星光散落,隻留下這一間屋子,空蕩蕩的身影,


    唉,這蠢狐狸,


    現實如此殘酷,自己隻能這麽睡了,再睡會也沒關係,反正外麵也沒啥事,


    剛要蓋上單薄的被子,睡在枕頭邊時,一個冰涼的物體,卻架在了他脖子上,


    也如此,冰涼的聲音傳來:“宗主”


    何笙厭冰涼涼的目光注視著躺在床上的人,嘴角咧開一個弧度:您是不是失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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