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得輕笑出聲。


    片刻後。


    王晨笑道:“牧羊人,你恐怕想多了。”


    “把錄音關了。”


    牧羊人聞言,把行動記錄儀關閉。


    王晨緩緩道:“這次的行動,這些情報對於我們來說,是很值得關注,也有價值。但在我看來,還不夠。”


    牧羊人眉頭微皺,沉聲道:“為什麽?”


    “因為這裏的每一樁消息,都足夠你們gti跟他們好好聊一聊,但如果,我說如果哈,gti裏麵有人樂意收下哈夫克的禮物,還是一筆不菲的禮物,你覺得會不會有人阻攔?三個消息,每一個都夠人賺得盆滿缽滿。”


    “你是說賄賂?”


    王晨微微頷首。


    他緩緩道:“你們啊,自詡正義,零號大壩差點被炸裂了,也沒見到你們有什麽動靜,依舊還是你們幾個老麵孔,說句難聽的。在國際上罵哈夫克,甚至還是麥曉雯出力最多,而gti,嘴炮都不樂意打。”


    “你們的行動,在某些人的眼裏,還是還是賺錢的工具。高層真的可信嗎?就比如這次,他們給你們的幫助,甚至連我哥十分之一都不到。恐怕就連直升機都是單程的。沒有我哥,你打算怎麽行動?”


    牧羊人手掌交叉,沉聲道:“這是緊急任務。”


    王晨笑道:“好吧。那咱們就好好看看,希望gti真的如你所說,會製裁哈夫克。”


    賽利亞猶豫片刻,還是開口問道:“布萊恩,腦機……我們要不要取消……”


    薑野一拍腦門。


    “對了,賽利亞,把謝爾那小子叫來。”


    “哥,要讓他知道嗎?”


    “別瞞著他了,有些事情他得經曆。”


    賽利亞聞言點了點頭,轉身離去。


    片刻後謝爾走進來。


    他把露娜撞了個踉蹌。


    擠進來問道:“大哥,有什麽吩咐。”


    薑野緩緩道:“泰瑞今晚他已經去過巴別塔了,也探測過醫療部門,而裏麵有一些阿薩拉人失蹤。”


    “你的故鄉不是有一批難民也被抓了嗎?你可以問問他。”


    謝爾聞言,表情立刻激動起來。


    他一直都想要找到自己故鄉的人。


    但苦於沒有機會。


    盡管他很激動,但他還是先低聲道:“泰……泰瑞兄弟,對不起。先前我有些衝動了。回去我還你一刀。”


    牧羊人一愣,不自覺地擺了擺手。


    “但是,這件事情真的很重要,你可以先告訴我一些細節嗎?”


    牧羊人看著他誠懇的目光,沉聲道:“你……你的故鄉有人被抓了?”


    謝爾連忙點了點頭,急道:“是的。阿米亞小鎮,四個多月前,被超星列車送到了巴克什。”


    牧羊人思索片刻。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麵帶歉意道:“謝爾,醫療部門裏我們並沒有了解到太多,但是隻有一些不好的消息。你確定要知道嗎?”


    “我確定。”


    “他們抓了很大一批人,用於初級腦機實驗,但是由於設備的不完善,很大一部分人,都死了。腦機手術存活率不到三分之一。”


    “而活過一百天的,更是不到十分之一。”


    “所以……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謝爾聞言,那張原本充滿戾氣的臉,此刻已經麵無血色。


    他的身體微微顫抖,片刻後再也站不住,一屁股坐在沙發上。


    謝爾的眼眶逐漸紅潤。


    薑野輕歎一聲,搖了搖頭。


    阿米亞難民自己也見過。


    那天的防空洞裏,還有好幾個孩子是自己親手抱進洞裏的。


    而那些年輕的壯丁,絕大部分已經被雷斯帶走。


    某種意義上他們也算是幸運的。


    而那些剩下的老弱婦孺,又有誰能夠扛得住腦機的手術?


    小鎮不大。


    絕大部分都是沾親帶故的。


    可就算謝爾心裏麵也清楚恐怕已經沒人活下來了。


    但真相從別人口中說出來的時候。


    而他又該怎麽對身邊僅剩的同鄉兄弟開口?


    他們的父親,叔叔,就在其中。


    薑野輕歎一口氣,想揉一揉他的腦袋。


    可謝爾一瞬之間已經站起身來,朝著屋外奪門而去。


    “謝爾……”牧羊人也不由自主地站起來,朝著他離去的方向伸了伸手。


    可片刻後又再度放下,搖了搖頭。


    “哈夫克!!!你害我沒有家!沒有家啊!!!”


    外麵傳來謝爾撕心裂肺的喊聲,薑野最終還是緊隨其後一同出去。


    賽利亞把頭撇過一邊,眼眶通紅。


    王晨看了看屋外,隨後淡淡道:“謝爾,他也是個可憐人。”


    “因為沒有物資,那一晚他隻是想打獵,給他殘疾的叔叔補一補。可他一回來,全鎮的人都不見了。”


    “那種拚了命想要守護的東西一轉眼之間便被摧毀的感覺,太讓人痛苦了。”


    牧羊人雙掌合拳,抵在額頭之上。


    片刻後他低聲道:“節哀。”


    王晨笑道:“咳咳……那些悲傷的事情就不提了,我哥已經去哄他了。


    咱們來聊聊別的,怎麽我哥一回來那表情就陰得跟吃了狗屎一樣?”


    “這……”牧羊人表情有些尷尬,他看了看一言不發的露娜,一時之間不知道如何作答。


    “他是不是進去救你們了?”


    “是的。”


    “再次感謝你們的幫助,你們的計劃非常好,此次行動異常順利。”


    王晨擺了擺手,道:“哪有什麽計劃,就一張偽造卡而已。”


    “嗯?那……阿黛爾·克拉克的身份?你們還能用嗎?”


    王晨笑了笑,抬頭看向眼眶還有些微紅的賽利亞。


    “什麽身份?她錄的,就讓她錄了一條語音。破譯門卡之後會隨機駭入他們的喇叭,放一段錄音而已。”


    “叫什麽來著?巴別塔與你同行。”


    賽利亞微微撇過頭,她的共情能力確實很強。現在還沉浸在悲傷之中。


    牧羊人眉頭微皺。


    “那……督查組?”


    王晨愣了愣,笑道:“督查組都來了?嗬嗬嗬。”


    “督查組也是假的?”


    “哈夫克那有什麽督查組?我哥現編的吧。”


    “阿娜伊斯·何西阿?”


    王晨樂了。


    “什麽破名字,他還是一如既往的取名廢啊……”


    牧羊人吞了吞口水。


    心中有些後怕。


    他們明明進來之後底氣十足。


    感情原來都是假的?


    就好像兩人去玩跳樓機,下來之後告訴你安全帶是鬆的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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