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著滿朝大臣們那肆無忌憚、響徹朝堂的哄堂大笑之聲,那位來自異國他鄉的外臣隻覺得臉上一陣火辣辣地發燙,心中更是難受至極。要知道,就在不久之前,他剛剛與銘金公主有過一場驚心動魄的較量。然而,銘金公主那磅礴如山海般的強大力量,卻輕而易舉地震傷了他的內髒。此時的他本就已經身受重傷,強忍著身體內傳來的陣陣劇痛。可如今這滿堂的嘲笑聲,猶如一把把鋒利的匕首,無情地刺向他那早已千瘡百孔的心靈。終於,他再也無法抑製住內心的痛苦和憤怒,“哇”的一聲,一口暗紅色的鮮血從口中噴湧而出,仿佛一道血箭直直地射向前方。緊接著,他的身體如同失去了支撐一般,軟綿綿地倒在了地上,雙眼緊閉,瞬間陷入了深度昏迷之中。


    而站在一旁的林毅丞相見此情景,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狡黠之色。隻見他趁機上前一步,對著寶座之上的景國皇帝拱手施禮道:“啟奏陛下,這北方野國之民果真是見識短淺啊!竟然在這神聖莊嚴的朝堂之上如此失態,血濺當場,實在是有辱我大景國風儀。依微臣之見,應當速速派人將其抬下去救治,免得汙了陛下您的聖目。”說罷,他偷偷地瞥了一眼龍椅上的皇帝,觀察著皇帝的反應。


    寶座上的景國皇帝麵色陰沉如水,一臉嚴肅地注視著眼前發生的一切。聽到林毅丞相的稟報後,他微微地點了點頭,表示對林毅丞相所言的默許之意。得到皇帝的首肯之後,一直在旁待命的金刀衛們立刻行動起來。他們邁著整齊有力的步伐,迅速來到那位昏迷不醒的外臣身旁。其中兩名身強力壯的金刀衛小心翼翼地抬起他的身軀,動作輕柔而又迅速,仿佛生怕驚醒了這位沉睡中的傷者。而後,他們在其他金刀衛的簇擁下,快步朝著殿外走去,很快便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之中。整個朝堂也因為這場突如其來的變故而暫時安靜了下來,大臣們都默默地看著那離去的身影,各自思忖著接下來可能會發生的事情。


    待到那些負責清理血汙的太監們完成任務之後,整個朝堂又恢複了原本莊嚴肅穆的氛圍,朝會得以繼續進行下去。就在這時,端坐在龍椅之上的皇帝微微轉動眼眸,向著新上任的禮部尚書投去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這位名叫楊德光的禮部尚書心領神會,當即毫不猶豫地跨步而出,隻見他雙手穩穩地捧著那象征著身份與權力的簪笏,然後恭恭敬敬地朝著皇帝行了一禮。


    隻聽得楊德光聲音洪亮、中氣十足地說道:“老臣有本啟奏。”話音剛落,朝堂之上所有人的目光瞬間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而皇帝則麵無表情地點了點頭,從口中輕輕吐出了一個字——“準”。盡管隻是簡簡單單的這一個字,但卻仿佛帶著千鈞之力一般,沉甸甸地壓在了每一個人的心頭。刹那間,偌大的朝堂變得鴉雀無聲,甚至連眾人的呼吸聲似乎都能清晰可聞。


    “陛下,藥靈宗傳來了消息。藥靈宗外門長老王曉東在小泉峰石室內發現遺骨寶物若幹,他們都是千年前阻擋災厄的英雄,是我人族英雄。現如今,藥靈宗舉辦送仙典儀,特送來請柬,不知陛下要派何人前往?”


    眾大臣聽聞此言後,頓時炸開了鍋,討論之聲不絕於耳,此起彼伏地響了起來。


    “送仙典儀?這分明就是那藥靈宗在公然向我們大景國挑釁示威啊!他們此舉究竟意欲何為?”一位滿臉怒容的大臣憤憤不平地說道。


    “是啊!確實如此!可即便明知對方來者不善,但我大景國向來以仁厚立國,立足於人族,一直都對人族的英雄們懷著無比崇敬之情。如今麵對這場祭奠人族英雄的儀式,我們實在難以輕易推辭啊!隻是,到底該派遣何人前往呢?這可是個棘手的問題。”另一名大臣憂心忡忡地附和道。


    隨著時間的推移,朝堂之上的議論聲變得越發嘈雜混亂,各種意見和爭論交織在一起,猶如一鍋煮沸的粥一般。而坐在龍椅上的皇帝,則臉色漸漸陰沉下來,顯然對於眼前這種喧鬧無序的場麵感到十分不悅。


    就在此時,丞相林毅敏銳地察覺到了皇帝臉上閃過的那絲不悅之色。他心中一緊,深知必須盡快平息這場混亂,於是當機立斷,大聲喊道:“諸位大臣,請先安靜一下,聽我一言!”


    待眾人的目光紛紛集中到自己身上之後,林毅繼續緩聲道:“六千年前那場可怕的災厄,乃是我們所有人都不願意去回憶的慘痛過往。當時若不是那些英勇無畏的前輩先賢們舍生忘死、前赴後繼地與災厄拚死抗爭,用鮮血和生命為我們築起一道堅不可摧的防線,哪裏還會有今日我們所享有的這份安寧和平穩?如此天大的恩情,作為後輩之人,我們自然是萬萬不敢忘卻的。所以,既然那藥靈宗執意要舉辦這送仙典儀,那麽我大景國便絕無退縮之理。隻不過,關於此次前往參加典禮的人選嘛......”說到這裏,林毅故意頓了一頓,環視著在場的眾多大臣,似乎在思考著合適的人選。


    朝堂之上,原本嘈雜的議論聲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偌大的宮殿裏隻剩下一片令人窒息的寂靜。大臣們紛紛挺直身子,目光緊緊鎖定在林毅丞相身上,滿心期待著他即將提出的推薦人選。然而,就在這看似平靜的氛圍下,一絲不同尋常的氣息悄然彌漫開來。


    果然,光祿大夫蔣一經站了出來,他那略顯蒼老卻依然洪亮的聲音打破了這片沉寂:“陛下,微臣認為林相所言極是不妥啊!藥靈宗作為修仙大宗,舉辦送仙典儀自然是順理成章、合乎情理之事。但是,咱們大景隻是一個平凡的人類王朝罷了,實在不該貿然插手仙家事務呀!否則一旦招惹上麻煩,後果不堪設想,到時候後悔都來不及啦!”


    這位光祿大夫乃是朝堂之上為數不多的保守派之一,他們向來秉持著一種保守的觀念,堅決主張守住自家的那一畝三分地,對向北擴張領土毫無興趣,甚至對於組建離仙閣並試圖向藥靈宗滲透這種舉動也極力反對。


    林相聽到蔣一經這番話後,臉色微微一變,但很快便恢複了鎮定。隻見他向前邁了一步,義正言辭地反駁道:“天下興亡,匹夫有責!麵臨那般巨大的災厄,無論是仙人還是凡人,都應當齊心協力、共同應對才是啊!怎麽能因為身份的差異而退縮不前呢?”


    “哼!災厄早就已經過去了,現在提這些還有什麽意義?”蔣一經冷哼一聲,毫不示弱地回應道。


    “過去並不代表可以遺忘!我們更不能忘卻曾經經曆過的那份痛苦和磨難,隻有以史為鑒,時刻銘記那些英勇犧牲的先烈們,才能避免重蹈覆轍啊!”林相情緒激動地說道。


    就這樣,兩人你來我往,各執一詞,展開了一場激烈的爭論。一時間,朝堂之上充滿了緊張的氣氛,其他大臣們有的交頭接耳,竊竊私語;有的則低頭沉思,似乎在權衡利弊。這場爭論持續了好長一段時間,直到皇帝終於看不下去了,緩緩開口說道:“好了,兩位愛卿莫要再爭了。此事關係重大,朕還需仔細斟酌一番。”說罷,他揮了揮手,示意眾人退朝。


    退朝之後,銘金公主輕移蓮步,正欲轉身離去。然而,就在此時,一個尖銳而恭敬的聲音從後方傳來。


    “殿下,請留步!”原來是大監安德烈匆匆趕來,他躬身行禮,神色凝重地說道,“陛下在楠書房有請,說是有要事與您相商。”


    銘金公主聞聲停下腳步,美眸流轉間望向那高高在上、此刻卻空無一人的九重殿寶座,心中不禁泛起一絲疑惑,但她麵上依舊保持著端莊和從容。微微頷首,朱唇輕啟道:“既然如此,那就勞煩大監帶路了。”


    楠書房位於宏偉壯觀的九重殿之後,雖然規模稍遜於前殿,但也不失精致典雅。它靜靜地矗立在那裏,仿佛一座裝滿秘密的寶庫。而在楠書房的後方,則是紺淥殿——景國皇帝日常起居之所。這三座宮殿彼此相鄰,由一道道蜿蜒曲折、長達數十丈的廊橋相互連接起來。


    銘金公主跟隨著大監安德烈緩緩前行,腳下踩著柔軟的絨毯,兩側是精美的雕花欄杆和隨風搖曳的帷幔。陽光透過廊頂的天窗灑下斑駁光影,映照在她華麗的衣袂之上,宛如一幅流動的畫卷。


    經過漫長的行走,終於,他們來到了這座處於皇宮核心位置的楠書房門前。


    皇帝早早地便坐在那象征著無上權力的龍椅之上,但此刻卻顯得極為愁苦與不安,仿佛正承受著巨大的壓力和困擾,一副苦難不堪的模樣。


    就在這時,銘金公主邁著輕盈的步伐緩緩走來。她的出現猶如一道亮麗的風景線,吸引了在場眾人的目光。然而,銘金公主並沒有因為自己的身份而有絲毫驕縱之氣,依舊按照宮廷禮儀向皇帝行禮請安。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皇帝竟匆忙起身,親自上前攙扶起銘金公主,並急切地開口說道:“我的好蓓蓓啊,你總算是來了!今日在這朝堂之上,你的英勇表現實在令朕刮目相看。不過想必你也已經注意到了吧,朕一直想要向北進軍開疆拓土,以壯我國威。但每次提及此事,朝堂之中總是會傳出各種反對之聲。”


    銘金公主聽聞此言,秀眉微微一蹙,隨即毫不猶豫地回應道:“既然如此,父皇何不直接降下聖旨將那些反對之人統統貶謫呢?這樣一來,他們就無法再阻礙您的大計了。”


    皇帝聽後,臉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輕輕搖了搖頭說道:“蓓蓓啊,事情可沒有這麽簡單呐。如今那林毅在朝堂中的勢力日益壯大,若是貿然將這些持反對意見的老頑固們全部鏟除,恐怕會引起朝局動蕩,對我朝不利呀。”


    銘金公主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表示明白了其中的利害關係。


    緊接著,皇帝長長地歎了一口氣,繼續說道:“唉……說來真是讓朕感到無奈啊,你的兩位皇兄皆是平庸之輩,遠遠比不上你這般聰慧勇敢。如今,那藥靈宗發來邀請,希望大景派人前往。朕思來想去,覺得唯有你在藥靈宗深耕多年,對此較為熟悉,不知你是否願意代表皇室前往呢?”


    銘金公主聽聞此言後,美眸流轉,先是凝視著父皇那滿是歲月痕跡、略顯蒼老的麵龐,隨後目光緩緩移向他身後那張象征著無上權力與威嚴的龍椅。這樣的好事竟然會降臨到自己身上嗎?雖說這一趟行程可能並無太大風險,但銘金公主向來秉持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處世原則。


    於是,她輕啟朱唇說道:“父皇此言著實令女兒感到詫異。大哥太子雄才大略,二哥亦是文武雙全之輩,而女兒我無論是才華還是能力都遠遠不及他們二人啊!又怎能擔此重任呢?”


    皇帝聽後隻是淡淡地笑了笑,心中暗想:看來若不拿出些實際的好處來,這個寶貝女兒怕是不會輕易答應了。沉思片刻之後,皇帝開口道:“吾兒實在太過謙遜了。如今太子因事被罰麵壁思過,老二也被遠封至嶺南之地。放眼整個皇室,能夠撐起我大景王朝顏麵之人,唯有皇兒你了呀。所以,皇兒切勿再行推脫。倘若你覺得手中可用之人不足,朕特許你暫時取代離仙閣閣主一職,並代表我朝前往藥靈宗參加觀禮儀式。如此安排,不知皇兒意下如何?”


    銘金公主聞得此言,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淺笑,輕聲應道:“既然父皇如此厚愛,女兒自當遵命便是。”


    見著銘金公主遠去的背影,皇帝陷入了深思。銘金公主眼裏的野心昭然若揭,不過現在不是時候,她還缺乏磨礪。帝王瞳術的繼承者,這可不是小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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