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嗬,瞧瞧這是誰呀?居然是個一貧如洗的窮小子啊!嘖嘖嘖,真是白白糟蹋了這一身華麗的衣裳!來人呐!快給本大爺將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家夥抓起來,扒光他身上所有的衣物,狠狠地暴揍一頓,然後賣到那肮髒黑暗的黑市去,讓他也嚐嚐苦頭!”說完這話,那囂張跋扈的小廝滿臉不屑地朝後退了幾步。


    刹那間,小廝身旁那群身材魁梧、凶神惡煞的大漢如同餓狼撲食一般迅速地圍攏過來。他們揮舞著粗壯有力的拳頭,毫不留情地朝著李天一猛擊過去,一時間拳風呼嘯,仿佛要將李天一置於死地。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擁有黃金眼加持的李天一麵對這群來勢洶洶的大漢卻絲毫不懼。在他那雙神奇的眼睛裏,這些大漢的動作就像是被放慢了無數倍一樣,顯得緩慢而笨拙。


    隻見李天一的身形猶如輕盈敏捷的燕子般靈動自如,他左閃右避,輕鬆地避開了大漢們一次又一次凶猛的攻擊。在狹小擁擠的酒館內,他時而高高躍起,躲過迎麵而來的鐵拳;時而側身翻滾,躲開橫掃而過的腿鞭。他的動作行雲流水,沒有絲毫拖遝和猶豫,讓人看得眼花繚亂,驚歎不已。


    而那些身形寬大的大漢們由於出手過於凶狠,完全不顧及周圍的環境,結果導致屋內許多桌椅板凳以及瓶瓶罐罐都遭了殃,不是被打得粉碎,就是散落一地。原本整潔有序的酒館此刻變得一片狼藉,滿地都是破碎的木屑和瓷器碎片。


    看到這番場景,李天一不僅沒有感到害怕,反而放聲大笑起來。他的笑聲清脆響亮,回蕩在整個酒館之中,充滿了對這群大漢的嘲諷和蔑視。


    這一陣肆無忌憚的笑聲可把那個小廝氣壞了,他隻覺得自己的顏麵盡失,遭受了前所未有的侮辱。於是,他怒不可遏地衝著那群正在圍攻李天一的大漢大聲咆哮道:“你們這群飯桶!一個個都是沒用的奴才!連這麽一個瘦不拉幾的臭小子都收拾不了,簡直是丟盡了主公的臉麵!要知道,主公可是花了大價錢才把你們從那烏煙瘴氣的黑市裏麵撈出來的,沒想到養了你們這群酒囊飯袋!還不趕緊使出渾身解數,給本大爺把這小子拿下!否則,有你們好看的!”


    此時屋子裏麵傳來陣陣嘈雜聲響,而且這動靜似乎越來越大,原本安安靜靜坐在雅間裏的男子終於按捺不住心中的煩躁,猛地站起身來。


    就在這時,一名女子從房間走了出來。她剛剛踏出房門,便一眼瞧見了不遠處正被李天一戲弄著的那群彪形大漢。隻見李天一身姿靈活地穿梭於眾大漢之間,時不時還故意放慢速度,引得那些大漢們左撲右抓,卻始終連他的衣角都碰不到一下。這場麵滑稽至極,活脫脫就像主人在悠閑地遛著幾隻笨拙的大狗一般。女子見到此景,不禁無奈地輕輕搖了搖頭,嘴角泛起一絲苦笑。


    突然,一聲嬌喝響起:“停下,快停下。”雖然這聲音聽起來並不是特別響亮,但其中蘊含的分量卻是極重的。就連離得很遠的小廝也仿佛在第一時間就捕捉到了這個聲音,如同條件反射般迅速朝著這邊望了過來。


    “停手,停手啊!你們這群沒用的廢物,難道沒聽到青衣姑娘已經發話了嗎?”小廝滿臉怒容地大聲嗬斥著手下那些不中用的家夥們,一邊罵著,一邊還不忘趕緊轉過身去,對著那位被稱為青衣姑娘的女子露出一個諂媚討好的笑容。


    “青衣姑娘,真是對不住您呐!這些個蠢貨一個個笨手笨腳的,居然把這裏搞得如此吵鬧,驚擾到您休息了。嘿嘿,不知道您對此事有什麽吩咐呢?小的一定照辦。”小廝點頭哈腰地說道。


    然而,麵對小廝這番阿諛奉承之詞,柳青衣隻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臉上滿是毫不掩飾的嫌棄之色。緊接著,她朱唇輕啟道:“指教倒是談不上,小四。我且問你,那個正在戲耍大漢們的人究竟是誰?咱們篇子酒館向來都是以客為尊、用心招待每一位客人的,可今天你怎麽會派人在這裏鬧出這麽大的動靜呢?到底所為何事?”


    聽到這話,小四瞬間擺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開始向柳青衣訴苦並埋怨起了李天一:“青衣姑娘呀,您有所不知哇!這個臭小子居然敢在這裏吃霸王餐呢!而且您看看,他分明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窮光蛋,兜裏連半文錢都沒有,卻還大搖大擺地請那些髒兮兮的老乞丐喝酒吃肉。那一頓飯下來,可足足花掉了三萬多兩白花花的銀子呐!我當時看到賬單的時候,差點沒被氣得背過氣去。嗚嗚嗚……”


    說到傷心處,小四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竟然抽抽搭搭地哭了起來,邊哭邊繼續說道:“青衣姑娘,您一定要給小四我做主啊!不然的話,這筆賬就得讓小四來賠啦,我哪裏有這麽多銀子喲!”


    聽完小四這番聲淚俱下的描述之後,柳青衣不禁大吃了一驚。她瞪大了美眸,難以置信地喃喃自語道:“什麽?一晚上就喝掉了三萬多兩白銀的美酒?這樣驚人的酒量怎麽可能會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能夠擁有的呢?難道說此人乃是深藏不露、已經得道成仙的高人不成?”


    想到這裏,柳青衣心中不由得升起了一絲好奇和敬畏之情。於是她蓮步輕移,緩緩地朝著酒桌旁的李天一走去。當她走近時,便停下腳步,仔仔細細地端詳起眼前這位男子來。隻見李天一雖然此刻醉意朦朧,但依然難掩其英俊瀟灑之姿,端的是儀表堂堂、玉樹臨風,宛如仙人下凡一般。


    柳青衣心念電轉之間,暗自思忖道:“如此人物,若是能夠助他一臂之力,化解這場危機,說不定日後還能與他結下一段善緣呢。”主意已定,柳青衣輕啟朱唇,嬌聲喝道:“住手,你們都先退下吧。”隨著她話音落下,原本圍在李天一身邊氣勢洶洶的眾人如潮水般迅速退到一旁。而柳青衣則款步來到李天一的麵前,微微福身,端莊有禮地行了一禮。


    “公子,奴家柳青衣乃是這酒館管事之人。”然而她的話語尚未落音,便被站在麵前的男子李天一急匆匆地打斷了。


    李天一麵色略顯尷尬,朝著柳青衣拱了拱手道:“青衣姑娘有禮了。實不相瞞,適才在下著實是被那可惡的老乞丐給戲弄了一番啊!誰能想到他竟然點了那麽多昂貴的美酒佳肴,而我又一時不察,結果欠下了三萬多兩銀子的巨額酒錢呐!唉……真是令人叫苦不迭呀!”說到此處,李天一不禁長長地歎了口氣,接著麵露難色繼續說道:“說來慚愧,近日我的手頭確實頗為緊張,囊中羞澀得很呢!不知姑娘您可否行個方便,寬限一些時日讓我籌齊這筆錢款?若能如此,李某定當感激不盡!”說罷,李天一滿懷期待地看著眼前的柳青衣,眼神之中流露出一絲懇切之意。


    柳青衣姑娘輕蹙蛾眉,朱唇微抿,陷入了短暫而又深沉的思索之中。她心中著實對這位李公子抱有相助之意,但那可是整整三萬多兩白銀啊!如此巨額數目,即便是家大業大的篇子酒館,也絕非能輕易割舍之物。究竟該如何抉擇呢?


    正當她苦思冥想之際,不經意間,其美眸流轉,視線緩緩地落在了那牆壁之上所懸掛著的一幅幅字畫之上。這些字畫或龍飛鳳舞、筆走龍蛇;或端莊秀麗、清新雅致,無不讓人賞心悅目。


    要知道,篇子酒館向來有著一個眾人皆知卻未曾明文規定的規矩:但凡過往的酒客當中,若有人能夠展現出非凡的文學才華,揮毫潑墨留下精妙絕倫的詩文,那麽此人便可免除全部的酒水費用。


    想到這裏,柳青衣的嘴角不禁微微上揚,露出一抹似有若無的淺笑。隻見她轉過身來,蓮步輕移,朝著李天一盈盈走去。待行至近前,方才輕聲開口說道:“李公子,小女子這篇子酒館之中共有美酒一十八種,諸如翠濤之清冽、流霞之絢爛、玉壺之典雅等等,皆已有文人墨客為之題下傳世佳句以供後人共賞品鑒。然而時至今日,尚有浮白之醇厚、紅螺之香濃以及玉露之甘醇這三種美酒尚無佳句相配。不知公子您是否願意一展才情,為此三者各留一句妙語呢?倘若真能如此,那麽這三萬兩銀子的酒錢自然也就無需再付啦。”說罷,柳青衣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撲閃撲閃地眨動著,滿含期待地凝視著眼前的李天一。


    李天一看著牆上的酒與詩句。


    ……


    翠濤——醽醁勝蘭生,翠濤過玉薤


    流霞——竹下忘言對紫茶,全勝羽客醉流霞。


    玉壺——玉壺一雙秋露傾,唯此可以忘吾情


    ……


    好詩,皆是好詩啊!李天一站在原地,大腦猶如一台高速運轉的機器一般,急速地回憶著從前自己所背誦過的那些千古名句。


    “哼,青衣姑娘您這可真是為難人呐!就他?一個徹頭徹尾的草包罷了!竟然連乞丐都能將他給騙了去。還讓他寫詩?他要是真能寫出一首來,那我立刻當場倒立喝酒!”站在一旁的小四滿臉鄙夷與不屑地嘲諷道。


    就在這時,李天一的腦海中忽地閃過一道亮光,仿佛靈感之神降臨在了他的身上。隻見他嘴角微微上揚,臉上掛著一抹略帶戲謔意味的笑容,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小四,緩緩開口說道:“哈哈,既然如此,那就有請我們這位‘瘦猴’兄看好咯,精彩的表演馬上就要開始啦!”


    “你這家夥,居然敢叫本大爺瘦猴?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找揍是吧?”聽到這話,小四麵色瞬間漲得通紅,怒目圓睜,雙手揮舞著,一副要衝上前去狠狠教訓李天一一番的模樣。然而,他剛邁出兩步,便被身旁的青衣姑娘伸手攔住了。


    “小四,休要胡鬧!李公子,瞧您這副成竹在胸的樣子,莫非心中已然有了佳作?”青衣姑娘美眸流轉,好奇地望向李天一,輕聲問道。


    “正是!隻是在下剛剛遭人毆打,手上受了些傷,怕是難以提筆書寫。所以,還得麻煩青衣姑娘代為執筆記錄一下。”李天一不緊不慢地回答道,說話間,他又有意無意地瞥了一眼小四。而此時的小四依舊對他充滿了不屑之情,暗自思忖著: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肯定又是在那兒信口胡謅、吹牛皮呢!


    “好。”柳青衣僅僅說了一個字。就瞬間擊倒的小四。


    青衣姑娘你究竟在想什麽?這草包的話你也行?我看他怕不是不會寫字吧。小四心裏這般想,他沒說出來。


    其實,李天一之所以讓青衣代筆,其實是他的字過於龍飛鳳舞,非常人能夠理解。通俗點說,字寫的醜。


    李天一看著浮白酒吟誦道:“何時杯酒看浮白,清夜肴蔬粗滿登。”


    品了品紅螺酒吟誦道:“酒痕衣上雜莓苔,猶憶紅螺一兩杯。”


    搖了搖杯中的玉露酒吟誦道:“青州玉露勝金露,君去青州作酒人。”


    柳青衣揮墨而下,不禁感歎,真是文采斐然!


    “好詩,好詩!近日我苦思冥想,為浮白美酒帶來佳句,不料與兄台即興而做相比,竟是星輝比之皓月,滴水比之汪洋。自歎不如啊。”


    一個羽扇綸巾,翩翩公子從雅間走了出來,讚歎道。


    柳青衣見狀嫣然一笑,“墨玉公子自謙了。”


    “哈哈,不如就是不如。我那粗詞爛句就不拿出來獻醜了。青衣姑娘在下告辭。”


    說完,墨玉公子悄然離去。


    “李公子可真是好才情啊!常人來我這篇子酒館能寫下一種美酒佳句就已經驚世駭俗,公子竟寫下三句。如今,我這篇子酒館一十八種美酒也算盡得佳句相賞,小女子在此感謝。”


    說罷,柳青衣微微行禮。


    李天一笑嗬嗬說道:“青衣姑娘不必如此多禮,隻不過,這酒錢嘛。”


    “自當免去。公子真是文曲星下凡啊。”一旁的小四搶答道。


    隨後,隻見小四那原本就不大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縫,臉上堆滿了諂媚的笑容,直直地朝著李天一望去。而李天一呢,則是一臉不屑地瞥了小四一眼,鼻子裏發出一聲輕蔑的冷哼,仿佛對小四這種討好的行為感到十分鄙夷。


    然而,就在這時,“文曲星下凡”這幾個醒目的大字猶如一道閃電劃過李天一的腦海,瞬間將他的思緒拉回到了與那個神秘老乞丐相遇的場景之中。那時,老乞丐曾誇讚他乃是文曲星下凡,說這一頓美酒佳肴對於他而言,隻不過是信手拈來、揮毫潑墨般輕而易舉之事罷了。隻可惜,當時的李天一並未把這番話放在心上,甚至都沒有仔細去聽清楚其中的含義。可如今回想起來,這個老乞丐絕非等閑之輩啊!


    想到此處,李天一心頭不禁一震,他下意識地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中握著的那隻精致酒杯。杯中那清澈透明的美酒宛如一塊無瑕美玉。


    “既然酒錢已經付過了,那麽李某尚有重要事務需要處理,就此別過。”話音未落,李天一便如同一隻敏捷的獵豹一般,身形一閃,一個箭步猛地衝了出去。他的動作快如疾風,眨眼之間便已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之外。一旁的柳青衣見狀,急忙開口想要挽留,但奈何她的反應還是慢了半拍,等她回過神來時,李天一早已跑得無影無蹤,根本不給她任何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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