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楊氏果然是小家子出來的,竟然拋頭露麵的想做生意。”


    “要我說,當時就不該封她做側妃,低低給個美人都是抬舉她了!”


    “不管是外頭認的,還是親生的,隻要楊府出來的,能有什麽好貨?還是娘娘宮裏調理出來的姑娘好,一個個看著知書達理,我瞧著都喜歡。”


    “六王妃在孕中,顧不過來。娘娘可不能讓這個楊氏將六小王爺帶壞了。”


    皇後宮中,幾位貴婦七嘴八舌的陪著崔後聊天。


    雖說是聊天,但其實大多數時候都是撿著崔後愛聽的話說一說,或者知曉崔後近來看誰不順眼,一起貶損一番出出氣,總之哄著娘娘高興就對了。


    有機會進入皇後圈子,陪皇後聊天解悶的,自然不是一般人,無論是追捧,還是貶損,尺度拿捏極好,往往點到即止。


    不過今天的氛圍有一些不大對,似乎有人故意帶節奏慫恿崔後出手。


    秋月姑姑皺了皺眉頭,帝後關係緊張,且娘娘這陣子身子才好些,情緒本就不穩,實在經不得人起哄。


    何況宮裏如今還有一個帶球的,本就不太平。


    想到這裏,秋月姑姑對殿內宮女們使了眼色。


    不一會兒,一眾宮女奉上新的茶點。


    陪情緒不穩的大佬說笑是件費腦費力的活,好幾位命婦順勢停下來用些茶點。


    秋月姑姑乘機端了一碗參湯,走到崔後麵前,上前進言:“娘娘可是乏了,要不要歇一歇?”


    下頭一位梳著高髻的夫人聞言放下茶盞,立馬接口道:“姑姑太小心啦,看皇後娘娘臉色,鳳體康健,還越發顯得年輕了。”


    崔後聞言,眼角的皺紋閃著得意的光。


    高髻夫人再接再厲,笑著對大家道:“這馬上要上巳節了,不知今年宮中可要玩些新花樣。”


    “對呀,皇後乃中宮之主,出來主持活動,我們也有主心骨,可不像那些小門小戶出來的,搞出來的宴席俗氣地很。”


    這話崔後聽著很受用,當下推開秋月姑姑端來的參湯,笑道:“你說得對,本宮做主,上巳節大家一起熱鬧熱鬧。”


    “對對對,到時候將那楊氏也叫到宮裏來,讓她們姑侄倆開開眼。”


    送眾位命婦出殿的時候,那位高髻夫人拉著秋月姑姑的手,笑著說道:“這些年多虧了姑姑貼心照顧著,姑姑也要注意自己的身體,宮外還有家人,可都盼著姑姑好呢。”


    秋月姑姑手心一陣發燙。


    等送走了人,她悄悄退到角落,攤開手掌,裏麵是一張沾著自己汗的銀票。


    身為皇後身邊的紅人,這種場景秋月姑姑本該是見怪不怪的,但今天她眼皮突然跳了起來,是兩隻眼睛眼皮都在跳的那種。


    與此同時,楊芸兒並不知道自己又被人惦記上了。她最近很忙,看中了好幾家鋪子。而府中的選拔考試也即將開始。


    就連賦閑在家的六小王爺如今也收斂了心性,十分自覺地惡補功課。


    八狐狸看似得了先手,但從殿試試點糊名到全國每一層級的科舉糊名製推廣,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許多功課都要提前做。


    此外,除了科舉改革,能源改革也是一件大事,有許多細功夫需要磨。


    小芸建議他不必糾結一時一刻得失,先練內功,這句話李泓暄聽進去了。


    他心中裝了這幾件大事,又新識得一批同樣心懷大誌的年輕人,時不時上門請教。


    他人雖不出門,日子過得卻很充實。


    就這樣,楊芸兒的周圍形成了一個積極向上的氛圍圈子。


    圈子和圈子各有不同,不同的圈子彼此井水不犯河水,倒也相安無事。但在這個錯綜複雜的世界中,萬事萬物都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有些關聯是注定無法逃避的。


    王府的平靜總會有人來打破。


    這日,李泓暄正在外書房做康複訓練,楊芸兒及羅子昂在一旁陪著。


    六小王爺不但書讀得勤快,傷也恢複的很好,已經可以下地慢慢走了。


    他的箭傷其實並未傷及骨頭,本不算太嚴重。


    隻是當時羅先生和楊芸兒一並造勢將李泓暄的傷情往嚴重裏演繹。


    況且皇子嘛,總要嬌貴些。但再嬌貴的皇子,也不能總坐著輪椅。


    養傷雖然很悠閑,但年輕人不能太悠閑。


    因此,這幾日讀書之餘,楊芸兒便盯著李泓暄進行康複訓練,慢慢恢複直立行走功能。


    而為了犒勞李泓暄近日的辛苦,楊芸兒特意尋了些新鮮牛乳,加了點茶技法,做了幾碗抹茶奶綠請李泓暄和羅子昂嚐鮮。


    如果外頭兩位喝的好,改日也可以請裏頭得孕婦嚐嚐鮮。


    六小王爺走得有些累了,便坐下品奶綠。品得有滋有味時,文硯進來遞上一份帖子。


    羅子昂先接過,一看居然是八殿下李泓曄送來的,當即皺著眉頭遞給李泓暄。


    八狐狸的話說得非常好聽,邀李泓暄共敘兄弟情誼。


    “弟因六兄之啟迪,方悟得科舉革新之意,上表陳情,實乃拾六兄之牙慧耳。今受朝臣之譽,甚感慚愧,恐六兄生疑,故特備酒肴,懇請六兄光臨。”


    帖子上還寫了如何擔心六哥的傷情,簡直到了十分揪心的地步:


    “自聞六兄獵苑受傷,弟心如刀絞,日日寢食難安。願效古人割股療親之舉,隻憾弟入京便染疾,無法親自登門侍疾。隻得日夜為六兄祈福,心念如炬。今聞六兄傷勢漸愈,欣喜之下,弟病竟痊愈……”


    李泓暄有事並不瞞著楊芸兒,看完帖子便很自然地遞了過去。


    楊芸兒也不客氣,順勢讀完,掉了一地雞皮疙瘩,她隻知古人喜歡掉書袋裝客套,但不知竟能客套至此。、


    她默默腦補了八狐狸上門割股療親的畫麵,又狠狠甩了甩頭,不忍直視。


    羅子昂在屋內來回踱了幾步,沉聲道:“王爺傷勢未愈,八殿下此時送來帖子,某總覺得哪裏有些不妥。還是不去為好。”


    “那日朝堂上,八弟便想約孤,那日孤心中有氣,並沒有好臉色給他,也沒有應他。”


    羅子昂無奈道:“王爺總將喜惡直接寫在臉上,連表麵功夫都不做,如今時局敏感,某擔心王爺會吃虧。”


    “本王能吃什麽虧!”


    李泓暄嘴上雖不服輸,可經過後續複盤,他也意識到當日朝堂之上他太過激進,此刻看著羅先生責備的眼神,李泓暄立即轉換話題道:


    “他終究是孤的弟弟。獵苑那事也沒有實證,或許是我們錯怪了他。本王這幾日冷靜下來,也覺得有必要當麵問問他。”


    說著李泓暄指著貼子上一段話道:“八弟說他搜集到一些傳聞,想同孤當麵細說,或許獵苑之事,他知道了別的隱情,孤覺得還是得去一趟。”


    看著一臉認真的李泓暄,羅子昂想說什麽,但張了張嘴,終究沒有說出來。


    楊芸兒明白羅子昂的顧慮,開口打圓場道:“年輕人嘛,總要有些血性的。若早早練就一肚子城府,初心便沒了。”


    “小芸你這口氣怎麽總老氣橫秋的。”李泓暄瞪了楊芸兒一眼。


    楊芸兒並沒有回以眼神殺,反而柔和地補充道:“心軟確實是王爺的弱點,可若能適度保持心中柔軟之處,王爺未來很有可能成為一代仁君。”


    “小芸你真的這麽認為?”李泓暄滿臉期待。


    楊芸兒卻並沒有如願繼續哄著他,不客氣地回了一個白眼,說道:“八字還沒有一撇呢,王爺還有一堆功課。若出門喝酒,別喝多了,記得回來還要補上功課。”


    “王爺若去,還是小心為上,記得多帶幾個侍衛。”羅子昂終究是有些不放心。


    李泓暄正想拒絕,楊芸兒又補了一句:“外圍也安排些人手,穿便衣,隨時接應!家裏還有孕婦,不能讓孕婦擔心!”


    六小王爺決定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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