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左十三公子來看王爺了,還給王爺帶了把傘,說看起來怪怪的,還垂了許多字條,上頭寫著字。傳話的哥哥說不清楚是什麽,我猜是不是娘娘上次央羅先生帶話去做的萬民傘?”


    八卦小能手飛燕跑進屋子,眨著大眼睛向楊芸兒匯報府內最新動靜。


    “真的?這麽快!”楊芸兒眼睛發亮,自家小老板頹廢好幾天了,這回可以讓他提提神了。


    “快,碧桃先別忙你的針線了,給我把頭發略打理下,我要去見客。”


    楊芸兒起身坐到梳妝台前,往常她隻用頭繩盤發,不樂意用花兒朵兒的往腦袋上擱,府上也習慣了這位娘娘的極簡作風,但要見外客便不能如此,這禮儀古今相通。


    碧桃趕緊放下手中針線,跑來幹活。


    飛燕瞥了眼碧桃針線籃中的物什,竟是一雙男人的鞋樣。立馬想到了什麽,才要開口打趣,卻看到自家娘娘一臉正經的樣子,飛燕吐了吐舌頭,將話忍回腹中。


    她本是三等丫鬟,卻得了主子的青眼,這半年學了不少眉眼高低,知曉打聽八卦,有所為,有所不為。


    碧桃渾然不覺,很快替楊芸兒收拾利落了。


    楊芸兒留碧桃繼續看屋子做針線,自己帶著長菁匆匆趕往李泓暄院子。


    剛進院子,便看到碧螺帶著兩個小丫鬟端著盆出來。


    碧螺見楊芸兒行禮問好,順勢朝著裏麵努了努嘴。


    楊芸兒會意,將人拉到一邊,悄悄問了句,裏麵怎麽了。


    “唉,王爺見著那個什麽萬民傘,心下激動,抱著左公子痛哭了一場。”


    楊芸兒愣了一愣,小老板咋這麽感性了?轉念又一想,按年紀,李泓暄還沒到二十歲,大男孩一個,爹不疼,娘不愛地承受了那麽大壓力,好不容易有個朋友來訪,可不得痛哭流涕麽。


    楊芸兒想了想,自己還是避一避好,給老板留點臉麵,故而轉頭對著跟來得長菁道:“左公子難得來一趟,我們先回院子,將你娘今日做的五香糕取些來。”


    帶著食盒,再次來到李泓暄內書房門外,楊芸兒聽到裏麵傳來了陣陣爽朗的笑聲,不由唇角微翹。


    聽到外頭動靜,碧螺親自出來替楊芸兒打簾子,同時朝著裏麵通報道:“側妃娘娘來了。”


    說完,對楊芸兒眨眨眼睛,意思是王爺的情緒已經平複,一切無恙。


    楊芸兒笑意盈盈,進得屋內,果然李泓暄此刻是難得的神采奕奕。


    羅子昂陪在一旁,黑著臉。


    能忍住心中種種情緒與左氏子弟交往,已是羅先生做的最大讓步。有幾分真性情的羅先生,在表情管理上到底差了口氣。


    好在左明遠為人豁達,並不計較瑣碎小事。


    他見楊芸兒入內,恭敬起身行禮。


    楊芸兒也客氣回禮,大大方方將食盒奉上,笑道:“今日院裏小廚房做了點五香糕,在米粉糕中加入芡實、人參、白術、茯苓、砂仁,匯集五香。特意給王爺送來,倒是叨擾左公子與王爺敘舊了。”


    說完,朝著李泓暄眨了眨眼。


    李泓暄先是一愣,但很快反應過來,小芸提過,不想次次躲在幕後,也想出麵結交自己的朋友。


    他想了想,小芸與左明遠本就打過交道,也不必刻意避嫌。便順勢說道:


    “左公子是本王的好兄弟,小芸你既然來了,就不用回避,一起坐下吧。左兄,我們議事不必避開小芸,她雖是女子,點子卻多。”


    楊芸兒眉眼含笑,對李泓暄這次表現非常滿意,這孩子還是有進步的。


    左明遠聞言暗暗詫異,但麵色不顯,隻點了點頭。


    李泓暄抬眼見楊芸兒梳著利落的小盤髻,鬢間一朵芙蓉絹花,身上穿一件鵝黃出風毛繡竹葉梅花圓領小襖,嬌俏可愛中又混搭著幹練成熟,便有心在朋友麵前炫耀一番。


    於是清了清嗓子道:“我還沒謝過左兄呢,我這側妃最不安分,竟然瞞著我,跑到獵苑去替我討公道,多虧了左兄相護,不然小芸估計要吃大虧。”


    好兄弟快看,我家小芸能替我撐腰。


    左明遠謙和一笑:“娘娘巾幗不讓須眉,左某佩服。”說著朝楊芸兒拱手致意。


    楊芸兒笑著應和了,也跟著得起身回禮。禮儀之邦來來回回,真的很累呀。


    在朋友前誇讚了自己人,接下來得讓小芸開開眼,李泓暄眼含得意,指著一柄羅傘,對楊芸兒說道:“小芸可知那是什麽?”


    楊芸兒配合地瞪大眼睛:“這是?”


    “這叫萬民傘!”


    李泓暄得意地將傘的來曆說了一通,說完不忘感慨一句:“百姓還是記得本王的好,不枉本王受那麽多委屈。”


    左明遠接口道:“我去村裏探訪,聽聞許多關於王爺的感人之事,心中甚為感慨。亦為王爺抱屈!”


    左明遠重重歎了口氣,繼續道:“村中父老聽聞王爺受傷,要為王爺立生祠,我想茲事體大,曾來信問過,府上羅先生提出萬民傘之議,我覺著甚好,建生祠耗時耗力,且如今災中,恐村民力所不逮。聽聞萬民傘之議,村中耆老都覺得這個法子好,王爺如傘庇佑村民,彼等亦誠心為王爺祈佑。”


    “哦,原來如此,左兄怎不早些提及,羅先生是本王第一謀士,向來足智多謀。”李泓暄向羅子昂投去感激的眼神。


    羅子昂黑著臉,抽了抽嘴角,這不是自己的功勞,他剛想澄清,便見著楊芸兒擠眉弄眼地搖頭,但他實在不像冒領功勞,於是淡淡說道:“王爺過獎了,這實在不是某的主意,是…是一位朋友道聽途說來的傳聞,某隻是轉達給左公子而已。”


    “哦,先生的朋友當真有趣。”


    楊芸兒趕緊喝茶掩飾。


    萬民傘是明清時流行的玩意兒,自己也沒親眼見過,羅先生這說法也沒錯,可不就是道聽途說的點子麽。


    左明遠似想到了什麽,又繼續道:“按照此前府裏的傳話,我已給西郊少將軍傳了話,那些鬧事的人很快會放出一批來,屆時我會派人盯著。”


    羅子昂立即跟上:“謝左公子周旋,人若放出,隻需來個信,某自會安排人去盯著,不敢再煩勞左公子。”


    兩人一來一去,李泓暄聽著有點暈,自己這是又錯過了什麽?


    “本王什麽時候給左兄去的消息?”六小王爺憨憨發問。


    “怎麽,這樣的妙計竟不是王爺的主意?我還想著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呢!”到底曾是一道玩耍的兄弟,左明遠看著李泓暄,打趣道。


    李泓暄愣住了,直直看向羅子昂。


    羅子昂這回一點都不想冒領功勞,直接道:“某隻是聽令行事,不敢居功。”


    楊芸兒一個沒留神,被一口茶水嗆住,趴在桌子上劇烈地咳嗽起來。長菁趕緊過來替她順氣。


    眾人關切問詢,楊芸兒漲紅了臉,用帕子捂住嘴說道:“抱歉抱歉,茶水嗆了。”


    說著瞪了李泓暄一眼,補充道:“王爺別謙虛了,我,我真是給嗆到了。”


    李泓暄張了張嘴,終於未說出話來。


    左明遠看著三人的眉眼官司,想到此前與楊芸兒兩次接觸,一下子明白過來。看來六殿下有福氣,竟然娶到一位女中諸葛。


    接下來左明遠與羅子昂,楊芸兒三人也不避諱,直接快速商討了一下如何借西郊大營調查獵苑鬧事百姓之機,尋找線索。


    李泓暄全程配合點頭,嗯嗯啊啊,不再多言。


    送走了左明遠,李泓暄將楊芸兒叫回,問道:“你們究竟瞞著本王做了多少事?”


    “不多,但拚拚湊湊,差不多夠為王爺伸冤,為羽墨報仇。”


    李泓暄聞言,咬了咬牙說道:“從今日起,本王不再任性,要和之前一樣與你們一起議事。你們不必顧著本王的傷情。小芸你早就說過,我傷的是腿,可以不影響本王寫奏折。”


    “王爺,你想通了?”


    “小芸你說的對,賑災千頭萬緒,不能因為本王受傷而停滯,你們做了那麽多,本王不能…”


    “不能隻在房間裏扔枕頭對吧。太好了,我就等著王爺振作起來,這樣吧,我馬上將人召集進來,我們一起討論一下登聞鼓的事情。”


    六小王爺瞪著眼睛,竟一時接不上話。


    不會吧,這是一口氣都不讓人喘啊!有必要這樣爭分奪秒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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