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比賽幾乎是兵不血刃。


    第二輪之後,四支隊伍積分發生了變化:


    【清大:6分】


    【華夏國防大學:4分】


    【金陵大學:4分】


    【京曦科技大學:2分】


    如此一來,清大已經提前鎖定一個名額。


    第二個名額就將在金陵大學和華夏國防大學之間產生。


    比賽結束後,大學生們基本也將進入寒假。


    薑鹿在回去的路上接到了楚湘玉的電話,說是沈家這周六過年,讓薑鹿帶著沈初芽回來吃飯。


    在京曦,“過年”是個非常莊重的儀式。大抵就是請祖宗們吃個飯,化點紙錢。


    以前在沈家村,薑鹿就看薑百川操持過整個儀式。


    規矩非常多。


    比如要添三次酒,比如祖宗吃飯的時候不能碰桌椅板凳等等。


    但是薑鹿很奇怪,她記得薑百川說過,“過年”儀式通常在陰曆新年的前一個禮拜。


    現在離過陰曆新年還有大半個月呢,沈家這麽早就“過年”了?


    “嗨。”楚湘玉開心地說,“其實啊,就是我們想你了,想喊你過來吃飯。”


    “順帶著連祖宗一起請了。”


    “反正他們沈家的祖宗無所謂,早吃晚吃沒什麽區別。”


    ???


    電話裏傳出沈滄海不滿的聲音:“什麽叫無所謂?怎麽就早吃晚吃沒區別了…”


    楚湘玉破口大罵:“叫喚什麽?你還想不想鹿鹿回來了!”


    沈滄海不說話了。


    他感覺自己就是個不孝子孫。


    周末,沈意的車子早早停在了女生宿舍樓附近。


    薑鹿帶著沈初芽走出宿舍樓的時候,沈初芽還在鬧脾氣。


    “姐,在學校吃了午飯再走嘛…”


    “不行!”


    “那吃了早飯走?”


    “不行,你三舅的車都等著了。”


    “那我打包一份雜糧煎餅總可以吧…”沈初芽可憐巴巴看著薑鹿。


    車子開進沈家,楚湘玉和沈滄海已經等在門口。


    看到車子來了,楚湘玉直接撲了上去。


    那模樣真和碰瓷差不多。


    “唉呀,鹿鹿回來啦。快進來快進來,外麵風大。”楚湘玉旁若無人地把薑鹿迎回家。


    沈滄海覺得楚湘玉做得不妥。一個外孫女、一個孫女,怎麽能厚此薄彼?


    所以他走上前去招呼沈初芽。


    看到沈滄海這個舉動,站在門口的沈隨和白曉玲終於露出一絲笑意。


    屋裏的儀式已經準備就緒。


    給祖宗吃的菜品還是非常豐盛的。雞鴨牛羊、鮑參翅肚擺的滿滿當當。


    薑鹿依稀記得沈家村那會,薑百川準備的菜固定都是紅燒肉、紅燒魚、炒雞蛋、燒百葉之類的。


    沒想到沈家這麽奢華。


    她還以為全天下的祖宗吃的都一樣呢。


    見人已經到齊,沈滄海開始點亮蠟燭、倒好酒、打開家門,帶頭對著飯桌磕了三個頭。


    然後沈家人依次磕頭。


    輪到薑鹿了。


    雖然剛剛聽楚湘玉介紹了一遍,但這些祖宗她並不熟,沒有一個名字是聽說過的。


    “我媽會在裏麵嗎?”薑鹿問。


    楚湘玉神色黯然地搖搖頭,隨即一個沒崩住,鼻子又開始發酸了。


    薑鹿跪在地上,心裏開始默念。


    母親。


    其他祖宗都與我無關,我在意的隻有您。


    未見其麵、深受其恩。


    今日借這一桌美味佳肴,求您回來看我一眼。


    我已經長大,能照顧自己,也能照顧老爹。


    希望您在那邊一切都好…


    念著念著,眼淚便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薑鹿恭恭敬敬磕了三個頭。


    不知怎的,一陣風自門外吹進來,繞在薑鹿周圍,拂起了她的衣擺。


    中午,一家人便在家裏吃飯了。


    飯桌上的氛圍再一次讓沈隨和白曉玲感到陌生。


    薑鹿不在,桌上永遠是死氣沉沉的,沒人敢講一句話。


    薑鹿一回來,兩個老的就跟吃了菌子一樣,一個比一個抽象。


    話也是賊多。


    上次吃飯是在晚上了。考慮到薑鹿要回宿舍,沒聊地盡興。


    今天可算是聊嗨了。


    楚湘玉說到她和沈滄海一起在商場裏尾隨薑鹿,最後冒充走失老人的事情。


    沈滄海說了些沈意小時候的事。


    “唉呀鹿鹿,最早你在網上被罵的那次,宇文家的小輩還來公司找過我們呢。”


    宇文家的小輩?


    宇文蓓嗎?


    “對啊,就是她!”楚湘玉說,“要不是她,我都不知道外麵有個什麽周羽檬在冒充沈家大小姐。”


    原來是這樣。


    那天下午,她確實記得宇文蓓說要出去一下辦點事。沒想到是硬闖了沈家幫自己討公道。


    薑鹿心裏頭有些許暖意。


    “蓓姐在家裏好像並不如意。”薑鹿邊吃邊聊,“我聽她自己說,她在宇文家最不被喜歡。”


    “不是。”楚湘玉突然打斷,“宇文蓓曾經是宇文英語最喜愛的孩子。”


    “喜愛程度甚至超過了長子宇文超雄。”


    什麽?


    薑鹿突然有些好奇。


    明明是宇文蓓自己說,她是家裏最不被待見的一個。


    楚湘玉解釋說:“當年在京曦無人不知,宇文蓓是宇文英語的掌上明珠。”


    “那會她還很小,但宇文英語不管到哪裏都帶著她。”


    “幾乎所有人都認為,今後執掌宇文家權柄的會是這個大小姐。”


    “隻是後來出了一件事…”


    楚湘玉慢慢喝了口水,咕咚咕咚的聲音聽得非常清楚。喝水時間不長,但一旁的薑鹿卻是等得心焦。


    迫切想知蓓姐身上發了什麽。


    “宇文蓓自殺了。”沉默片刻,楚湘玉用近乎平和的語氣說出來。


    短短六個字,但讓薑鹿原地懵住了。


    自殺?


    那個性格開朗,甚至有些大大咧咧,整體隻想著誘騙25周歲以下八塊腹肌小奶狗的宇文蓓?


    竟然會自尋短見?


    “為什麽?”薑鹿急切地追問。


    楚湘玉歎了一口氣,說:“宇文家沒有對外公布,我也隻是聽說。”


    “好像是在宇文蓓高中時候愛上了一個人,最後卻被這個人騙了。”


    “她萬念俱灰選擇割腕自殺。後來人雖然救了回來,卻一直鬱鬱寡歡。”


    “在家休學了兩三年才調整好狀態。”


    “宇文英語覺得她感情用事、不堪大用,對她也越來越疏離。”


    休學?


    薑鹿想起開學第一天,宇文蓓確實說過休學的事,但沒有說過原因。


    想不到竟然還藏著這樣的事情。


    到底是怎樣一個渣男,竟然會把蓓姐騙地這麽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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