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賽結束之後,兩人被雙雙送到了醫院。


    醫生看了看兩個人,把為首的薑百川和南北一頓臭罵。


    “兩個人都一樣,完全是被累出來的!”醫生責備,“你們是把這兩個姑娘送礦山上去做苦力了嗎?”


    “我要報警抓你們!”


    薑百川和南北慌忙解釋了半天,才把醫生這一關糊弄過去。


    “行了。”醫生擺擺手,“不用治療,給她們選個安靜的地方好好睡一覺就行。”


    “誰都別去打擾。”


    安靜的地方?


    薑百川第一個反應是自己家,但他自己打呼嚕。


    南北第一個反應是女生宿舍,但另外兩個人要早八。


    最後還是宇文蓓及時趕過來,找了個離這裏最近的高檔酒店,開了兩間大床房給她們。


    這一覺昏天黑地。


    等薑鹿和桑千慧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下午了。


    房間自帶一個很大的浴池,兩人痛快泡了個澡。


    酒店前台打來電話,說宇文大小姐已經包下了酒店的自助餐廳,她們隨時可以去吃晚飯。


    在餐廳裏,桑千慧遇到了薑鹿,兩人就坐在一起邊吃邊聊。


    “替我謝謝你那位姓宇文的朋友。”桑千慧說,“這次真的讓她破費了,這麽好的酒店。”


    薑鹿也不磨嘰,當場給宇文蓓發了個信息,把桑千慧說的話轉達給她。


    宇文蓓很快回信息,說一點小事、不足掛齒。


    餐廳很大、東西很多,桑千慧吃地也挺開心。


    從她臉上似乎都看不到輸了比賽的痕跡,反而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你是不是想問,我為什麽不難過?”


    也許是一直盯著桑千慧看,被她發現了端倪,所以她才先問了這麽一句。


    薑鹿趁機點頭。


    她聽說桑千慧這個人勝負欲非常強烈,按理說不可能這麽雲淡風輕。


    桑千慧笑了笑。


    “今年不光是時遇的最後一年,也是我的最後一年,又換了你爸爸這麽好的導師,所以我挺害怕輸的。”


    “但真正輸了之後,我又特別如釋重負,感覺什麽都不用再去管了。”


    “這幾年做隊長,真的還挺累的。”


    “所以我還要謝謝你。你真是個可怕的對手。”


    薑鹿搖搖頭,說都是桑千慧手下留情。


    當時她選擇一打二,而且先做了南北的題目。


    如果那時候桑千慧動手比賽,自己早就輸了。


    “我的驕傲不允許我那麽做。”桑千慧說,“要是再給我一次機會,我還是會選擇等你。”


    她渴望勝利,但隻要堂堂正正的勝利,這就是她的執念。


    隨後二人邊吃邊聊,沒有再說什麽。


    隻是走的時候,桑千慧提到了蘇染:“她的狀態是我最羨慕的。”


    “雖然身為隊長卻非常隨性,我行我素、天馬行空,無論輸贏都不喜不怒。”


    “她是我從未贏過的人。”


    她們兩人在酒店吃吃喝喝的時候,這場對決的情況已經傳遍了京曦各大高校。


    首先就是city論壇炸了。


    【imo現場:5次加賽、6張試卷,薑鹿打敗桑千慧!】


    這篇帖子隻有標題和幾張現場的照片,沒什麽內容,卻一夜之內成論壇最熱的帖子。


    2000+的評論。


    【我的天!據說從早上9點打到下午5點,這是怎樣的神仙對決?】


    【京曦數學屆要變天了吧,桑神居然輸了?】


    【薑鹿的天賦也太可怕了吧,她才大一而已呀!】


    【你們還記得之前的天賦對比那個帖子嗎?原來薑鹿真的這麽強!】


    【我當時還嘲笑過薑鹿,我淺薄了。】


    …………


    薑鹿從酒店樓上下來的時候,南北正在大堂等著。


    他今天穿著一件厚厚的羽絨服,肩上背著那個白色的帆布袋子。


    小兔子那款,裏麵裝的是三件套。


    桑千慧見狀,一時腦子有些淩亂,脫口而出說了兩句完全不搭邊的話。


    第一句:“看不出來,你居然喜歡這種款式的包包。”


    第二句:“你可真行,昨天的遲到是故意的嗎?要是不遲到,沒準我們能贏呢。”


    南北邊解釋說自己真有事,邊從袋子裏拿出圍巾,在薑鹿的脖子上繞了三個圈。


    桑千慧想到昨天在會場上南北給薑鹿按摩的事,猜到他們關係可能不一般,於是很自覺地先走了。


    “什麽時候醒的?”南北問。


    “早醒了。”薑鹿戴上手套,“都洗了澡吃好飯了。”


    “複活了。”


    南北拉著薑鹿的手走出酒店,往電動車那裏走。


    薑鹿回頭看了一眼宇文大小姐安排的酒店,突然提了個問題:“你說,要是被人拍到我和你一起走出酒店,要怎麽解釋?”


    南北明顯一愣,帶著些不懷好意的笑靠近薑鹿,一把環住她的腰。


    “我可不解釋。”


    “我隻默認。”


    “呸!”薑鹿賭氣似地推開他:“我可跟你說,我氣還沒消呢。”


    “都怪你,害我比桑千慧多做一張卷子。”


    “你最好給我說清楚,為什麽昨天遲到!”


    南北把冬盔往薑鹿頭上一按。


    冬盔大,套在薑鹿頭上連眼睛都遮住了。


    “我會跟你解釋清楚的。”


    “但現在回去,你得先處理別的事情。”


    薑鹿滿臉疑惑,但南北說到了就知道。


    回到學校,薑鹿終於明白了。


    學校裏,慶祝競賽隊獲勝的氛圍非常熱烈。櫥窗裏的喜報貼出來了,橫幅掛起來了。


    數學教研組能來的老師都在門口等著,時遇、陸璃已經焦急地走出校門左顧右盼。


    連班主任張輝都罕見地露麵了。


    “張院長呢?”裴靜問,“這事兒他不來?”


    “不來。”有人回了句,“他說不過是進了決賽圈而已,又不是打進全國。”


    “學校每年都能進決賽圈。”


    “有係部老師歡迎一下就行了。”


    裴靜一臉不滿:“這次情況能一樣嘛!”


    “薑鹿打敗的可是桑千慧,學校從來沒人打敗過她。”


    係部其他老師也都覺得,這次張重山不來實在有些小氣了。


    “言校長呢?”裴靜突然問,“要不要請言校長來?”


    “你瘋了吧。”張輝冷冷打斷,“言校長這會正在開一個很重要的會呢,怎麽可能跑這裏來?”


    “就算不開會,言校長日理萬機、身負重任,也不會把時間浪費在這種小事身上?”


    “言校長是要把有限的精力用來帶領學校走向輝煌的!”


    “區區一個薑鹿,還不配。”


    裴靜心想,這言校長又不在,你拍馬屁給誰聽呢。


    言辭這會確實是在開會。


    但在會場,他接到了沈意的電話。


    電話裏,沈意隻有一句話:“言校長,薑鹿可是為學校立功的英雄!”


    “她回來,牌麵必須拉滿。”


    言辭立馬“是是是”,然後匆匆宣布散會,一路小跑往門口去。


    邊跑邊想,這薑鹿和沈總到底什麽關係。


    這沈總也太寵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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