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薑鹿轉學三中的話題,這兩天在city論壇上的熱度居高不下。討論的人以高一高二學生為主。


    薑鹿本身自帶學霸屬性,加上轉學後南北的舉動變得很微妙,吃瓜群眾紛紛猜測。


    “煙雨薑南”組合隨之上線。


    【絕對不可能!南北和薑鹿隻是之前認識而已。送水也是因為薑鹿人生地不熟,南北盡地主之誼】


    【我門口遇到認識的狗都會打個招呼給口水喝】


    【南北,他人善】


    【這麽分析,應該還是佳北組合靠譜】


    【那肯定啊,你忘了她們之前的黑板互動了嗎】


    【對對對,南北那道題連唐汐都沒做出來,最後還是佳佳做出來的】


    【最關鍵的是,佳佳出的題,南北最後竟然也去做了,這還需要多解釋嗎】


    【畢竟是外來物種,怎麽能和朝夕相處了三年的佳佳比呢】


    唐汐看著評論,默默把自己當時演算的二十幾張稿紙扔進了垃圾桶,然後像沒事人一樣埋頭複習。


    吳佳佳則是內心歡喜。她覺得評論區說得很有道理,薑鹿畢竟才剛來,就算和南北認識,又能熟到哪兒去呢。


    自己可是在南北身邊三年了,怎麽能因為一個轉學的就沒信心了呢。


    南北可是認真回了自己題目的。雖然題目不是她出的,但南北認為是就夠了。


    午飯的當口,排隊打飯的隊伍很長,薑鹿選了一個看起來動作十分靈活的阿姨,在她那個3號窗口排下了。


    南北走進食堂,一眼就看到了沒穿校服的人,於是拋下陳澤也慢悠悠到了3號窗口。


    “你去抖娘那排幹嘛?”陳澤疑惑,但看見薑鹿後他就閉嘴了。


    南北最近種種行為令人發指,陳澤是最清楚的。


    1班在一樓最東邊,13班在2樓最東邊。樓東邊統一是男廁所,西邊統一是女廁所。


    南北最近放著一樓的廁所不去,老喜歡去樓上的廁所。而且每堂課結束都要去,跟泌尿係統有什麽大病似的。


    還有課間操。


    以前他基本天天請假,現在每天準點去操場,比體育老師還積極。


    要不怎麽說,偷看心上人是課間操的全部意義。


    陳澤很自覺地閉嘴。


    薑鹿回頭看了一眼,滿臉嫌棄。


    比嫌棄更尷尬的是,她一句話不說又把頭轉了回去。


    陳澤覺得,南北可能默默碎掉了。


    “抖娘”人如其名,動作很麻溜,手也很抖。


    “小姑娘吃點啥,芒果紫菜湯還是香菜火龍果?”


    好熟悉的菜名,似乎死去的記憶在攻擊她。


    然後薑鹿眼睜睜地看著“抖娘”把勺裏的香菜火龍果硬生生抖成了一把香菜末。


    這個本來沒什麽問題的小插曲被吳佳佳全程看在眼裏。她心裏雖然有點不舒服,但並沒有表露出來。


    反倒是周圍的小學妹們紛紛替她鳴不平。


    “這個薑鹿,怎麽這個態度對南北學長?”


    “嗬,她那些小伎倆可瞞不過我。”


    “你是說…”


    “欲擒故縱唄!”


    “居然當著佳佳學姐的麵,用這種低端操作。”


    “不行,我受不了這個心機婊了。我要去幹她!”


    吳佳佳連忙勸:“ 別別別,大家都是同學,可別激化矛盾。”


    “薑鹿她應該也不是故意的。”


    “我相信南北學長自己能判斷。”


    這話不但沒平息怒火,反而把怨氣激發了。帶頭的小學妹馬玥說:“學姐,我知道你善良。”


    “但一個轉校來的,欺負到我們頭上了。真當三中沒人了?”


    “我們不惹事,也不能怕事!”


    “下午我就去13班找她要個說法。”


    吳佳佳佯裝很為難又勸了一會,最後隻能無奈地說:“你們掌握好分寸。薑鹿畢竟是校長親自挖過來的。”


    然後,吳佳佳還重重歎了個氣。


    下午,季青臨跑學校來了。


    他知道臨近高考,學生複習很緊張,寧安如和老師們也都很忙,所以最近很少來。


    不過今天是寧安如找他來商量事情的。主要還是針對最後5天的複習,寧安如想聽聽老校長的意見。


    事情聊完,話題又轉向了薑鹿。


    季青臨聽完哈哈一笑:“都快高考了,還挖個這麽好的學生過來。”


    “你怕不是為了爭狀元吧。”


    寧安如沒回答,隻是陪著笑了兩聲。


    隨後,季青臨突然諱莫如深道:“但是依我看,這個薑鹿可拿不到狀元。”


    “甚至南北也拿不到。”


    “我心中的狀元人選另有其人。”


    寧安如蹙眉,好奇地問了句“是誰”。


    老頭沒法回答,他也不知道那天驚豔了他的女生叫什麽。但那麽難的題目她“哢哢”兩下就搞定了,絕對是天才。


    超越了南北的天才。


    寧安如以為老頭是故意賣關子,也不再追問,隨口說了句:“恐怕那個人要讓您失望了,薑鹿這個孩子挺強的。”


    “隨她爸。”


    “嗯?”季青臨問,“是哪個老師家的女兒?”


    “不是。她爸是薑百川。”


    薑百川…這個名字把季青臨的記憶拉回了很久之前。


    他怔住一動不動,任往事在眼前一幕幕劃過。仿佛這三個字曾給他帶來很大震撼。


    半晌,老頭才歎了口氣:“20年前學術造假被金陵大學開除的薑百川?”


    “他沒有造假!”寧安如立馬反駁,“他那樣一個癡迷數學、求真務實的人,決不可能造假。”


    “無論過去多少年,我都堅信這一點。”


    “不隻是我,我相信卿言也這麽認為。不然她不可能退學和薑百川結婚!”


    寧安如表情認真,仿佛在扞衛什麽特別重要的事。


    當年,金陵大學開除薑百川,沈卿言沒有絲毫猶豫,用退學來向學校抗議。


    她是那樣的決絕,哪怕放棄一生的前途,也要扞衛薑百川的名聲。


    可寧安如卻慫了。麵對家裏的壓力和學校領導的雷霆之怒,她沒有勇氣為薑百川辯解半句。


    薑百川和沈卿言牽著手,一起離開學校的那一幕,成了寧安如心中永遠無法抹去的傷痕。


    一次的軟弱,便是一生的遺憾。


    現在,她身居高位,無論如何都不會再像當年一樣,任憑別人向薑百川潑髒水。


    季青臨不置可否。


    他知道,寧安如一直在調查當年學術造假的事。


    但往事早已蓋棺定論,現在說什麽都毫無意義。所有的一切,隻不過是寧安如心中的執念罷了。


    薑百川和沈卿言的女兒啊…


    季青臨想到這些不自覺笑了起來。


    得去見一見,不知道是否像她父母一樣,曾驚豔了無數人的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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