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都這邊,四人正在小酒館門口喝著果汁。


    薑鹿接到了陳蓮蓮的電話,眉頭一皺,站了起來。


    “你確定?沒看錯?”


    陳蓮蓮賭咒發誓,說在她和宇文蓓的床上看到了奇奇怪怪的人。


    “不可能啊。”薑鹿狐疑,“小蓉不是在看家嗎?”


    “怎麽可能有人到我們床上?”


    宇文蓓和齊檸聽到了,互相對視一眼。


    “千真萬確!”陳蓮蓮壓低聲音,“我看得可清楚了。”


    “你床上是個男的,一頭黃毛。”


    “蓓姐床上好像是個老太婆。”


    “什麽?”宇文蓓猛地站起來,“你說姐姐床上睡了個老太婆?”


    “姐姐那可是價值10萬的saga水貂皮毯子!”


    “鹿姐,你們可千萬別說是我說的!”陳蓮蓮有些慌,然後掛斷了電話。


    薑鹿想了一會,給安小蓉打視頻。


    “怎麽樣?”


    “不接。”


    “靠!”宇文蓓生氣了,“這關鍵時候,跑哪兒去了。”


    “看家把老太婆看我床上去了?”


    她自己也給安小蓉打視頻,打了半天也是不接。


    “這該怎麽辦?”薑鹿問,“蓮蓮應該不會無中生有,沒準這會真有人在咱們床上。”


    宇文蓓咬牙切齒,拳頭握得緊:“姐姐雖然在家裏不得寵,但在京曦想辦點事還是很簡單的。”


    說完,她就庫庫一頓安排。


    沒幾分鍾,視頻打開,十幾個身形健碩的阿姨出現在鏡頭裏。


    為首的正是開學那日幫宇文蓓收拾東西的貼身保姆徐姨。


    “徐姨,開著視頻去我宿舍,看看裏麵的情況。”宇文蓓發號施令,“鑰匙問舍管阿姨要,就說我宇文蓓要收拾點東西。”


    徐姨等人得了令,氣勢洶洶奔金陵大學。


    這會已經晚上10點多了,舍管阿姨一聽說宇文大小姐要收東西,連忙帶路到415宿舍。


    開門開燈的一刻,宿舍裏三個迷迷糊糊的腦袋抬了起來。


    宇文蓓和薑鹿也都清楚地看到自己床上確實躺了人,頓時大發雷霆。


    “誰啊這是!怎麽會睡我床上!”


    “給我拖下來!”


    大小姐駕到,通通閃開。


    阿姨們一擁而上,把安媽和黃毛拽了下來。


    兩人重心不穩,直接“啪”地一下從上鋪重重摔在地上,仿佛骨頭都要散架。


    黃毛年輕、起得很快,但安媽就沒這麽輕鬆了,痛苦地捂著腰在地上打滾,發出“哎喲喲”的聲音。


    通過視頻,薑鹿等人都看清了,這黃毛就是開學當日作死的安小蓉男朋友。


    黃毛這會渾身吃痛、火氣上漲,指著這群阿姨罵道:“你們誰啊!有病嗎?”


    “大半夜地闖進宿舍打人!”


    “還有沒有王法了!”


    安小蓉也從床上爬起來,見到宿舍裏這樣子,以及視頻裏的宇文蓓和薑鹿,頓時臉上慘白,第一反應是用毯子遮住臉。


    宇文蓓不理會黃毛,讓徐姨先巡視一下。


    徐姨拿著手機在宿舍轉了一圈。


    宇文蓓桌上的電子產品和射頻儀被動過了,那射頻儀上還留下了幾根胡子。大幾千一瓶的麵霜蓋子開在那裏,被挖走了一大塊。


    齊檸在一旁,分明聽到宇文蓓幾乎將後槽牙咬碎的聲音,不由自主替安小蓉捏一把汗。


    但下一秒,當她看到自己的波雅漢庫克兩條大長腿都斷裂的樣子,瞬間血壓飆升。


    然後整條玉林路都回蕩著川渝暴龍的怒吼。


    “辣個龜兒子把老子的手辦搞壞嘍!”


    “老子要她償命!”


    徐姨已經感受到了宇文蓓等人的怒火,做好了隨時戰鬥的準備。


    薑鹿拉住急火攻心的宇文蓓,示意讓自己來。


    “小蓉,你下來!”薑鹿語氣森冷,“你不用躲,我知道他們是你帶來的。”


    還在床上的安小蓉一哆嗦,隻能乖乖地爬下床。


    她不敢看視頻裏薑鹿的眼神。


    “小蓉,他們要在宿舍過夜,睡我們床之前,你是不是應該要跟我們說一聲。”


    “你知道的,我們最討厭別人隨便動我們的東西。”


    安小蓉低著頭,輕咬嘴唇,臉上火辣辣的,一句話也說不出。


    反倒是安媽複活了,捂著腰從地上爬起來,指著視頻裏的薑鹿質問。


    “這是幹什麽?”


    “不過就是睡一覺而已,說不說的又怎麽樣?至於這麽小氣嗎?”


    “怎麽,你這床是金子做的?”


    “對了,我還要問你們呢,憑什麽你們都出去玩,把我們小蓉一個人扔在這,還舍友呢。呸!”


    安小蓉急忙拉了拉安媽:“別說了媽,是我自己負擔不起機票,所以才沒去的。”


    “和她們沒關係…”


    “怎麽沒關係啊!”安媽撇開安小蓉的手,“你看她們一個個像缺錢的樣子嗎?”


    “幫你買張機票怎麽了?”


    薑鹿突然覺得,這種感覺有些熟悉。


    就像丁鴻說,“你成績這麽好,把保送名額讓出來怎麽了”一樣。


    經曆了這麽多,薑鹿也明白,有些人講道理永遠都講不通。


    她深呼吸,說:“小蓉,今天的事不能就這麽算了。”


    “他們觸碰了底線。”


    “徐姨,報警吧。”


    報警?


    安小蓉瞬間慌張無比。


    她心知肚明,黃毛弄壞了齊檸幾萬塊錢的手辦,一旦報警後果不堪設想。


    最關鍵的是,她私自帶男生到女生宿舍留宿,這事肯定會被學校知道。


    到時免不了挨處分。


    安小蓉跑到視頻前,幾乎帶著哭腔:“不要報警,薑鹿求你了,不要報警。”


    “他們做錯的事,我來承擔!”


    “齊檸,你的手辦我一定會賠的。還有蓓姐,你看看你的東西哪裏壞了,我都賠!”


    “賠什麽呀,有什麽好賠的!”安媽不滿意了,“都是朋友,偶爾玩壞個東西有什麽了不起的。”


    “你非上趕著把錢給別人是吧。”


    “你這賠錢貨,也不看看她們像是缺這點東西的人嗎?”


    “你別說了!”安小蓉感受到無力。


    宇文蓓拉了拉薑鹿:“報警對小蓉不好吧。”


    “事情鬧大了,她也要被學校處分的。”


    薑鹿給宇文蓓使了個眼色,表示她自有分寸,宇文蓓這才放手。


    薑鹿說:“小蓉,蓓姐替你求情。看在你的麵子上,我可以不報警。”


    “但蓓姐的毛毯,齊檸的手辦,還有我的床單被套都不能要了,損失慘重。”


    “你要打個條子,欠我們10萬。”


    10萬?


    這個數字,連宇文蓓和齊檸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薑鹿是真的黑啊。


    小蓉的家庭情況,她難道不了解嗎?10萬就是把她賣了也拿不出吧。


    南北則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安小蓉已經徹底呆了。她瞪大眼睛,仿佛不相信自己聽到的。


    安媽直接炸了:“你發什麽瘋啊!”


    “10萬,怎麽不去搶!”


    “你的心怎麽這麽黑,同學的錢你也要敲詐嗎!”


    薑鹿麵色平靜:“怎麽樣小蓉?蓓姐的毯子就差不多要10萬了,還有麵霜和齊檸的手辦。”


    “10萬我還說少了。”


    “要麽打條子,要麽報警。”


    “你媽媽無所謂,那小黃毛可就沒這麽容易脫身了。”


    黃毛嚇了一跳,一把抓過安小蓉:“愣著幹什麽,打條子啊!”


    “你自己說你承擔的,可別害老子。”


    安小蓉抬頭看向視頻裏的薑鹿,薑鹿表情決絕,仿佛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


    黃毛還在不斷催促。


    她知道自己已經無能為力了。


    “行,我打。”


    條子打好交給徐姨,兩人也被徐姨趕出了宿舍,薑鹿還特意囑咐舍管不要聲張。


    舍管自然也是同意的,畢竟是她不小心放男人進來的。


    掛斷視頻後,宇文蓓有些擔心安小蓉,問道:“薑鹿,這會不會太狠了。”


    “其實她媽媽說的對,這點東西我和齊檸還真不在乎。但對小蓉來說可是天文數字啊。”


    不等薑鹿說話,南北笑道:“蓓姐,那條子已經可以讓徐姨撕了。”


    薑鹿眼中帶光,有些驚訝地望向南北。


    她知道,南北是懂她的。


    “撕了?”宇文蓓不解。


    “嗯。”南北仿佛成了薑鹿的嘴替。


    “知道安小蓉背著這麽大的債務,那兩人就不會再來了。”


    “這張條子,原本就是為了幫她逃離原生家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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