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上麵臨著春節長假,但林靜的心卻不能安定。


    因為手術提前了。


    一個百無聊賴的下午,林靜向tiffany打聽她寫小說的情況。


    林靜有自己的小心思,萬一手術失敗,靈魂消亡,或許可以借助tiffany的筆,把她的這段故事留存下來。


    沒想到電話裏的tiffany唉聲歎氣。


    她和林靜吐槽——因為寫小說沒時間陪男朋友,兩人一個月沒聯係了。


    林靜問:“那你為什麽不陪陪男朋友呢?幹嘛好好地給人家起綽號叫b狗?”


    tiffany:“因為他“狗”啊,傲嬌涼薄啊,我需要他的時候他也不在,憑什麽我要遷就他的需要的時間?因為他職位高,因為他工作忙,我就隻能繞著他轉嗎?我又不是古代後宮嬪妃,要湊皇帝時間。”


    林靜:“那你舍得放棄你們的感情?”


    tiffany:“放棄是雙方的放棄,他也放棄了。其實也不光是我寫小說的問題,我們的問題由來已久,他大男子主義又毒舌,以至於我無法和他傾訴自己的難處。而且我們在一起,每時每刻都要吵架!說了你可能不信,我們去香港旅遊期間吵了32次,去泰國吵了21次,去新加坡吵了14次,去意大利吵了9次,就算有時候是他錯了,也永遠不低頭,永遠不知道體諒對方。”


    林靜:“你們的情況有點特殊哦。我從未聽過這樣的情侶,你們這樣.......竟然還能在一起兩年?”


    tiffany:“怨侶罷了。可能隻是兩個人不合適,談不上對錯。”


    林靜:“tiffany你掙到錢了嗎?寫小說?”


    tiffany:“今天掙了一塊八毛。”


    林靜:“後悔嗎?花了那麽多時間?”


    tiffany:“後悔.......其實剛分手時,我哭了好些天呢,畢竟b君不是完全沒有優點,本來我們年底還想一起去馬代的,如果沒有那次大吵架,口出惡言,不至於徹底鬧掰。但事情永遠沒法預料,我當然也不是完全無過。但過去了事情就是過去了,感情要放下,但小說我要寫完,一定會寫完。”


    林靜:“想不到你對寫小說這件事這麽執著?”


    tiffany:“算是一種移情吧,可以轉移感情的注意力。雖然看的人越來越少,今天閱讀量才20個人,但這樣也好,眾人皆散去,悄悄寫結局。”


    林靜為她可惜,但很多事情就是這樣“事與願違”:“對了!tiffany,你小說裏霸總男主的身份,是想以brian為原型?”


    tiffany:“對啊,我胡編亂造了一個月了,閉眼就想到b狗那賤賤的表情,就怕把我的小說寫偏,所以時不時會登入公司的內網看brian的照片,才能繼續寫下去的。林月,你以前做他助理,可以透露一些brian的日常嗎?”


    林靜:“我可以透露一段素材。聽起來有些詭異,不可思議,但適合寫成小說。”


    tiffany的八卦心被勾起:“快講,快講......”


    -


    新年,終於在千家萬戶的期盼中要來了。


    沒有人能阻擋“時間”的腳步。


    除夕前兩天,公司就放法定假了。


    而除夕前一天,江南俗稱“小年夜”。


    這天,也是病床上的“林靜”動手術的日子。


    說來也巧,主刀的莫教授是神經外科領域的專家,竟是莫少華的父親。


    季正為這台手術前後花費不少心思。


    對於他而言,力求最大程度的“萬無一失”,才能減輕內心的折磨。


    從她“自己”下午被推入手術室,林靜便在暗暗祈禱。


    她把手機關機。


    跪在窗前,焚香,誦經。


    並寫下了兩份遺囑,一份是給林月的遺囑;一份是“林月”的遺囑。


    她並非是沒有籌劃的人。


    有時候,林靜會傻笑——自己和徐致成比起來,是多麽世俗的人。


    可沒辦法,她就是這麽“俗”。


    明明沒什麽財產,可依舊“放”不下。


    她要一些保證,哪怕物質的保證,不管是留給自己,還是留給小森,還是給林月,還是給父母,她都要想個盡量十全的方案。


    在四點鍾的時候,林靜開機後立馬接到了季正的電話。


    季正告訴她——“林靜”的手術目前看還算成功,不過要看觀察期後的情況。


    她跌坐在地上,一顆心放了下去。


    徐致成的電話打了進來。


    “你手機怎麽關機了?沒電了?”他問。


    “嗯。”


    她的聲音透著疲倦。


    “怎麽了?要不要陪你出去走走?”


    “天寒地凍的有什麽好走的?”


    “傻瓜,明天是除夕了。開心一點不行嗎?我開車來接你?”


    “去哪裏?”


    “臨河古街有年節的活動?我們去臨河邊上轉轉,然後再吃個晚飯?”


    “好。”


    -


    臨河邊上,有一座梅李寺,始建於南梁武帝時期,是江南名刹,香火旺盛。


    寺內有一座塔名為“靈光塔”,在明朝正統年間重建,古塔為七級八麵閣樓式,簷角懸掛著銅質鐸鈴,素有“十裏傳聞金鐸響,半天飛下玉龍來”之美譽。


    雖然是年尾,但寺內遊人依舊熙熙攘攘。


    “咱們要不要進大雄寶殿上香?”徐致成問。


    林靜道:“人太多了,恐要排隊進去,時間不早了。若是我們心中有信仰,不拒於在殿內拜。”


    徐致成便雙手合十,心中默念。


    林靜悄悄問:“你求了什麽?”


    徐致成:“不敢奢求,但求......”


    林靜又忙止住他唇:“放在心中,不用說出來。”


    他笑著拿開她的手:“聽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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