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致成這一睡,睡到家門口還沒醒。


    tracy伸手拍了拍他:“brian,到你家了。”


    他依舊闔著眼,一動不動。


    tracy慌了,她想起席間陳東曾介紹說這酒既叫“迎風倒”。


    brian他剛才下車吐時,也不知道吹了多少風,這可怎麽辦呀?


    幸而司機小路是個嗓門大、力氣也大的小夥子,他從駕駛室下來,連拍帶拽,好歹把徐致成叫醒了。


    徐致成被小路扶著,走在前麵;tracy則在後麵拎著他的電腦包走在後頭。


    快要到徐致成住的公寓門口時,兩個拎著購物袋的妙齡女郎不停地朝他們打量。


    其中一個短發年紀偏小些的女孩突然朝著他們喊道:“表哥?”


    tracy愣住。


    另一個長發女孩和她一起走過來問:“brian他是喝酒了嗎??”


    司機小路停下腳步,問道:“你們是.......徐總的......?”


    “我是brian的表妹,他.......他怎麽會喝這麽多酒啊?”短發的小姑娘搶著去扶徐致成的胳膊。


    她把手中的門禁卡和鑰匙遞給旁邊的長發女孩:“莉莉,拿著,你先去開門。”


    tracy在一旁解釋說道:“今天有個應酬,徐總他有些喝高了。”


    小姑娘撅著嘴抱怨:“那也不能這麽個喝法啊!”


    “表哥,你醒醒......”她湊到徐致成耳邊叫喊,一邊去拍他臉頰。


    徐致成睜開眼問:“蘭蘭?你......什麽時候到的?”


    “我昨天就住這了啊,音嵐表姐給我的鑰匙。”倪蘭蘭一邊回答,一邊使喚小路:“外頭冷,麻煩師傅幫個忙,一起把他扶進去。”


    徐致成“哦”了一聲,又閉上了眼睛。


    最後他是被小路和倪蘭蘭架著“走”進了屋裏......


    -


    從徐致成家出來,司機小路伸了個懶腰。


    他笑道:“真好,家裏有兩個女人照顧他,就沒咱們的事了!可以向蘇經理交代了。”


    tracy點了點頭,回頭看一眼身後的公寓。


    “別擔心,徐總的酒量算好的!喝了這種酒還能架著走兩步路,我還以為要背回去呢。”小路突然壓低聲音,八卦地問,“tracy那個長頭發的穿格子大衣的女人,會不會是你老板的女朋友?”


    “額......我不太清楚。”


    “我看差不多就是。瞧她大冬天的穿著套裙和絲襪,渾身上下的貴氣,還有她問的那些話,是不就像是防賊一樣呢?”小路聳聳肩。


    “我倒沒怎麽覺得。”tracy雖然嘴上這麽說,回想起剛才陳莉莉看她的眼神,也覺得尷尬,她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


    忽然夾風帶雨中,迎麵走來一個女孩。


    她穿著薄呢絨大衣,紮著馬尾,一張蒼白秀氣的臉蛋,讓人掃一眼就忍不住多看一眼。


    tracy低聲呼道:“林月?”


    這嚴格來說是tracy第一次和“林月”打照麵,但不妨礙tracy之前“有意”看過她的照片n多遍了。


    因為徐致成,所以她一直對“林月”很感興趣。


    林靜先認出了蘇培的司機小路,然後也認出了tracy。


    “tracy、路師傅,你們是剛從brian家出來嗎,他在家嗎?”她捋了捋眼前那幾縷被打濕的劉海。


    tracy問道:“林月,這麽冷的天,你是從b城趕到這兒的?可brian他......喝醉了啊....你有急事嗎?”


    “他喝醉了?我......這有個文件要給她。”


    什麽也不能阻擋林靜見他的決心。


    “哦,他家裏有人在照顧他的。我們已經......打算回去了。”tracy答道。


    小路哈哈笑著打趣:“哎喲,徐總路上吐幾回,估計現在都睡得不省人事了,你要去就趕緊去把東西給人家就走,這麽晚了,別打擾人家!”


    -


    等林靜進了門後,才明白小路口中\"打擾”的意義。


    開門的竟然是陳莉莉。


    而她的brian,閉目躺在客廳的沙發上,長腿落地,頭卻枕在另一個女孩的腿上。


    不,那一刻。


    她突然意識到“brian”不是她的了。


    “她的brian”在那個瞬間變成了——“她曾經的brian”。


    可她還是忍不住仔細打量了一眼那個短發的女孩。


    很年輕,穿著牛仔褲,白色的衛衣,滿臉的青春氣息。


    她正扶著徐致成的頭,若無其事地用熱毛巾幫他擦臉。


    林靜無法不讓自己去注意到女孩的手。


    她右手上戴著的是一隻tiffany的手鐲——lock係列的鑽石手鐲。


    徐致城拍的照片還在她手機裏,現在卻戴在另一個女孩手上。


    世事變得如此之快,令林靜措手不及。


    -


    一旁的陳莉莉,沒認出是她,問道:“林助理.......你是要給brian什麽資料嗎?”


    林靜才回過神來:“是客戶的資料,他之前急需的。”


    短發女孩嬌嗔道:“可是,他剛睡著.......估計不一定醒得過來。”


    “我知道.......”林靜走過去,輕輕地喊了幾聲:“brian.....brian?”


    她所有的熱情已經全部消失。


    隻是和這個男人打個招呼——她要走了。


    可沒想到徐致成卻睜開了眼睛。


    他朝她的方向伸出左手,虛虛地晃了一下,忽然問道:“聖誕節......很好玩嗎?”


    他的嘴角勾起來,但林靜清楚地看到那不過一種譏笑。


    燈光下的他眼睛也是緋紅的,但並不能遮掩他眼中的絕情和失望......


    可漸漸地他眼神朦朧起來,閉上了眼睛,連手也鬆垂了下來,“啪”地打在茶幾上,發出一聲悶響。


    陳莉莉和那個短發女孩仿佛都也愣住了。


    齊刷刷地看著林靜。


    “這是徐總要資料,麻煩等他醒後,交給他!”林靜從包中拿出一個u盤,遞給陳莉莉,“打擾了。”


    她其實哪有什麽資料交給他?


    隻能把自己平時放在包中的一個u盤拿出來充數。


    可笑?


    可憐?


    可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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