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致成好不容易才一陣咳完,指著門外說:“我親民?你去外麵隨便找一個人問問我親不親民?”


    林靜笑道:“不好意思啊,外麵人都下班了。”


    正說著,突然就有人敲門。


    可把林靜嚇了一跳,馬上跳出去兩步遠。


    徐致成,哼了一聲:“出息!”


    隻聽外麵有人問:“徐總,您有空嗎?我這邊還有份協議需要讓您審核一下?”


    “進來吧。”


    林靜一看,進來的人穿著裹臀呢子短裙,波浪長發,走起路來嫋嫋婷婷。


    是采購主管張菁。


    張菁看到林靜也是一愣,隨後便打招呼:“小林,你還在啊?不打擾你和徐總匯報工作吧?”


    徐致成皺了下眉,問:“是什麽協議?”


    張菁馬上遞給他:“是一份內審係統供應商相關的協議。”


    “瞿鵬簽過字了嗎?”他問。


    “瞿經理郵件審核過了,他說發過郵件給您。但是說您明天不一定在公司,叫我先拿過來讓您簽字。”


    徐致成看都沒看,便把協議遞還給她:“把瞿鵬approval(同意)的郵件,附在後麵,並讓他列出協議中的重點內容,以及他同意的原因。”


    張菁看了一眼徐致成的臉色,立馬表態:“我馬上去弄好。”


    “以後,這種原始的工作量應該在跨進這道門之前做好!”他身子往後一仰,“出去吧,我和林助理還有一些事情要交代。”


    來自北方的張菁身材高挑,性格活潑。


    以前在天津分公司的時候就號稱“一枝花”,因為一直在外資工廠這種男多女少的環境下工作,她基本沒“受”過氣,性子有些“驕”。兩個月前她跟著上司瞿臨峰一同跳槽到了合資公司,是高級采購經理瞿臨峰的“心腹”。


    徐致成今天的這種“冷淡”和“嚴厲”,張菁真的好久沒“見識”了。


    出去的時候不免臉色灰敗。


    林靜懷疑徐致成在“殺雞給猴看”,不敢出聲。


    “慈不掌兵。”他站起來,把門又重新關上了,“親民——親的是‘民’。”


    林靜不吭聲。


    “你願做‘民’嗎?你說了我是親——‘民’的。”他指了指自己的嘴唇,似笑非笑地開玩笑。


    林靜立馬搖頭。


    “那這麽說你就是我的‘兵’。”他挑起她下巴,“可什麽在我麵前,你還是那樣沒大沒小呢?知道為什麽嗎?”


    林靜把臉別過。


    “因為你和她一樣,仗著有人喜歡。不過呢,你比較聰明一些,更謙虛一些,不像她一樣,到處顯擺這種優勢。所以,你隻在——我麵前講起話隨便,但工作起來卻也不馬虎。”


    林靜亂頭:“哦,是嗎?那我謝謝徐總指教,隻是您這辦公室裏實在有些熱,我先出去了。藥你記得吃啊.......”


    她才轉身,手就被他揪住:“你確定是因為暖氣太足的緣故?可為什麽手還這麽涼?”


    “我並不覺得冷。”


    “哦,是嗎?可我記得上次在一個被窩裏的時候,你可不是這麽說的。”他把另一隻手也覆過來,“暖和嗎?”


    林靜被他說的羞紅了臉:“brian,我覺得這裏空氣不流通,我出去.......”


    他笑著放開了她的手:“喂,我測過好幾次核酸,不是新冠、也不是流感。要不然我怎麽敢把你喊進來?你也未把人想的太壞了些。不過,你回去後記得吃點驅寒的衝劑........”


    -


    也不知道是不是來自兩千多年“漢方”的神奇力量、還是因為“心病需要心藥醫的”至理箴言,徐致成喝了“小兒咳喘靈顆粒”三天後,咳嗽居然真的好了。


    徐致成把醫院做的ct片子和抗生素全部收了起來,不免對中醫的療效又“迷信”了一些。


    有一次下班的時候,他還對林靜說道:“巫醫。你上輩子肯定是巫醫。”


    林靜倒對他這番說辭不意外。


    但聽徐致成說他最近注冊了“經方論壇”,每天會擠出時間看論壇上的帖子,她還是覺得有些吃驚。


    徐致成倒給出了合理的解釋——“國外的華僑和留學生,往往比國內的人更愛國;受過西方教育,一直在外漂泊的假洋鬼子,學起中國文化起來更入迷。”


    除了林靜給徐致成買藥的那天外,他後來也並未如林靜先前擔心的一樣做出“過分”的舉動。


    他隻要在合資公司的時間,辦公室的門大部分時間是敞開的。


    和她說話也是“公事公辦”的樣子,並未有任何逾矩的行為。


    再加上他不是每天都來合資公司,所以林靜的一顆心也漸漸放下了。


    -


    轉眼到了周四下午,徐致成去餐廳用完餐後,看到行政的鄭蕾在和“林月”熱火朝天地談論什麽。


    “聊什麽,這麽開心?”徐致成遠遠地就看到鄭蕾剛才對林月擠眉弄眼,不禁好奇。


    見到他過來,鄭蕾笑嘻嘻地問:“brian,蘇經理說您在體育方麵是個全才,周六m集團公司的足球比賽,在b城體育館,要不您也參加吧,我拉不到人呢。”


    “足球賽?”徐致成問。


    林靜解釋道:“是l工廠和合資工廠組隊對抗研發技術中心的比賽,目前人數不夠,鄭主管說問您可以不可以參加,可您是如果參加,算哪邊的人呢。”


    鄭蕾立馬說:“從哪邊報上名去,自然就代表哪個隊伍參加啊!傻丫頭,又不是計算成本中心,要分那麽清楚幹嘛?brian,您說對吧?


    徐致成笑道:“我並非蘇經理說的體育全才,不過如果人數實在湊不夠,再把我名字報上去就是了。”


    可令鄭蕾和林靜沒想到的是,當徐致成要參加足球賽的消息一傳出,原本拉不到人頭的比賽,突然報名人數爆滿了。


    那些本來要出差的、探親的、沒空的人都“有空”參加了。


    ——無非是想在“大老板”跟前混個“眼熟”,展示一下外企崇尚的“拚搏”精神。


    雖然報名人員爆滿,但徐致成依然被行政那邊邀請參加了比賽。


    各部門的助理和行政部的幾個小姑娘也被組織者喊去作為啦啦隊和誌願者去觀看了比賽。


    那天的場麵可真是“人山人海”。


    易拉寶和彩旗飄滿,看台上都是助威者。


    林靜對足球不感興趣,便站在一旁和夏雲聊天。


    夏雲搖頭:“leo到底是老了.....看樣子也有些跑不動了,當年他可是迷倒一片的呢。”


    林靜心想,leo當年迷倒的人主要是你吧......


    \"leo還不到四十,怎麽能說人家老呢?”


    夏雲,歎氣:“哎,小丫頭,你懂什麽!對了.....還沒恭喜你升級為brian的助理呢~”


    “我隻是臨時助理,打雜的。”林靜糾正她。


    “哎呀,你還不滿足?我也想不到你竟然有這樣的造化,要知道你那姐姐林靜,在這工作了七年都沒有和總裁說過一句話呢。”


    林靜:額,我謝謝你啊,夏雲......


    夏雲:“小丫頭,苟富貴?”


    林靜:“不相忘!”


    兩人擊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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