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靜由衷地說:“像您這樣的人,可以做好多好多的事!你年輕、有閱曆、也有能力,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


    “任何人都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


    林靜搖搖頭:“不是的,其實大部分人的人生都被困住了!”


    徐致成放下水杯,站起來,走到她跟前:“所以林阿姨想改變人生麽?”


    林靜問:“什麽意思?”


    徐致成一步步逼近,林靜甚至可以聞到他身上的酒味和淡淡地香水味混在一起的味道。


    “就是.......放下抹布,換種生活!你所做的一切不就是為了改變生活嗎?”


    “所做的一切?”


    “林月,s大商學院大四學生,雲南祿勸人,家中養女,未婚,哦,不過事實婚姻有沒有,這個倒無人知曉!”


    聽他這麽說,一種無力感在林靜體內感油然而生。


    徐致成的氣息繼續在她頭上縈繞:“你口中的擺攤賣炸串確實也算是個勤勞致富的生計,但事實上你這三年的業餘時間卻流轉於各個酒吧和會所間......其實像你這樣學生妹很容易被摸清底細的,所以,為什麽要在我麵前撒沒有意義的謊話呢?難道是想引起我的興趣?哦,是因為許西嶺已婚,我還未婚,所以.......你覺得我更合適?”


    林靜伸手推開他,定了定神:“如果您這麽想,我無從辯解,說到底我隻是想打一份工而已,我自問在尚程公寓工作時,並無逾矩言行,當然了,你作為雇主可以找各種理由解雇我!”


    徐致成後退幾步,淡淡地說道:“哼。好個伶牙俐齒,說得我好像冤枉你一樣,這樣吧!既然你說過我們徐家三代向善,你可以在這裏工作到我去新加坡的那天,並且我會額外在你的賬戶中多給你一個月的薪水。但請你記住,拿到錢以後請離開許家,音嵐是我的家人,也是底線!”


    林靜本來想立馬拍拍屁股就走人,但想了想,自己好歹是個中年人,權衡利弊不是中年人最擅長的麽?


    她冷靜了下來,深呼吸後說道:“謝謝徐總給我這樣的窮人多工作幾天的機會,不過你不需要多付一個月薪水,隻要把截止到最後工作日的薪水付給我就行。”


    “窮人?兩個月前林阿姨還在網上出售了兩個二手的香奈兒手提包呢,窮人有那麽多名牌手袋嗎?”徐致成冷笑。


    林靜氣得夠嗆,但又不能不幫林月背鍋,誰叫她現在占著林月的身體呢,關於林月覬覦許西嶺的事,在手機日誌裏也有隻言片語,徐致成應當算不上冤枉她。


    她轉身拿了桌上的杯子,回頭說道:“如果徐總真的調查我,你應該知道林月借了不少網貸,出售二手包應該也是還債吧!不好意思,車禍後我對於以前的事不太記得了,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罷!如果沒什麽事,我先回房了!”


    徐致成看著她倔強的背影,不由得發愣——這麽倔強的性格,她能做淩霄花?


    是傲霜菊吧?


    這樣的林阿姨根本不是民國老照片裏佝僂著背的婦人,而是揮舞著紅旗的戰士。


    她的言行就尖銳的像魚刺,一下子就哽住了他的喉嚨。


    -


    徐致成睡前還回想著昨晚那個詭異的夢,很可惜卻是睜眼便見天明。


    下樓的時候,他沒見到林阿姨,晨跑回來的時候發現桌上放了一盤小米粥和一碟生煎饅頭,依舊沒見到她的人影。


    往常這個時候,她總是靦腆地站在一旁看他用完第一口早餐,就像等待孩子品嚐餐食的母親。


    徐致成也不得不感歎:林阿姨最奇特的一點是明明她那麽年輕,身上卻時不時閃現那有種母性的光輝。


    這種矛盾,讓徐致成對昨晚和林阿姨的攤牌毫無成就感。


    而且不知是最近飲了酒還是什麽原因,他感覺腸胃不適,頗感食欲不佳,喝了幾口粥就去上班了。


    -


    徐致成走後,林靜才走出來收拾碗筷,她洗碗結束後,便把櫃子裏僅存的兩個名牌包包都拍了照都掛在了二手轉讓網站上,並留下了自己新的手機號碼。


    林靜一開始還不願變賣宿主的私人產物,但昨晚被徐致成這麽一激將,又想這奢侈品賣了的錢還是用在幫林月還貸款啊,而且貸款不及時還的話還有可能影響個人征信呢。


    沒想到包包掛出去沒幾個小時,她便接到了一個電話。


    聽聲音是個年輕的男生,開口便問:“那個古馳包你確定要售賣嗎?”


    林靜確認:“是啊,掛在網上就是出售的,您要買嗎?”


    “這個包你打算賣多少錢?”


    林靜說:“價格我都標注在網站上麵了,按照原價的八點五折出售,您能接受嗎?”


    電話那頭冷笑一聲。


    林靜覺得這人莫名其妙,不耐煩地說道:“不能接受的話,就這樣吧,再見!”


    誰知那人接口:“能今天線下交易麽?我想當場驗貨。”


    林靜想了想,覺得這種貴重物品,對方提出當場驗貨也是可行,省得郵寄之後人家還要退貨什麽的。


    她說:“可以,但是我工作的原因,不能離開太遠,就在中午12:00尚程公寓附近的咖啡館門口見麵行嗎?我待會發定位給您?”


    電話那頭的男子說道:“你把定位發過來吧!”


    -


    中午林靜做完家務,火急火燎地拿著防塵袋往咖啡館方向趕。


    她看到一個高個子、頭發像刺蝟一樣的男孩插著褲兜已經站在咖啡店門口。


    “你好!是你要買包嗎?不好意思,讓您久等了!”林靜氣喘籲籲地說。


    “還以為你不敢來了呢!半年沒見,還學會用敬語了!聽說你在賓利華府,怎麽跑到尚程公寓來了,哦!這裏的住戶老外不少,想嚐洋口味了?”


    “你認識我?”林靜問。


    “這包是我送你的,你說我認不認識你?”男孩指著她手上的包,笑著問。


    林靜想了想掏出手機,點開微信聯係人列表,對他說:“你是其中哪一個?找找看,裏麵有沒有你?”


    “靠!你把我名字忘了?”男孩接過手機。


    “我出過車禍,以前的事和人很多不記得了。”


    男孩接過手機從一堆未讀信息中,找到了自己:“給我裝失憶?我給你發過多少微信,你自己看看?”


    林靜往後翻開聊天記錄,說道:“不好意思,你有買這款包的消費記錄嗎?”


    “怎麽?你什麽意思?”男孩驚訝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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