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裏隻剩下顧滿和褚司風兩人,安靜得讓人感到有些壓抑。褚司風蹲在顧滿麵前,小心翼翼地為他包紮手上被玻璃碎片劃傷的傷口。透過窗簾的一角,一縷陽光照在褚司風的背上,仿佛給他的身影增添了一絲溫暖。


    \"疼嗎?如果疼就告訴我。\" 褚司風低下頭,聲音低沉而溫柔,生怕嚇到眼前受傷的人。


    顧滿不知道褚司風是否還在生自己的氣,他隻能輕聲回答:\"疼。\" 僅僅一個字,卻包含了太多複雜的情感。他的聲音很輕,隻有與他近距離接觸的褚司風能聽到。然而,就是這簡單的一個字,讓褚司風感受到了顧滿內心深處的痛苦和委屈。


    褚司風連忙抬起頭,目光落在顧滿臉上。他驚訝地發現,那個總是冷漠、沒有過多情緒波動的男人此刻竟然雙眼泛紅,淚水在眼眶中打轉,隨時可能滑落。


    \"真是罵不得,也說不得,我的心都快被你弄碎了。\" 褚司風咬牙切齒地說出這句話,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奈和心疼。但當他伸出手輕輕擦拭顧滿臉頰上的淚水時,動作卻異常溫柔,仿佛生怕弄傷他。


    顧滿看著褚司風對自己越來越關心、越來越嗬護的樣子,心中的悲傷愈發強烈。他覺得自己不值得這樣的關愛,因為他知道自己是殘破的。他用沒有受傷的手握住替自己擦眼淚的那隻手,“你會愛我嗎?”


    禇司風不知道顧滿為什麽突然提出這個問題,他的聲音變得有些沙啞,帶著一絲無奈和痛苦,“我對你的愛毋庸置疑,請你相信我好嗎?”


    顧滿閉上眼睛,淚水順著臉頰滑落,留下兩道清晰的痕跡。當他再次睜開眼睛時,眼神中透露出一種深深的悲傷和絕望。他的聲音低沉而充滿哀傷,“哪怕我殘破不堪?”


    顧滿並沒有給褚司風回答的機會,他繼續說道:\"你知道我為什麽在高中的時候會替女生出頭嗎?她長久以來受到來自一個所謂德高望重的老師的侵害的事情,會讓我一遍又一遍想起曾經的自己。我抱著青河的那一刻也在幻想十二歲的我。”


    禇司風聽到這些話,震驚得睜大了眼睛,他不傻怎麽可能聽不出來顧滿的意思,但是他無法想象這樣的事情竟然發生在了顧滿身上。他的手微微顫抖著,想要幫顧滿擦去眼角的淚水,卻又不敢輕易觸碰他。


    顧滿繼續說下去,聲音越發沉重:“那個時候,沒有人來救我。我曾經試圖呼救,但那雙罪惡的手捂住我的嘴巴,壓製住我因痛苦而不斷扭動的身體。我的反抗反而激起了那隻野獸的欲望,他拍下了我不堪的照片,並以此要挾我。”


    顧滿還沒說完,突然被一股力量緊緊地抱住。他瞪大了眼睛,感受著那股溫暖和熟悉的氣息。原來是褚司風,他用雙臂緊緊地摟住顧滿,將他擁入懷中。褚司風的手掌寬厚有力,緊緊貼在顧滿的後背上,仿佛要將他整個融入自己的身體裏。這個擁抱如此強烈,以至於顧滿不自覺地屏住了呼吸。


    在褚司風的懷抱中,顧滿漸漸從噩夢中緩了過來。他感受到了褚司風的呼吸逐漸變得深重,每一次呼吸都帶著關切和緊張。褚司風的心跳聲清晰可聞,與顧滿的心跳相互呼應。在這一刻,兩人之間的距離似乎消失了,隻剩下彼此的溫暖和安慰。


    顧滿輕聲說道:“我殺了他你知道嗎?他第二次拿這些照片試圖讓我屈服他的時候,我把袖子裏的刀插進他的心髒裏。”“我殺他的時候我興奮極了你知道嗎。”低沉暗啞的呢喃,嘴角上揚,喉嚨裏發出一陣笑聲。


    褚司風卻從笑聲裏聽出了無助和絕望,他抬頭看向顧滿,心髒都要碎了,“顧滿。”嗓子眼被苦澀堵住了般說不出話來。


    顧滿收起冷冰冰的假笑,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我害怕親密接觸,所有人的接觸都令我厭惡,惡心,就如同我的父親,他雖然幫我擺平了這件事,但是他卻說我破爛不堪讓他惡心,還有這個紋身,是那個人打在我身上的,他讓我永遠成為了顧家的恥辱,那段時間他就像個噩夢一樣不斷糾纏著我,痛苦的想死,他讓我變的像瘋子一樣。


    所以像你這樣美好的人,怎麽能被一個殘破不堪的瘋子惦記著啊?”


    褚司風遏製不住自己的情緒,他打顫的捧起顧滿的臉,將他緊緊抱入懷中,聽著他的愛人痛苦的說出自己的過往。


    “但我實在是貪心,我自私的貪戀你的溫暖,在我的黑暗又破碎不堪的世界裏,你就突然帶著光闖了進來,你叫我如何放得下對你的執念。”他的聲音越來越大,到最後幾乎變成了嘶吼。


    “顧滿,我愛你!不管你是什麽樣子,我都愛你!”


    顧滿愣住了,淚水再次模糊了視線,他從未想過,有一天會有人對他說出這樣的話。褚司風輕輕吻去他眼角的淚水,溫柔地說:“不要怕,以後一切有我,我會一直陪著你。”然後伸手把撩起來的上衣給他放下去,“乖,不要怕,我在。”他不知道要怎麽抹去這段痛苦的記憶,隻能一遍又一遍的把自己的心意講給他聽。


    “顧滿,謝謝你願意拋下過去接受我的愛。”褚司風在他的額頭上落下一個溫柔至極的吻。


    “不,應該是我謝謝你,願意接受不堪的我。”顧滿說出了這些痛苦的秘密後,依舊再次得到了褚司風的愛。


    “瞎胡說,你在我心裏永遠都是像清冷矜貴的月亮,讓我迷戀。”褚司風沙啞說道,眼淚也跟著掉落下來,“亙古不變。”


    褚司風緊緊抱住顧滿,仿佛要將他揉進自己的身體裏。他輕輕地撫摸著顧滿的頭發,感受著他的溫暖和柔軟。


    顧滿靠在褚司風的懷裏,感受著他的心跳聲。他們彼此相擁,享受著這一刻短暫的寧靜和美好。


    時間仿佛靜止了,周圍的世界變得安靜而祥和。他們忘記了所有的煩惱和痛苦,隻沉浸在彼此的懷抱中。


    在這個瞬間,他們的心靈相通,彼此的愛意如同一股清泉流淌在心底。


    “我愛你,顧滿。”褚司風輕聲說道,聲音中充滿了深情和堅定。


    “我愛你,褚司風。”顧滿回應道,眼中閃爍著淚光。


    他們的嘴唇輕輕觸碰在一起,傳遞著無盡的愛意和溫柔。在這一刻,他們的心緊密相連,永不分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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