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以懷也想許願,也朝著章華寺的方向走去。


    據說,寺廟之所以坐落在山上,是為了考驗信徒的虔誠。


    從山底一步步登著階梯直到頂端,不僅彰顯許願者的毅力,更證明許願者的誠心。


    林以懷在半山腰買好祈福絲帶,手握毛筆,在上麵題字:


    —陸予程平安順遂,一生無虞。


    停筆後,旁觀的阿姨看到她的字體,不忘讚歎:“姑娘,不錯啊,你這一看就是練過毛筆字的,真好看。”


    林以懷笑了笑,也幫她寫了一個,繼續往上走。


    通往頂端的路上,她的腦海裏閃現許許多多的事情。


    從小到大,她自認為不是一個聰明的人,無論做什麽事情,都要比別人付出加倍的努力。


    然而,林以懷從沒放棄過自己,因為她要追著陸予程的步伐往前走。


    哪怕道路蜿蜒曲折,她也要努力站到有他的風景裏。


    終於,林以懷站在山的頂端,把手裏的絲帶綁在寺廟的石柱上,任憑它隨風飄動著。


    心裏默念著——


    我從來都是堅定的唯物主義者,但隻要能換他平安順遂,我甘願臣服於唯心主義之下。


    ——


    從山上原路返回,走到半山腰時,就明顯感覺光線越來越弱,天空開始昏暗。


    林以懷就加快了腳步,必須要在天黑之前下山。


    一路上還能看到收攤的小販,大多都是賣飲料和零食的。


    她走的很快,基本上都是一掃而過這些場景。


    直到,無意間瞥見在路邊收攤的老先生,他著一襲灰色長衫。


    林以懷的意識恍惚了下,剛走遠幾步又迅速返回,走到先生的身後。


    他也察覺到了腳步聲,未見其人先聞其聲:“小姑娘,好久不見。”


    “先生,是你嗎?”林以懷驚喜地喊他。


    先生揮一揮手中的折扇,轉身麵對著她。


    相比四年前,先生長了許多白發,整個人清瘦了許多,臉型還是方方正正的。


    先生邀請她入座,他抿唇一笑:“你再來晚一點,我就要走了。”


    林以懷頓了一下,“其實在我來這裏之前,我就有所猜測,會不會還能遇到先生您。”


    先生開門見山地道:“過得還好嗎?”


    “挺好的,跟上輩子不同。”林以懷滿意地點頭,“但是......”


    先生一語道破:“帶著上輩子的記憶生活,肯定不好受吧。”


    她臉色一沉,點頭道:“是的,尤其是知道真相後。”


    “真相?”先生意味不明地說:“還有更大的真相在等著你。”


    聞言,林以懷猛地抬頭,不知所措地愣住。


    在她開口前,先生揮著手裏的扇子,淡淡不驚地說:“你不用怕,這隻不過是命定的劫數而已。”


    “每個人會經曆怎樣的苦難和痛苦,都是一種劫數。”


    “你刻意而為之,不但沒有用,反而會讓更多的不幸發生。”


    林以懷表示不理解,“那如果我什麽都不做,豈不是眼睜睜地看著他重蹈覆轍嗎?”


    “他會不會重蹈覆轍,其實在於你。”先生的視線挪向她,勸諫道:“牢牢把握住當下的幸福和眼前人才是上策,以後的事情就順其自然。”


    語畢,“啪”的一聲,折扇合起。


    這個舉止就代表,他們的談話要終止,先生也要走了。


    眼瞅著天色漸暗,林以懷會意,從石墩子上站起來,準備說告別的話。


    先生繼續收攤,望著她又補了一句:“等你不再帶著前世的記憶生活,你的人生才算真正開始。”


    林以懷聽得似懂非懂,還是笑著揮手:“先生再見。”


    “沒有再見,這是我們最後一麵。”


    “......”


    ——


    等下完山走出章華寺,天邊早已沒了夕陽,整個景區被無數燈光照得宛如白晝。


    林以懷肚子有點餓,就去小吃攤買了點小吃,掂著進一家奶茶店。


    她選擇坐在了外麵,以便觀賞長月溪穀的夜景。


    彼時,林以懷正喝著口中的水果茶,有人從背後拍了她一下。


    下意識回頭,董聞亮笑嘻嘻地朝她揮手,“嫂子好!”


    “董聞亮!”林以懷不免有些驚訝,先是邀請他入座。


    他也點了一杯水果茶,眉眼一抬:“看到我很意外是不是?”


    林以懷點頭如搗蒜:“對啊,你不是在南璋嗎?怎麽會突然出現在這裏?”


    董聞亮取下頭頂的棒球帽,在手裏轉圈圈,悠哉地道:“這不是國慶假快來了,我舍不得江華的景點,所以回來遊玩了。”


    林以懷頓時明了,笑著說:“我也是,好久沒出來遊玩了,果然不工作的日子就是很爽。”


    兩人閑聊了一會兒,董聞亮喝完水果茶,語氣突然正經起來:“其實,我回江華的主要目的是....帶陸哥回去。”


    “......”


    林以懷眸色一暗,不知道該怎麽接話,繼續聽他說。


    “相信你也看到熱搜上的新聞了,那些隻不過是壓製輿論的一種手段。”董聞亮語速放緩:“律所沒有了陸哥的管理,明顯大不如前。”


    “所以,我還是想請他回去,繼續幫我們站穩腳跟。”


    林以懷跟著點頭附和:“挺好的,他本來就適合當律師。”


    見狀,董聞亮趁機追問:“那嫂子能幫我勸一下他嗎?”


    她指著自己發問:“我?”


    “其實陸哥這次回來,就是專門來找你。”董聞亮頓了頓,猶疑地說:“我不知道你們之前發生了什麽矛盾,但我想說,林以懷你一定要多看看他的好。”


    “我從沒見過像陸哥這麽付出的人。”


    “當初為了不跟你異地,想著把律所設在江華,他甚至去求陸氏的競爭對手傅思明投資。”


    “在那場聚會上,陸哥受盡了羞辱,被人灌酒,他都忍著。”


    “最後,我們真的成功了,可以把律所設在江華,但後來不知道什麽原因,他又改變主意去南璋了。”


    董聞亮說到這,林以懷就想起她說想要獨立,陸予程說什麽都答應她。


    “跟陸總鬧掰後,他的銀行卡被停,也沒有了公寓使用權,他就賣車換錢。”


    “我猜他把錢用在了給你支付公寓的房租上麵。”


    “他在律所工作,比所有人都賣力,甚至累到昏倒,還不舍得讓你知道。”


    還沒等人說完,她幹脆應聲:“好!我幫你說服他。”


    董聞亮走後,林以懷就獨自往花壇那邊去散步,腦海裏都是那些勸導和數不清的真相。


    她覺得心裏很亂很亂,覺得自己對不起陸予程,卻又不知道該怎麽辦。


    她明明想保護他,卻還是在讓他傷心,讓他難過。


    花壇旁邊有表演節目,一堆人圍著唱歌,十分熱鬧。


    林以懷走累了就坐在旁邊的長椅上休息,倏然,一隻穿著多啦a夢的玩偶跑過來,手裏還拽著一個氣球朝她伸過來。


    “給我的嗎?”她問。


    多啦a夢點頭示意。


    林以懷接過那個粉色氣球,看清楚上麵的圖案,是多啦a夢和大雄手牽手的合照。


    就那一瞬間,她的眼淚奪眶而出,不知道為什麽哭,就是好難過。


    下一秒,多啦a夢過來抱著林以懷,拍著她的肩膀哄著她。


    林以懷的額頭靠著多啦a夢,像小孩子一樣哇哇大哭,“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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