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美好的七夕夜,並不平靜。


    #紀思承家暴男#


    #紀思承退出娛樂圈#


    #紀思承被刑事拘留一年#


    ......


    一夜之間,這些話題不斷湧現。


    次日清晨,時年年發博:


    -千言萬語不知道該說什麽,非常感謝@成以律師事務所官方 對我施以援手。


    在此,我要特別向我的代表律師陸予程致以誠摯的謝意。


    當我求助無門之時,是陸律師選擇相信了我。


    他是一名優秀且有責任心的律師。


    祝願陸律師和他的律所前途似錦,繼續維持正義。


    [感謝陸律師幫助年年沉冤得雪]


    [感謝@成以律師事務所官方]


    [年年受委屈了,還好遇到了良心律師嗚嗚嗚]


    [年年以後好好生活呀,遠離渣男]


    .......


    看到這裏,陸予程抿唇一笑,關上了手機。


    朝陽透過縫隙揮灑屋內,他起身把窗簾拉開,一瞬間病房內變得格外亮堂。


    敲門聲響起,陸予程回道:“請進。”發覺嗓音已經恢複正常了。


    方思音這才從門外探出頭,抱著一堆東西走進來,“陸予程,你還好嗎?”


    看到是她,陸予程下意識皺了下眉,捂著頭坐在沙發上,“沒事。”


    方思音把買來的鮮花放到床邊,又提著保溫飯盒放到茶幾上,“老董說你前段時間沒怎麽好好吃飯,這個是我親手做的,飯菜都很清淡。”


    陸予程看到麵前的一碗黑米粥,陷入了沉思。


    林以懷最喜歡喝黑米粥的,不知道她有沒有好好吃飯。


    方思音注意到他的目光,旋即把勺子遞給他,陸予程沒接,眼睛裏是藏不住的疏離感。


    “以後這些事情老董來就行了,我想吃什麽會和他說。”


    他能看得出來方思音的心思,斟酌了一下語句,“我們隻是同事,希望你以後能把心思放到工作上麵。”


    “你別誤會啊。”方思音不懂裝懂,無辜地說:“我隻是想著作為同事,還是要關心一下陸律師的身體狀況。”


    “不用。”


    陸予程懶得跟她掰扯,心情莫名有點煩,就起身離開了病房。


    ——


    董聞亮昨天苦口婆心地勸他休養半個月,但他不是一個能閑得住的人,邊走邊給董聞亮打電話。


    “老董,我跟你講,時年年的賠償款——”


    話還沒說完,“滴”的一聲,電話掛斷。


    “......”


    接著,董聞亮的消息發來:【別跟我談工作,好好休養吧。從現在起,我把你的電話拉黑。】


    陸予程點了個“無語”的表情包發送,聊天頁麵立馬出現紅點。


    ......還把他微信拉黑了。


    “操!”


    陸予程低罵了聲,無奈地收好手機,往人少的地方散步。


    住院部後麵有個花園,風景還不錯,有幾個老人圍在一起下象棋。


    他好奇地去湊熱鬧,站在一個白發老人後麵分析著他的棋路,陸予程很懂這些棋類,都是陸柏平教出來的。


    白發老人握著手裏的“馬”正準備去吃對方的“象”。


    陸予程急忙阻止,勸說道:“快看看你的將軍,你走這一步,對方的小兵就把你老窩給端了。”


    白發老人這才把注意裏轉回自己的棋盤。


    剛剛他太著急攻擊對麵,卻沒注意到敵人的小兵就在自己將軍的旁邊,隻要他再走一步,他就輸了。


    老人很聽勸,瞬間改變策略,反敗為勝。


    陸予程冷靜地分析著對方的套路:“用各種將士分散敵人的注意力,殊不知早就有小兵潛入敵營。”


    “這招叫做調虎離山之計。”他得意洋洋地說:“對方想一窩端,所謂擒賊先擒王。”


    老人們都恍然大悟了一下,讚不絕口地說:“後生可畏啊,小夥子。”


    倏然,跟白發老人下棋的對手響起掌聲。


    那人身著病號服,帶著一頂棒球帽遮擋住大半張臉,應該是位中年男子。


    “看來老陸把你教的不錯。”中年男人稍稍抬起頭,眉眼間透露出文人的柔和,“真不愧是陸柏平的兒子。”


    陸予程的目光定了幾秒,有些意外,“林叔叔?!”


    “是我。”林正輝笑了笑,從石墩子上站起來,跟圍觀的人交待:“我輸了,不玩了。”


    故人相逢,兩人不謀而合地在花園散步。


    陸予程其實有很多話想說,卻不知道該說哪句。


    初晨的陽光愈發刺眼,林正輝壓低了帽簷,瞅了一眼他的病號服,“你也生病了?”


    陸予程唇角微揚,輕飄飄地說:“最近超負荷工作,有點低血糖,不小心暈倒了,就在這裏了。”


    “年輕人還是要注意身體呀。”林正輝意味深長地說:“否則到我這個年紀就有的受了。”


    “我會注意的。”陸予程點頭應聲,反問道:“那叔叔您又是怎麽回事?”


    林正輝斂眸,猶疑了一下,又笑著說:“跟你一樣。”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著,走到一個長椅邊坐下,繼續話家常。


    “以懷....她也在南璋嗎?”林正輝終究還是問了出來。


    陸予程就等著他這句話,據實相告:“她在江華實習,我來南璋創業,開了一家律師事務所。”


    他刻意放緩語速:“懷懷她實習的工作是翻譯。”


    林正輝仔細聽著,還在一旁跟著點頭,“挺好的,你們兩個都是有出息的孩子。”


    陸予程沉聲道:“叔叔,您不打算回去看看她嗎?”


    林正輝低著頭,淡然一笑:“回不去了,以懷過得好就行,認不認我這個父親都無所謂了。”


    陸予程保持沉默,也能夠看到出來他是想女兒的。


    “對了,記得不要跟以懷說見到我了。”林正輝拍了拍他肩膀,岔開話題道:“好小子,明天要不要跟我來一局?”


    他這還是不甘心剛剛輸了棋呢。


    陸予程欣然應聲:“可以啊,林叔叔想什麽時候玩,我就什麽時候奉陪。”


    “......”


    一個星期內,陸予程什麽都沒做,就是每天來後花園陪林正輝下棋。


    他身體早就休養好了,而林正輝似乎並不是短暫的住院,倒像是在這常住的。


    準備出院的當天早上,陸予程通過多番打聽找到了林正輝的病房。


    當時他站在病房門口就看見一群醫生和護士圍著林正輝。


    裏麵的護士也似乎發現有人在外觀望,就出來問他:“你是他的家屬嗎?”


    陸予程遲鈍地應聲:“我是他鄰居,這幾天在醫院碰見了他,不知道這位叔叔得了什麽病。”


    護士哦了聲,哀歎道:“他啊,一個月前來我們醫院體檢,查出了癌症,現在正在實行化療。”


    “......”


    聞言,陸予程的瞳孔緊緊凝滯,磕巴地問:“癌...癌症?”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對,中期肺癌。”護士皺眉道:“這位患者好像沒什麽家屬,自從住院都是他一個人,太可憐了。”


    陸予程站在門口,無意間瞥見林正輝把平日帶的帽子取下,他已經沒有頭發了。


    心底湧現一股涼意,陸予程形容不了當時的心情,聽到那個消息,就像沉溺在水裏那樣呼吸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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