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就是臉皮厚,陛下莫要怪罪。陛下的賞於奴才而言就是天恩,天恩怎能推辭不受……”


    高力士躬身謝了恩,抬起眼以一種崇拜尊敬的眼光望著李隆基,真是給足了李隆基情緒價值。


    李隆基眼裏露出滿意之色。


    “力士說的在理,朕這次要大大的賞你。”


    高力士見氣氛正好便試探地看著眼角眉梢都是歡悅的帝王。


    “陛下,您看,這……”


    “您是不是要出宮去見一見太真娘子?”


    李隆基聞言卻是收了笑板著臉。


    “她都不願聽著朕的早早進宮來,為了她,朕命人緊趕慢趕將太真宮修繕布置了一番,裏頭一切用得都是最好的,朕不過就為了她入宮修行的日子住得能舒服些。可朕一片苦心,她卻……”


    “她怕被朕冷落,怎的見了麵也不知對朕好些,朕此時去不是越發增長她的脾氣。”


    高力士見帝王強撐著麵子不願先退一步,可心裏明明巴不得盡快出宮去,說不好一顆心早就飛走了。


    作為帝王身邊最得力的大太監,自是要替自己的主子分憂。高力士眼一轉,靈機一動便有了主意。


    “陛下乃是天子胸懷寬廣可納百川,您如何會與小女子一般見識,太真娘子年紀尚淺偶爾使使小性也在所難免。”


    “娘子她這會兒也許正難過著,陛下去看看她,說不好她感受到您的溫柔和一番情義心裏也更加愛重陛下幾分。日子一長不等什麽兩年也許娘子就鬆口了。”


    李隆基聞言當即便迫不及待要出宮去了。


    “是啊,朕一朝天子,心有四海。原不該和她計較。”


    “力士,我們這就出宮去,你速去安排。”


    見帝王總算不再僵持高力士心中也為之一鬆。


    “哎,奴才這就去安排。”


    高力士辦事迅速很快就安排好了出宮事宜,於是一行禦龍衛護著載了帝王的車駕,浩浩蕩蕩出宮去了。


    李隆基出宮不過一炷香時間,從前頭得到消息的宮婢桑蘭便立刻趕回了淑德殿見自家貴主。


    淑徳殿不愧宮中最賢良和美好的德行宮妃所居宮殿,不僅布局典雅,且陳設精美。


    桑蘭一路駕輕就熟地行至小佛堂,徑直走了進去,見淑徳殿內殿管事的女官福雲也在,得她首肯,才上前去朝著坐在上首手盤佛珠,穿一身素雅宮裝,麵容秀麗溫婉的女子,她躬身拜了下去。


    “請華妃娘娘安。”


    女子伸手一抬示意她起身。


    桑蘭會意直起身緩步到她身側在她耳畔低語了幾句。


    言罷立即退到一旁恭敬立著。


    劉月容將手裏的檀香念珠置於一旁的案幾上,臉上不笑不怒,隻用著最平常的語氣輕輕呢喃。


    “我們陛下啊,還真是個風流多情種。”


    “惠妃才走多久,他那裏就打上兒媳婦的主意了。從前武落蘅多風光,她那樣傲氣不服輸的人,九泉之下要知道自己的三郎和自己兒媳婦勾搭上了該會又氣死一次吧。”


    桑蘭屏著呼吸大氣不敢出,隻當自己是個耳聾口啞之人。


    “娘娘,留著那楊氏總歸是個禍害,若不是那狐媚子勾著陛下,陛下何故冒天下之大不韙對自己兒子的妻子動心思,更甚至假借令其出家入道之名實行那苟且之事。”


    “若放任不管陛下的名聲定會因楊氏而蒙上汙點,您一心為陛下著想,這幾日為著楊氏不檢點的行為,和陛下聲譽有損的事情而傷身。奴婢看在眼裏真真心疼。”


    劉月容與李隆基育有三子,雖未獲其獨寵,但備受尊重,也不曾遭受過冷遇。李隆基身邊有武落蘅時,便獨寵於她,她難免會覺不平,會嫉妒,可她與武落蘅明爭暗鬥但都落了下風,好不容易等到武落蘅比她先走一步,她愛慕的男人又有了新寵,怎不叫她暗惱,恨妒。


    福雲的話猶如一根針紮在她心窩上,她不允許任何人損害李隆基的聲譽和英名。因心氣起伏,胸口的悶澀感讓她止不住咳嗽出聲。


    福雲立即焦急上前為劉月容輕拍了幾下,又倒了一杯溫茶讓她飲下。


    劉月容喝了口溫茶也好受了一些。


    “無妨,不打緊。”


    說著拍了拍福雲的手。


    “娘娘,您歇著吧。諸事且交給奴婢去辦。”


    福雲生得鵝蛋臉,五官合在一處讓人看著便極舒服,若不是那一雙單鳳眼太過銳利,就不會讓底下的人都心生怯意了。


    劉月容最是倚重福雲這個貼身伺候了她十幾年的,也熟知她的脾性。


    “不了,你別沾手。楊氏確實不能留,但不必由咱們宮的人出麵。”


    福雲聞言怔了怔,很快又意會出了劉月容的意思。


    “奴婢明白了,住在安樂殿裏的那位武賢儀近日最得陛下待見,據宮中傳聞她表麵和善實則心氣極高,她最不喜有人拿她和曾經的惠妃做比較,也一心想越過惠妃能獨得陛下恩寵。”


    “奴婢這就著人將陛下對楊氏生情,有意納楊氏進宮,另在宮外洞靈觀金屋藏嬌,且三番兩次出宮與其私會的消息透露給武賢儀。以她的性子自是容不下楊氏,會按捺不住找人刺殺她。”


    福雲一通分析深覺相比由淑徳殿出麵解決楊玉環,還不如借刀殺人更有利於當下形勢。


    劉月容隻做沉默不語之態,但福雲已知曉她沉默之下的意思。


    “奴婢這就去辦。娘娘您好生歇著,等著好消息就是。”


    說著抬頭看向垂首靜立的桑蘭。


    “仔細侍候著娘娘。”


    桑蘭低低應了聲是。


    待叮囑桑蘭照顧好劉月容,福雲和劉月容行了一禮後便告退而去。


    “桑蘭,扶我回寢殿睡會兒。等下若儀王殿下來了先讓他在前頭春湘閣喝喝茶,休息片刻,就說我醒了再見他,和他有話說。”


    劉月容的聲音裏難得有了起伏,隱含著對自己小兒子的疼愛和親昵。


    桑蘭扶著劉月容起身垂眉低眼恭敬地回了聲。


    “奴婢記下了。”


    劉月容斂下眼簾來看了桑蘭一眼,一手搭了伸到她跟前玉白秀淨的手往外走,隻眼底不明所以地一絲笑有些意味深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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