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到了開學這一天。清晨的陽光灑在譚檸身上,她滿心都是對新學校的期待與緊張。肩上背著的被子有些沉,那是母親用粗糙的手,一針一線縫起來的,棉花在裏麵被壓實,每一針都帶著家的溫暖。她手裏還提著一個布包,裏麵裝著幾身洗得有些發白但幹淨整潔的換洗衣服,每一件都帶著熟悉的肥皂味道。旁邊放著的盆是舊的,盆底有幾道細細的劃痕,但不影響使用,這是家裏用了多年的物件,今天也跟著譚檸踏上了求學之路。肥皂散發著淡淡的香氣,那是在供銷社好不容易買到的。牙刷牙膏和杯子被她仔細地裹在一件衣服裏,生怕碰壞了,這些都是開學一周前林老師特地叮囑過要帶的東西。


    譚檸走在鄉間的小路上,微風拂過她的發梢,路邊的野花野草像是在為她送行。她看著遠方,那是學校的方向,她知道,自己的新生活就要在那裏開始了。


    高中校園,處處透著質樸與朝氣。


    校園的大門是兩扇厚重的鐵門,有些鏽跡斑駁,卻依然莊嚴地矗立著。一進校門,是一條筆直的土路,路兩旁的楊樹高大挺拔,風吹過,樹葉沙沙作響。


    幾排平房教室整齊排列,紅色的磚牆上爬著一些不知名的藤蔓。教室裏,木製的桌椅略顯粗糙,卻擺放得整整齊齊,黑板上方的毛主席語錄清晰可見。


    操場是一片開闊的土地,沒有塑膠跑道,隻是簡單地用白灰畫出了跑道的輪廓。籃球架的籃板有些破舊,籃筐也已變形,但並不影響同學們課餘在這裏追逐嬉戲。


    校園的角落還有個小小的菜園,那是師生們共同勞作的成果,青菜在微風中輕輕搖曳,為校園增添了一抹別樣的色彩。


    譚檸來的早,就在學校轉了轉。


    陽光透過斑駁的樹葉,灑在簡陋的教室地麵上。老師夾著花名冊,邁著沉穩的步伐走進教室。教室裏頓時安靜下來,同學們都坐得筆直,眼神裏滿是好奇與期待。


    老師站在講台上,打開花名冊,開始點名。那聲音洪亮而有力,在教室裏回蕩。每念一個名字,教室裏都會有短暫的安靜,隨後被點到的同學大聲答“到”,這聲音或帶著一絲緊張,或有著鄉村孩子特有的質樸與響亮,此起彼伏地交織在這一方小小的空間裏。點名持續著,有的同學名字有些生僻,老師會特意停頓一下,確認讀音後再念出來,整個過程莊重而有序,像是開啟高中生活的一種特殊儀式。


    點完名後,老師帶著大家去了宿舍。


    老師走在前麵,帶著一群學生往宿舍走去。七零年代的高中宿舍是幾間破舊的平房,牆皮有些脫落,露出裏麵的磚塊。


    宿舍的門是那種老式的木門,有的已經關不嚴實。一進門,裏麵擺放著幾張上下鋪的木床,床板看起來有些粗糙,有的地方還有木刺。屋子不大,角落裏有幾個破舊的櫃子,櫃門晃晃悠悠的。地麵是夯實的土地,有些坑窪不平。牆上有幾扇小小的窗戶,玻璃上有不少灰塵和裂痕,陽光艱難地透進來,灑下幾縷光線,照在簡陋的宿舍裏,這將是學生們在學校的另一個“家”。


    宿舍都是分好的,有著姓名,把自己的東西放上麵整理好就可以了。


    譚檸走到靠窗的上鋪前,那床邊的木牌上正寫著自己的名字。她剛要把被子放上去,一個尖銳的聲音就響了起來:“喲,哪來的鄉下人,這一身窮酸味,可別把這地方都給熏壞了。”說話的是何敏,她抱著雙臂,一臉的不屑。


    譚檸眉頭一皺,看向何敏,眼神中沒有絲毫畏懼:“我是從鄉下來的,怎麽了?我靠自己的本事考到這裏。不像有些人,嘴這麽臭,怕是心裏壞透了。這是我的床,你就像那太平洋的警察。”


    何敏問:“你什麽意思?”


    譚檸:“說你管的寬,就你這智商,還來挑釁,咋,你家有礦啊。別來礙眼,不然,別怪我拳頭不長眼。”說完就開始鋪床。


    何敏沒想到譚檸會回懟,氣得臉都紅了:“你……你個土包子,還敢頂嘴!”


    譚檸把被子往上一扔,穩穩落在床上:“這裏是學校,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這時,一個穿著的確良衣服和小皮鞋的女生從門外走進來,她的打扮和何敏相似,家境看上去很不錯。


    女生皺著眉頭對何敏說:“何敏,你怎麽一來就鬧事啊?要是被爸爸知道了,他又該生氣了。”


    何敏白了她一眼,沒好氣地說:“那是我爸,和你有什麽關係?別在這裝模作樣了。我可不是我爸,那麽好糊弄,咱倆可沒那麽熟,你離我遠點。”


    女生的眼眶一下子紅了,淚水在眼眶裏打轉:“你……你怎麽能這麽說?”說完,捂著臉哭著跑了出去。


    何敏哼了一聲,扭頭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就像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


    就這樣大家各忙各的,再也沒人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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