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未大亮,文霞就被窗外的靜謐驚醒。想起譚檸昨日交給自己的兩塊錢和珍貴的五斤肉票,還有那輛可以代步的自行車,她趕忙起身。譚檸囑托她早些去供銷社買肉,畢竟這年頭,肉可是緊俏貨,去晚了怕是隻能空手而歸。


    文霞將此事告知阿娘,阿娘眼睛一亮,催促道:“這可是好事,你快些吃,吃完趕緊去,莫要耽誤了正事。”文霞匆匆扒拉完早飯,騎上自行車就風馳電掣般地衝向供銷社。此時,天才剛蒙蒙亮,路上行人稀少,隻有她的自行車在清冷的街道上發出輕微的“嘎吱”聲。


    等她趕到供銷社,太陽才剛剛從地平線探出腦袋,供銷社的大門也才緩緩打開。文霞幸運地成為了第一個顧客,她迫不及待地遞上肉票和錢,順利買到了五斤肉,隨後馬不停蹄地趕往譚檸租的房子。


    一進屋,文霞就開始忙碌起來。她將肉仔細清洗幹淨,放在案板上切成小塊,然後高高舉起菜刀,有節奏地剁起肉餡。“咚咚咚”的剁肉聲在屋內回響,仿佛是一曲充滿希望的勞動樂章。


    與此同時,譚檸和譚阿爹、譚阿娘正忙著將餛飩攤的家夥什往街邊搬。雖說正值寒冬,可這一番折騰下來,幾人額頭上都冒出了細密的汗珠。譚檸的臉蛋凍得紅撲撲的,卻也洋溢著興奮與期待。


    文霞聽到外麵的動靜,放下手中的菜刀,匆匆出來幫忙。幾人齊心協力,將餛飩攤安置妥當。他們圍上一塊幹淨的布,搭上案板,又搬來幾口袋小木板當作炭火。山裏木材多,這樣既能取暖又能節省成本。在攤子底下,還放置了一個碳爐子,小小的攤位漸漸有了煙火氣。


    文霞回到屋內,繼續完成肉餡的製作。她將剁好的肉餡放入盆中,倒上些許油攪拌均勻,又活了些麵留作中午包餛飩用。不一會兒,鍋裏的水燒開了,譚阿娘熟練地包起餛飩,下鍋煮熟。文霞盛了一碗,輕輕吹了吹,送入口中。那鮮美的味道瞬間在舌尖散開,她不禁眼睛一亮,大聲說道:“嬸子,你這味道可真好,我恨不得把舌頭都吞了。再給我來一碗。”


    就在這時,李大爺被這誘人的香味吸引了過來。他探著腦袋,好奇地問:“老譚家,你家吃啥呢,咋這麽香?”譚檸笑著回應:“大爺,我們在吃餛飩呢,給您來一碗?”李大爺一聽,樂嗬道:“那感情好。”


    李大爺坐在桌前,接過譚檸遞來的餛飩,輕輕喝了一口湯,臉上露出滿足的神情。“嗯,這餛飩,鮮啊!這湯頭,絕了!”他一邊吃一邊讚不絕口。沒一會兒,一碗餛飩就見了底。譚阿娘見狀,趕忙進屋又包了一些,生怕不夠。李大爺吃完第二碗,意猶未盡,抹了抹嘴說:“你家這餛飩真不賴,再給我來一碗。”譚檸笑著又給他盛了一碗。


    吃完後,李大爺心滿意足地摸著胡子,從口袋裏掏出一塊錢,說道:“給你一塊錢,少了就當你們請我的,多的就算我給的小費。”譚檸打趣道:“大爺,您可真時髦。”李大爺哈哈笑著,慢悠悠地走了。


    看著李大爺離去的背影,譚檸滿臉自豪地對譚阿娘說:“阿娘,怎麽樣,我就說能行吧,你還不信。照這情形,明天咱們肯定大賣。”譚阿娘臉上也掛著開心的笑容,眼中閃爍著對未來的憧憬。她輕輕點了點頭,感慨道:“是啊,咱也能靠自己的手藝掙錢了。”


    譚檸環顧著眾人,清了清嗓子說道:“咱今天就不回了吧。你們看啊,這攤子亂七八糟的,得好好收拾一下,而且明天要是從家裏趕來,時間太緊張,說不定就趕不上出攤了。”


    譚阿爹微微皺了皺眉,思索片刻後點了點頭:“檸兒說得在理,這一來一回的路程確實耽誤事兒。”


    譚阿娘也接口道:“行,那就在這住下。不過,這晚上睡覺的地方可得好好安排一下。”說著,她開始打量著屋內的空間。


    文霞則笑著說:“嬸子,我幫您。咱們把那邊的角落收拾出來,鋪上些幹草和被褥,應該能湊合著睡。”


    譚檸走過去拍了拍文霞的肩膀:“還是文霞機靈。那咱就這麽辦。”隨後,她又像是想起了什麽,鄭重其事地說道:“咱們明天早上九點出攤,大家可都記好了。七點開始和麵,這樣麵能醒得恰到好處。八點就備點皮,然後咱們直接出發。”


    譚阿爹應道:“好嘞,按照這個時間安排,應該能有條不紊。”


    譚阿娘也連連點頭:“行,就這麽愉快地決定了。咱們今天晚上也都早點休息,養足精神,明天好好幹一場。”


    眾人的眼神中都透著堅定與期待,仿佛已經看到了明天餛飩攤前熱鬧的景象,在這小小的屋子裏,一種對未來充滿信心的氛圍悄然蔓延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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