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慈暉?


    白芷先前聽見過這個名字,但是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便不是她一個小丫鬟知曉的。


    隻是,白芷抬起頭來,看著林今絮不可置信的麵色,還是頓了頓,稍作試探地開口:“主子,可是有什麽不妥之處嗎?”


    她突然想到了先前東宮之中去世的小主,似乎就是,那“許慈暉”的妹妹,許昭訓。


    白芷斟酌著話語:“若是主子擔心什麽,不若先回了東宮,奴婢著人請殿下回來,可好?”


    林今絮的震驚也隻在那一刹那,等白芷說完所有話的時候,她也漸漸恢複如常了。


    她抿了抿唇,終究是點頭道:“回東宮吧,將,殿下請來寶華居,就說我有事想要同他說。”


    明明這條路回東宮的路程算不上太長,但是林今絮卻總是心神不寧。


    當初她撞見許慈暉一事是真的,聽外邊的流言,說春闈副考官被指人一事,也是真的。


    但,但許慈暉怎麽就這麽幸運逃離出來了?


    林今絮不敢細想。


    等回到東宮時候,林今絮低下頭來,看著自己的手心。


    已經被汗浸濕了。


    林今絮便是神色都有些恍惚。


    她被白芷扯著衣袖,聲音在耳邊響起:“主子主子!殿下在等您呢!”


    林今絮下意識地抬頭,便見到了明明隻是幾日沒見,卻掛在心頭上惦記的麵孔。


    林今絮的心不禁鬆了。


    裴知宴一身墨青色的常服,站在太子府前,背對著光影。


    林今絮甚至有些看不清他麵上的神色。


    但,他伸出手來,對向她。


    “回來了。”


    裴知宴聲音清朗,似是連話中都帶了些笑意。


    林今絮三兩步便跳下馬車,握住了他伸出來的手。


    她笑著朝裴知宴點點頭:“嗯,回來了。”


    裴知宴眉頭微微一擰,低下頭來:“怎麽手心都濕了?”


    林今絮這才想起方才的事。


    她拉了拉裴知宴的衣袖,眉眼都要擰在一塊了:“殿下,我方才,好似瞧見了許慈暉。”


    裴知宴的步子硬生生頓下了,可下一刻,又繼續牽著她往寶華居走。


    隻是,林今絮側過頭去看他麵上神色時候,卻總覺得,這件事,裴知宴應當是知道的。


    果不其然,裴知宴稍頓了一下,便頷首。


    “是,他如今不在那些人之列。至於春闈之中作弊考生,已盡數送往大牢之中了。”


    “這件事涉略較廣,如今父皇叫孤和三弟一同將這件事查明,必定會在出榜之前,將那些人的所作所為公之於眾的。”


    林今絮眼睛瞪圓了:“竟真是如此?!”


    可是…


    林今絮堅信自己那日一定是不會看錯的。


    “可是,那日我明明…”


    裴知宴伸出手來,揉了揉林今絮的腦袋,他似乎是有話瞞著林今絮。


    “好了,先不想這件事了。”


    他推開門,又在進門之後瞬間關上了門。


    林今絮這才反應過來,在他們交談之際,竟已經到了寶華居了。


    她抬起頭來,就看見方才還端方知禮的裴知宴,卻已經將腦袋壓在她脖頸處了。


    林今絮感覺自己的脖頸被刺得有些癢了。


    她不自覺地拱了拱身子。


    裴知宴用手強硬地握住了她的手腕。


    聲音悶悶的:“別動,讓孤靠一靠。”


    林今絮聽著他的話,瞬間便沒了動靜。


    一時之間,寶華居內,便是連院子裏的流水聲,林今絮都能聽的真真切切。


    她隻覺得似乎有什麽事脫離了掌控,一雙手也被裴知宴死死禁錮住,便是連掙紮一下,又被摁回來了。


    林今絮低下頭來,看著鎖骨處一圈圈的紅印子。


    她眼尾都帶了些紅,忍不住哼了出來。


    “殿下,殿下…”


    裴知宴抬頭,可眼底卻分明帶了些yu望。


    他喘了粗粗的一口氣,目光鎖住了她的臉:“怎麽了?”


    林今絮盡力回避他的目光,小聲囁嚅著:“我,我尚未洗漱呢。”


    裴知宴扯了扯嘴角:“孤還當什麽事呢。”


    他將林今絮雙手放開。


    一下得到了自由,林今絮鬆了一口氣。


    隻是,還沒有等這口氣鬆完。


    她便感覺到頭暈目眩,一時間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哪。


    等回過神來,林今絮這才發覺,自己是被裴知宴摟在了懷裏。


    便是林今絮如今都有些哭笑不得。


    她才去禪虛寺不過幾日,怎麽,怎麽如今裴知宴的狀態,就像是當初等她坐完月子之後,那忍耐不住的模樣呢。


    林今絮想著,便是不自覺地噗呲笑出聲來了。


    見懷中的女人似乎在想著其他事,裴知宴頗為不滿地擰了眉頭。


    “怎麽,孤在這兒,你還在想其他男人?”


    裴知宴說的是許慈暉,她以為林今絮還沉浸在方才的事情之中,便是與他親近之時都在想著正事。


    隻是林今絮搖了搖頭。


    她剛想開口說些什麽,院子裏突然傳來一陣嬰孩的啼哭聲。


    在裴知宴懷中的林今絮頓時身子一僵,羞恥感叫她臉頰都似燒紅了的晚霞。


    林今絮憋著半晌才開口:“我,我方才,差點把孩子給忘了。”


    裴知宴低下頭來看著女人那無辜的一雙眼睛。


    便是打心底的無奈。


    他伸出手來,彈了一下林今絮的腦袋。


    “方才的賬,等之後再算。”


    裴知宴又歎了口氣,看向窗外:“赳赳黏你倒是好,你可得把他哄好了才是。”


    這話說的原本並沒有什麽其他的意思,隻是林今絮聽著裴知宴的這個語氣,卻總覺得哪裏怪怪的。


    但是她確實思來想去,都想不出來。


    林今絮晃動了一下腦袋。


    算了算了,那便不多想了。


    她急忙從裴知宴的懷中跳了出來,整理了一下衣裳後。


    才輕輕咳嗽了一聲。


    “鬆蘿,將景嶽帶進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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