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年倒是比先前淡定了許多:“娘娘放心,畢竟女子生產不易,且不說達官貴人,便是商戶人家的夫人都會私下調理,畢竟,身子可是您自己的。”


    這般說,倒是叫林今絮沒有方才這般羞了。


    龔年瞧著自己主子,明明已經是孩子娘了,卻如初開的花苞一般嬌嫩欲滴。


    難怪殿下會這般喜愛。


    龔年的臉色一如先前一般,並沒有因為這件事透露出異樣的情緒,反而是板板正正,與先前給她做藥膳無二差別。就連身上穿著的也不是東宮侍女們的衣裳,而是醫女的打扮。


    林今絮一瞧,便是心中也勉勉強強答應了。


    她輕輕咳嗽了一聲,擺了擺手。


    “你們都出去吧,龔年留下來便好。”


    鬆蘿眼裏帶著揶揄,叫林今絮都不願再看她。


    白芷倒是規規矩矩,還記得將一旁對著林今絮擠眉弄的鬆蘿給拉走。


    這樣一來,屋子裏便隻剩下了林今絮與龔年二人了。


    林今絮臉上紅得嚇人,閉上眼不願再睜開。


    “來吧。”


    …


    畢竟心中掛念著林今絮與孩子,裴知宴如今每日回東宮時候,都不先去書房了。


    而是來林今絮的寶華居。


    可是今日,他卻覺得尤為不一樣。


    寶華居那幾個丫鬟雖然如今還是不敢直麵瞧他,可裴知宴卻感覺她們在底下偷笑。


    裴知宴劍眉微微一皺,卻沒有過多在意。


    徑直往裏邊走。


    林今絮在屋子裏,屋裏暖和,沒穿多厚的衣裳。


    桃色的褙子,在冬日裏卻是尤為的亮眼。


    裴知宴走上前去,見林今絮不給孩子繡衣裳了,該繡虎頭帽了。


    他在心中歎了一口氣,伸出手來將她手裏的東西拿了。


    林今絮原本還沉浸在其中,等手裏東西霎時沒了,還沒反應過來。


    一雙眼睛抬眸看著裴知宴,水汪汪的,似乎還閃爍著不滿。


    隻是。


    裴知宴吸了吸鼻子,疑惑道:“什麽香味?”


    林今絮原本白皙的小臉蛋,慢慢染上了緋紅。


    可是她連裝都不會裝的,眼神閃躲,開口時也磕磕巴巴。


    “什,什麽香啊?我怎麽沒有聞到。”


    裴知宴這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方才鬆蘿她們私底下那憋都憋不住的笑。


    是從哪裏來的了。


    裴知宴是垂眸看著林今絮的。


    他身量偏高,林今絮又是坐著,他隻需低頭,便是能看見一方不一樣的風景。


    白嫩的。


    飽滿多汁的荔枝,似乎用手一捏,都能掐出汁水來。


    裴知宴隻覺得自己的呼吸都有些重了。


    他腦海之中,一閃而過的,是第一次見到林今絮的時候。


    那普普通通的秀女宮裙,沾過水,叫它緊緊貼在她玲瓏的曲線上。


    林今絮那纖細得過分的腰肢,更似針似的,逼得他不忍去看第二眼。


    他是太子,先前不是沒有見過美人,夭桃穠李,各有千秋。


    可那一眼,就僅僅一眼。


    便將林今絮的麵容死死刻在了他的心上。


    裴知宴思緒回籠,他看著麵前。


    他的小女人,他孩兒的母親。


    滿心滿眼都是他的絮兒。


    裴知宴眼神屬實是過分的輕柔。


    “絮兒今日,可是想孤留宿在寶華居?”


    他目光灼灼,盯著林今絮時,卻叫她忍不住一顫。


    平日裏,裴知宴總是會縱著她的,便是她耍小性子,也隻是目光中透露出無奈。


    可一到了夜裏…


    林今絮想到先前的那些流不盡的淚,臉頰緋紅了一片,便是連眼眸看向裴知宴的時候,都有些欲拒還迎。


    她早就不怕他了,但在床榻之上,那些個羞人的話語與姿勢…


    著實叫她,叫她…


    林今絮心跳如擂,撇開眼神不敢再去瞧他,還裝模作樣拿了茶杯大口飲了口茶水。


    才將胸口處無端起的燥熱給壓製住了。


    她聲音細細小小,眼神之中也帶了別扭。


    “整個東宮都是您的,您夜裏想去哪裏,便就去哪裏。妾身也管不著。”


    裴知宴一瞧,便知曉,她這是又心口不一了。


    裴知宴顧忌著她的身子,等了她這般久才徹徹底底的養好,又豈會這般輕易的放過她。


    隻是…


    裴知宴卻起身:“好。”


    作勢便往外走。


    林今絮瞪圓了眼,她“誒!”了一聲。


    卻沒見裴知宴停下腳步。


    林今絮有些著急了,撐著桌麵便站了起來:“別走。”


    這一下,裴知宴的腳步頓住了。


    轉過身來時候。


    林今絮卻在他臉上瞧見了未曾遮掩的笑意。


    知道自己被她耍了,林今絮恨不得跺腳就把人給送走。


    但她知曉自己不願。


    裴知宴畢竟是太子,政事繁忙,除了每月的休沐,基本都是早出晚歸,最多隻能晚膳時候在一塊聊聊近日發生的事。


    隻是如今有了赳赳,兩人一起照看孩子的時間又變長了。


    留給他們二人獨處的機會,寥寥無幾。


    便是林今絮都不得不別扭地承認,縱使是幾乎日日都能見到裴知宴,但她也想極了他。


    林今絮麵色有些別扭,一張小臉紅撲撲的,像極了閨中遇見心上人,卻惱羞成怒的模樣。


    裴知宴也知曉,凡事都得注意尺度。


    於是,他走上前去,歎了口氣。


    伸手握緊了林今絮的手。


    “好了,孤隻是想著先回書房處理一些公務。”


    他點了點林今絮腦袋:“且不想想,孤會這般輕易放過你嗎。”


    第一句話還好,叫林今絮心情舒坦了一些。好歹他不是真的想走。


    可聽見第二句時,林今絮卻恨不得他什麽話都沒說。


    她將自己的手從裴知宴的手中抽離了出來,雙手捂著耳朵。


    “好了好了,殿下先去處理公務,公務為重。”


    裴知宴瞧見她這掩耳盜鈴的模樣,啞然失笑。


    隻是,等他剛回到書房時候。


    暗一卻進來了。


    裴知宴神色微沉。


    “查的怎麽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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