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


    馮悅戴上了墨鏡,好象隻有這樣能遮擋些什麽。


    坐在來時的座位上的奶奶,折騰了許久有些撐不住的眯了一覺,直至車子開到馮家別墅門口,馮悅才關掉了舒緩的輕音樂。把奶奶安全送到管家手裏麵,找了個借口打招呼就走。奶奶緊跟著關心的語氣,讓她趕緊回家多休息會兒。馮悅應了聲,驅動車子離開。


    馮悅沒有回家,打電話定了束花,開往那個熟悉又不想熟悉的地方。


    開往的路上,助理打電話讓她準備準備,新的一周開始進組了。


    進組拍戲了.....


    意味著,他和她會朝夕相處一段時間。


    墓園。


    車子熄滅,周邊的小草樹葉蕭瑟,風聲搖曳。她手裏拿著花束站立在麵前的墓碑前。一束光照直直打在肩榜上射在碑上的右下角。那裏寫著小女馮悅立。


    冷霧綿綿,她拿下墨鏡拿在手裏,倦縮在袖子裏的那雙手伸展出來,撫摸著那張年歲已久的老照片,時不時地還擦拭了一番。左邊右邊已經不知道擺了多少花束,有些都已經枯萎。中間那些平日素來喜愛的糕點倒是新鮮的。不意外地是奶奶已經提前來看望過了。


    眼尾猩紅,泛著淚光的她身子微微卷縮蹲在地上,頭抬著望向天空,一道淚痕順著輪廓打濕地麵。


    腦海勾起回憶。


    “我的小悅悅,別哭。抬頭看看蔚藍的天空,淚水就不會落下了。”


    “悅悅,你一定要好好的。”


    “我的寶貝,比任何人都棒!”


    “........”


    她搖了搖頭,手背抹去那道淚痕,微微張開口想說什麽,卻也不知說些什麽。


    深深地呼了一口氣。


    做了一個深呼吸。


    發出聲音,“媽,......媽........”


    “媽你看,還是會落下的。”


    視線緊緊盯著墓碑,想盯出一個洞來。


    這樣,是不是就能有人出來陪她說說話。


    過了半個時辰,馮悅整理了一下衣服,站了起來,重新帶好了墨鏡,用手把遮擋的碎發挪開。


    “您好好的,在那邊擦亮雙眼好好生活,您也看到了,我這挺好。放心。”


    邁開雙腿走向了另一處,這邊不太一樣,花束擺的都是一摸一樣的,出自同一個店,同一個品種。馮悅抽出一隻手,摸向那張和剛才重合的照片,這是一張合二為一的照片,一半是她的媽媽,一半是她的爸爸,那此吵架過後,為數不多的照片撕成一半一半。這是她媽媽留下的意思,她自然遵從。


    沒有像剛剛那樣蹲下來的動作,馮悅自然站立,戴著墨鏡遮擋了眼下的細微變化。用手挪開墓碑上方落下的雜草。


    “您在那邊過得好嗎?”馮悅說道。


    “奶奶把我照顧得很好。”馮悅望著那張臉上帶笑的男人,帶著無奈的口吻。


    那張照片裏的男人,是她爸爸,是她真正的爸爸。


    那時候,她很小,家庭經濟狀況也不是很好,但她的爸爸臉上帶著很真的笑容,那是感到無比幸福的笑,一家人溫馨而又美好。


    從何時變了。


    變得冷峻。


    吵架數不清,臉上無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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