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機感撲麵而來。


    被壓住的尾巴也隨著時間過去變得麻痹。


    而後,環著明梨腰線的力道率先鬆懈,深水炸彈般往後倒,啪一下抽在書架上,一聲類似機關運作的脆響出現,書架突然倒塌,又被魔法扶住。


    但打開的機關還是把內部藏著的東西一股腦的傾瀉出來。


    璀璨華貴的珠寶鮫紗大半落在明梨肩頭,還有一部分搭在被控製住的觸手上,縫隙裏帶著幾縷發絲似的東西。


    而後,足腕最上端壓迫感消失,麻痹的觸手獲救般伸直,頂著被編織在一起的珠寶,像是羞澀的小姑娘頂著璀璨秀發,欲迎還拒的將身形拉遠,又無力的搭回來。


    明梨撤開,沒有給那條觸手重新卷住她脖子的機會,倒是拎起一個珠寶團團看了幾眼,沒看錯的話。


    “假發?”


    和亞祖拉腦袋頂上的風格一樣。


    「品味真獨特啊。」神石嘀咕。


    從一個成精石頭的角度出發,它覺得報看。


    明梨,“確實怪怪的。”


    腦袋頂上頂著這種沉重東西,不利於行動吧?


    “難道說,亞祖拉其實是禿子?”


    無論是從遺傳還是其他方麵來考慮,明梨腦袋頂都有點涼。


    被忽略的阿茲裏爾胸膛重重起伏了幾下,又如陳年老龜般爬起,被撕破的巫師袍下擺還能看見鼓實的肌膚,帶著毒紋,肉感實在,卻並不顯柔軟。


    在明梨視角看,他就像是裹了一層步步生蓮的特殊布料,曲線緊致,與平時那副餓死鬼樣子大相徑庭。


    然後,他默不作聲的打算走。


    又被抓住那照舊枯瘦的胳膊。


    捏了一下,不喜歡,彎腰換成有肉感的觸手。


    令人意外的是,向來不喜歡她動那八條觸手的海巫停頓了下,尖尖無措的縮了縮,最後頂著那張無表情的臉,討好似的纏上她的小指。


    “跟著我做什麽。”明梨開口。


    阿茲裏爾張了張唇,沒發出聲音。


    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


    連他自己都知道,驅動自己的理由——“怕被餓死”,根本站不住腳。


    向來不會為難自己的阿茲裏爾選擇拒絕回答。


    好在明梨也沒有追根究底的意思,一手托著他的觸手,另一邊將目光落回那花樣繁多的假發,最後意味不明的笑了一聲,把假發放回凹槽,重新將機關合上。


    全程海巫隻是在邊上等著,似乎跟她有種莫名的默契,隻是他那疲累的身體很難集中注意力,不多時便開始放空。


    直到被按了按那軟綿綿的盤,才回過神,躲藏似的將觸手內側貼緊了她的手。


    眼睛幽幽地看她。


    “行了,走吧。”人魚則上前一步,魔法將二人覆蓋,離開這座宮殿。


    但後麵的行動,明梨並沒有帶上他。


    而是指使他去抓今天要吃的魚。


    阿茲裏爾不太願意,但不知道是因為敏感的足被她握著,還是怕她生氣,最後還是磨磨蹭蹭的把被她握得溫熱的觸手收了回來,老鬼般往那群魚常出現的地方飄。


    明梨也循著塔莎的訊息回到對方的住處,看見放開利爪顯然有些炸毛的貴氣人魚,“芙梨,希瑞娜那個蠢貨被人類捕撈走了!我們必須盡快去救她!”


    明梨:“哈?”


    “你先別急,先看看情況吧。”她冷靜抬手,喚出一道魔法水鏡。


    又在表麵撒了什麽粉末。


    場景逐漸清晰。


    麵容熟悉的少女躺在一張巨大的公主床上,頭上別著屬於人類工藝的精致飾品,一個俊美的王子忐忑的從外走近,溫柔的看著她的臉,低下身子,卻又收斂的止住,紅著耳朵退出去。


    然後,睡著的少女狡黠的掀開眼皮,眼底露出幾分垂涎。


    塔莎簡直難以置信,“她狩獵狩到岸上去了?”


    “她瘋了嗎?那些家夥會把她當成食物丟進火裏的!”


    希瑞娜也在這時起了身,屬於魚尾的地方當下是一雙腿,路走的歪歪扭扭,亂七八糟。


    塔莎更激動了,“果然!我就知道岸上的兩腳獸不是什麽好東西!吃了希瑞娜那個蠢貨的尾巴還不夠,還要給她換上腿折磨她!”


    “不行,我要去把他們航線上的船全掀了,用那些臭兩腳獸把希瑞娜那條蠢魚換回來!”


    明梨拽住她,“我覺得好像不是這樣。”


    於是視野裏的希瑞娜亂七八糟走到窗台邊,發不出聲音的嗓子無聲吐露出屬於人魚的音調。


    好啦海鷗先生,你放心,我不會亂來的。


    雖然王子看起來很可口,但是一頓飽和頓頓飽,我還是知道怎麽選的!


    海鷗:“咕咕——”


    你最好是!


    你敢把王子吃掉,你絕對會變成烤魚的!


    情緒穩定然而幾乎被逼瘋掉的海鷗聲音落下,給魔法水鏡這邊的姐妹倆直接幹沉默了。


    塔莎也露出麻木的表情,“真是辛苦它了。”


    明梨收起水鏡,“如果出事,海鷗會及時報信。希瑞娜也長大了,我們不用這麽擔心了。”


    “但願吧。”


    ……


    阿茲裏爾提著兩條魚在人魚王國的出口處藏著,並不是刻意,而是他原本就沒什麽存在感,又立得偏,來來往往的魚愣是沒注意到他。


    直到熟悉的色澤從裏麵出來,不等明梨反應,對方躍躍欲試的觸手便自發塞到了她掌心。——明擺著是要帶著人一起回去。


    然後就被壞心眼的掐了掐。


    肌膚凹陷又隨著鬆懈回彈。


    毒紋也不自在的遊動。


    但還是沒抽回去,隻是提著魚走在前頭,以領路者的身份把人引回那間被布置得符合人魚審美的石屋。


    幾乎一進門,投喂者便重新撿起了自己的工作,抽回手靈動的處理那兩條魚,等最柔軟的魚肉整齊列在貝殼裏,她才停下動作,自發提起桌麵許久未動過的書。


    記錄了什麽。


    阿茲裏爾繼續幽幽盯著她。


    停頓了很久,發現對方不會再用刀喂他,他也沒有好好表現的機會後,終於自己動起了手。


    等吃夠了,上二樓,找另一件袍子披上。


    卻在脫下袍子的時候被魚冷不丁戳了下腰側的毒紋,聲音帶著疑問。


    “既然你的牙沒毒,那毒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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