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阿塔裏特王子卷土重來,滾起了第二個雪球,這一次消耗過大的皇帝沒成功打壓,整個阿塔裏特亂成一團,不管是被戰火席卷的還是安平地界,人人自危。


    奧維在幕後看戲。


    卷土重來自然需要人支持,奧維都不用怎麽動腦子,隻需要撥一部分武器和糧草過去,王子那邊的人就會緊鑼密鼓安排。畢竟已經失敗過一次,這第二次自然會更有經驗且更鄭重。


    說到這裏,就不得不再次感歎皇帝的優秀血脈了。


    負責出謀劃策的軍師是羅娜。


    那個弱小的隻會尖叫的公主,當下卻手握刀戈,朝向阿塔裏特的心髒。


    當然,這不完全是件好事。


    奧維得預防羅娜反噬。


    王後死後,這位公主似乎愈發出人意料了。


    ……


    皇帝那邊卻是一片愁雲慘淡。


    國王支持戰爭的唯一原因是利益,可是現在,軍隊節節敗退,兩人間當做合作脊梁的的利益顯然已經不複存在。——皇帝進行的戰爭不再帶來令人眼紅的收益,餘下的隻是岌岌可危的國家和四散逃竄的平民。


    然後,國王一再推脫,皇帝失去了耐心,“你是說,不下令,不給人了?”


    國王難得清明了一次,鄭重搖頭,“現在這種情況,要是再打,下一個被平民討伐的就是我了。”


    皇帝眉頭緊蹙,他替國王打了太多勝仗,國王有些怵他,見他一副嚴肅的樣子,聲音下意識放低了一些,帶著試探,“要我說,這件事我們可以從長計議,就現在的情況,已經不能再莽撞了。”


    皇帝笑,“所以你現在是打算過河拆橋?”


    “你以為你停手,你那個好兒子就會放過你嗎?能當國王,他為什麽要當這個受人控製的王子?”


    國王還是猶豫。


    事實上,他還是比較相信自己的子嗣,畢竟他花了不少精力培養自己的幾個兒子和女兒,要說孝心方麵,那幾個毛頭小子應該還是有的。


    但皇帝這時候說這種話,很難不讓他多想。


    確實。


    能當國王,誰會願意當一個王子呢?


    國王表現得有些猶豫,高位上坐久了,總會有些疑神疑鬼。


    “我會派人去跟他們交涉的。”可考慮到最後,終究還是理智戰勝了懷疑,卻也成功惹怒了妄圖背水一戰的皇帝。


    於是下一秒,那把替他在戰場上披荊斬棘的刀刃對準了他,毫不手軟的斬下了他的腦袋。


    國王的表情甚至還沒來得及變得驚恐,便被定格在頭顱上。


    良久,皇帝終於扔下手裏帶血的長劍,將手套一起脫下扔在地上,聲音鏗鏘,“叛軍刺殺國王,我拚盡全力,不敵對方人多勢眾,國王遇害。”


    “這個理由應該足夠了。”


    他的聲音沙啞低沉,像是某種遊蛇在樹葉上遊過,最後鑽進沉悶的洞穴,緊促而危險。


    然後,他將國王冠冕勾了過來,拿在手裏掂了掂,最後戴在頭上,“親愛的好友,我會替你報仇雪恨的。”


    什麽民心啊生死啊,說實話皇帝都不在意,他隻是不希望自己打到手的東西替他人做了嫁衣。——尤其是那個他哪哪都看不慣、還在身後踩了他一腳的奧維,就算是把東西毀掉,攪的一團糟,他也不會留給奧維。


    那個卑賤的混血種。


    王子以為自己那個有些腦子但不多的父親應該服軟了,可現實是沒兩天,王都那邊便傳來國王遭遇刺殺的傳聞,劍刃毫不遮掩的指向起義軍。


    “怎麽回事?”王子驚駭。


    一旁男裝的羅娜卻坦然回應,“像你說的一樣,國王大概想通了,也跟皇帝起了衝突。”然後,被殺了。


    即便是羅娜也沒想到,皇帝竟這般果決。


    這對他拿下阿塔裏特可沒有半點好處。


    除非,皇帝的目標根本不是這個國家,而是別的東西。


    如今阿塔裏特的狀況,集結全部人馬強攻,還是有機會刺入佩德的心髒,生擒奧維的。


    ……可這沒有任何意義。


    即便是攻入王都,抓到了奧維,他們最大的勝利也隻能是殺死一個奧維,而沒有能力重新接掌這個國家。


    所以說啊。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皇帝跟皇太子真是像。


    都是不折不扣的瘋子。


    但羅娜很期待這出戲碼:狗咬狗之類的,她做夢都想看。


    ……


    可現實是,皇帝的軍隊凶猛,卻連第一個城池都沒打進去。


    奧維不擅長排兵布陣,但是他擅長魔法,也了解皇帝的秉性。——比起休養生息,這種時候,那家夥會更願意跟他魚死網破。


    所以奧維幹脆在第一個城池裏花大代價布置了魔法陣,看看這魚死網破的“網”,究竟容不容易破。


    然後他發現,爛魚而已,破不了。


    奧維的魔法加上成年體白龍的魔法作核心,加上別的魔物和他收攏來的魔法師共同支撐,這個屏障覆蓋在城牆上時能抵抗大多數魔法。


    而外界軍隊的攻擊主力就是魔法師。


    攻城自然失敗了。


    那群人也隻能在餘下魔獸的怒吼聲中潰散。


    更讓皇帝氣血上湧的是,那金發的青年自城牆上冒了頭,笑眯眯衝著他招手,模樣比起幾年前甚至愈發意氣風發,連著頭發都相當有閑情逸致的紮在腦後,像是脫離了走投無路困獸的瘋狂,變成了一個開心的少年。


    然後,皇帝看見了掌心凝結著銀光的白龍。


    當然,是人形的白龍,身形並不粗壯,整張臉都被藏在鬥篷下,但可以看見外邊銀白犀利的角和修長指尖冒出來的尖銳指甲。


    ——那是野獸的指甲,犀利、美麗、帶著優雅的弧,似乎輕而易舉就能破開他人的喉嚨,把骨頭一節節剖出來。


    他們二人站在一起,畫風割裂,卻又詭異的能夠融在一起。


    然後,奧維朝著城牆下的皇帝不滿的擺手,“陛下,你特地跑過來,莫非不是衝著我,那也太讓人傷心了。”


    他不動聲色把自己親愛的往身後擋。


    然後,後頭的人收了指甲,戳了戳他的腰。


    有些龍啊,表麵上看起來是條正經龍,實際上也愛在大庭廣眾之下調情呢。


    他抓住那根手指,繼續愉悅著衝著麵色發黑的皇帝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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