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輪與月盤能奪取記憶,自然也能……


    察覺到法器不對,蓮生躊躇著在房間裏待了近三天,從柳妖幻境的明梨視角把事情看了個遍,又從旁觀者視角看了那一百年及出秘境前的事,而後才失措的找上住持,說明狀況,離開無妄殿。


    可直接去找劍君,又覺得不太矜持。


    他猜測劍君也不知道這法器的作用,否則這東西大概是不會到他手上的。


    這麽看來,月盤他得盡快拿到手裏。


    否則……


    他拿到的是劍君的視角,劍君那邊毫無疑問就是……


    因為神識過強讓無孔不入的法器無孔可入的明梨卻是日日一覺到天明,麻利的將一切拋之腦後。


    剛出秘境不久,自然要先給自己放個兩年假。


    現在蓮生身上的黴運散了個幹淨,死劫也過了,她實際已經不需要再管這個倒黴娃子了。


    對於蓮生來說,往後便隻剩一條康莊大道。


    而東梨劍君嘛,師弟師妹們救完了,自然也有自己的日子要過。


    奈何文庸劍君不是個好伺候的師父,她才閑下來沒多久,手上便被塞了大把的事。——大到滅魔修聚落,小到去人間斬無名小妖,相當忙碌。


    與以往不大一樣,東梨隻有剛入門時是被這樣操練的,後來都是自己跑去曆練。


    加上文庸劍君的感情現狀一團糟,所以這師父實際上很少過問她的修行。當下突然給她找事做,十之八九是已經察覺到東梨換芯子了。


    真不愧是大乘修士。


    不過,明梨也沒從這個師父身上察覺到惡意,修真本就玄妙,既然人家沒把她當壞人,那就隨便了。


    不過呀。


    “這群修士腦袋裏是裝了什麽探測器嗎?”自認為裝的毫無破綻的明梨覺得無奈。


    先是佛子,後是師父。


    真怕哪天遇上個脾氣不好的,她被當成奪舍原地噶了。


    這麽看來,多出去跑跑也好,免得坐以待斃。


    所以,當佛子說服自己,穩定心境去到劍宗時,明梨已經不在了。


    隻有文庸劍君拽著丹宗長老青玉的胳膊,哭的梨花帶雨,“你不準出去凶別人,隻準凶我。”


    青玉腦殼疼,抬腿踹他一腳,“這是在外麵,你不嫌丟人老娘還嫌丟人呢!”


    於是文庸麻溜的借力坐倒在地,近九尺的男兒,端著一張正氣冷硬的臉,現下卻耍賴似的賴在地上,蓮生識趣的背過身去,默念經文。


    煩不勝煩的青玉也踹了那癩子第二腳,翻完白眼,指了指那邊同天地融為一體的佛子,“幹你的正事去,別一天到晚黏著老娘!”


    被這麽一指,文庸才發現來客,剛想繼續說什麽,心上人警告的眼神已經落了過來。


    半晌,那邊背過身去的佛子察覺到身後傳來的殺氣,偏身一閃,最後對上文庸讚賞的臉。


    “真不愧是佛子。”已經完全看不出先前那副不靠譜的樣子了,倒是身如玉立,一派仙人風範。


    真不愧是文庸劍君。


    蓮生立掌作禮,“劍君謬讚。”


    “不用這麽多規矩,你是來找東梨的吧,她去俗世降妖去了,佛子若是要尋她,喏,拿著這個就能找到她在哪。”


    隨手給他塞了張符籙,劍君似乎對一切心知肚明,那模樣,整的蓮生都覺得符籙變得燙手起來。


    但,他確實是來找東梨的,也不知道怎麽反駁,最後隻能將符籙收好,“多謝劍君。”


    “不必,你幫我看顧著點東梨就是,她現在太喜歡亂來了,怕出事。”從破古神秘境一事就能看出,他這個徒弟遠沒有先前穩重,要命的事都敢去做,光安排符籙盯著文庸不太放心。


    現在有人送上門來,不用白不用。


    至於佛子找東梨做什麽,人家一個和尚,與東梨又同生共死過,那必然是關係好找著有正事相談啊。


    是這樣,沒錯吧?


    看著佛子耳畔莫名其妙的紅,文庸突然有點不確定起來。


    泡佛修,這麽損的事他新徒弟應該幹不出來吧?


    ……


    明梨確實幹不出來。


    但是很多時候,情況所逼,迫不得已。


    不過也沒事,已經處理好後續了。雖然這種拍拍巴掌就走的行為有點渣,但讓佛子失憶確實是最好的選擇。


    事實上,明梨已經不怎麽想起蓮生了,俗世有意思得很,她每天就化作市井大姨的樣子杵在路邊吃瓜。


    今天是賣身葬父,明天是俠客當街攔紈絝縱馬,後天被路過的狐狸精吸死一個。


    ……嗯?狐狸精。


    終於,在路邊徘徊了好多天的大媽沒了影子,倒是歌舞樓裏來了個俊逸無雙的公子,衣著華貴,似有修為,卻又修為低淺。


    而且,姿態從容,一看就是這種地方的常客。


    老板娘一看,趕忙揮著扇子上來,“哎呦,貴客呀!公子您是包間,還是?”語氣輕巧,帶著試探,市儈得很。


    公子眯眼笑笑,“包間可是不能欣賞這歌舞?”


    他目光一直落在台子上,上麵的美人衣著並不暴露,舞姿窈窕,正經的很。但公子語氣顯然不太對,作為新客,他也沒有半點問價或是推脫的意思。


    估計是得了旁人消息來的。


    至於錢財。


    老板娘看了眼他腰間寶劍上的玉墜,那是上佳的仙玉,是富足的修士才有機會買到手的東西,作為玉墜的主人家,這位公子定然是沒有錢財的後顧之憂的。


    於是她扭著肥碩卻不失韻味的身子靠過去,“這外台上的歌舞雖不能看了,卻有其他東西供公子欣賞啊~”


    那聲音很輕,音調卻拉的人忍不住冒雞皮疙瘩。


    而後,公子幹咳兩聲,眼神遊移,“也不是不行。”


    這就算是接上頭了。


    歌舞摟與花樓還是不一樣的,也有些誌趣高雅的公子來此聽曲兒,但畢竟舞女樂師也賣一半的顏色,自然有些旁人不知道的齷齪在裏麵。


    眼看那公子就要被人引著往上走,另一道身影卻是突然湊了上來,拽住他的衣袖。


    “劍……東梨。”是個模樣俊秀的青年,光看外貌,看不出什麽底細。


    但兩人大概是認識的。


    公子笑了笑,“挺巧呀,蓮兄。”


    蓮生十指收緊,模樣分明隻是普通,那雙眼睛卻十分好看。


    尤其是看著某人時,帶著說不出的,仿佛春雨般的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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