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會磨平一切悲痛,可這句話似乎也不是萬能的。


    十月大選很快到來,因為青燃的缺席與其他種種,華月璃幾乎以壓倒式的勝利從她父親的手中接過帝國總統一職。


    而楚驪也是坐穩了十小議員的職位。


    對於華月璃他們而言,毫無疑問這是值得慶祝的一件事。


    可…似乎又不是什麽值得慶祝的事兒了。


    “恭喜。”


    隻是兩個字,傅沐謙說不出再多的話了,扶雲島那邊的所有人員是傅沐謙全權負責,華月璃上任之前,他也憑此成為了帝國史上最年輕的中央軍區的總區長!


    可他的臉上沒有絲毫歡悅的意思。


    青年白發,他的腰間別上了微生熙的玉佩,不信神佛的手腕也挽上了微生熙的手腕。


    身上的衣袍也開始偏微生熙喜歡的淺色係,而不是以往他更愛的深色係。


    渾身的氣質也不再是凜人,而變得溫和疏離了不少。


    若非那身形、麵容完全不同。


    他們幾乎要以為,子熙就在此


    過世的人,是子謙。


    華月璃舌頭在嘴中滾了又滾,才吐出兩個字,“同喜。”


    周致兄長之仇也早就報了。


    周致握住華月璃的手,神色也沒好到哪兒去。


    顧南晏等人從扶雲島回來之後,幾乎一直在忙,真算起來。


    十一個人才剛見麵。


    “我聽說,老頭把景寧山送給五爺了?”


    因為微生熙的事兒,本來顧行蕭已經回國了,嵇綠綺本應對夢中情人,永遠的白月光展開追求。


    可也暫且擱置下了。


    顧行蕭那邊忙著人道主義協會的事兒,也沒空搭理她。


    好友剛過世不久,她自然也不會一心那檔子事兒。


    “嗯,”沈北安依靠在顧南晏懷中,“你們若是想去的話,直接過去就行了。”


    景寧山對其他人是禁區,可對於他們這些曾經的學子不是。


    可不是像現在的那些世間學校一般


    在校時:以後到了社會想回學校隨時回,這裏永遠都是你們的母校,永遠都歡迎你們。


    步入社會再想回去看看:社會人士禁止入內。


    “不是,”嵇綠綺搖搖頭,並未說真正目的,“隻是想說,五爺若是日後有用得上綠的意思,隨時吩咐。”


    子熙並沒有葬在微生家族的祠堂,而是讓子謙葬在了景寧山。


    微生家族的人自然是不願意的,可誰知傅沐謙直接拿出了兩人的結婚證!


    傅家的人最後還是沒能拗得過傅沐謙,是明確地微生熙嫁給了傅沐謙。


    因為有這層關係,傅沐謙成為微生熙在法律上最重要的人。


    他想要將自己的愛人葬在何處,哪怕是家族的人也是無權幹涉的。


    “自然自然。”沈北安還是很願意磕cp的,知道嵇綠綺想追顧行蕭,而且看起來顧行蕭也是有意的。


    因為大選剛剛結束,幾人身上著的還是較為正式的服裝。


    恰好沈北安正在打算自己親手做一套親子裝。


    四套


    他的,她的,和兩個小崽子的。


    帝國的正裝都是相當好看的,衣料什麽的自然不用多說,花紋倒是需要費一番功夫。


    沈北安的目光不由在幾人身上停留,在傅沐謙的身上停留的時間格外長了幾分。


    他著了一身竹月色錦繡長袍,那隱隱約約的暗紋好像是——白色風信子?


    “傅大公子這衣袍是…”沒忍住問了出口。


    很少有人會用白色風信子為暗紋製衣,白色風信子的花語是不敢表露的愛意。


    “這衣袍應該是子熙…送給你的吧?”玉辭努力讓自己的語氣正常些,竹月色,丹楓色,墨青色,這三個顏色是子熙最喜歡的顏色。


    也是他們兩個最常穿的顏色。


    “嗯。”傅沐謙努力讓自己勾起一抹笑意,“是子熙給我定製的。”


    他如何也想不到那次的全息影像通話,竟然成了他最後一次見他!


    掛了通話之後,他便生出一種濃鬱的情緒——去見他,去扶雲島,見他。


    為此,他忙碌了幾天,求了子晏。


    終於在那天得以趕過去。


    可卻見到的是他的屍體…


    近乎親眼目睹了他的死亡。


    而這套衣袍也在合適的時間送到了他們的家。


    “白色風信子?”江毓竹也看過去,這套衣服不是他做的,他是放眼整個京城最好的繡娘,所以同窗之間有不少衣服都是他做的。


    他這兒有他們每一個人的尺寸,有時候也經常給他們送一件。


    他一眼便看到了那做工精美的暗紋。


    “不敢表露的愛意?”盛景煊沒多想什麽,順著江毓竹的話便說了出來。


    “你說什麽?”就是這句話,讓傅沐謙猛地抬頭看向她。


    盛景煊微愣,江毓竹安撫地摸了摸自己妻子的手,“子謙,你嚇到阿煊了。”


    “抱歉,”傅沐謙對著盛景煊深表歉意,黑眸直勾勾地望著盛景煊,泛著幾分紅,“我隻是想知道剛才盛二公子此話何意?”


    盛景煊也知道傅沐謙的情緒不是特別好,“我是說,傅大公子身上衣袍的暗紋是用白色風信子和繁體的景字與修字勾勒而成,兩個繁體字不是很明顯,但那白色風信子還是很明顯的,白色風信子的話語是不敢表露的愛意。”


    “想必剛才五爺也是看到了這個。”


    沈北安頷首


    所以說,熙公子對這位傅大公子也是有感情的嗎?


    “正是,隻是我不如二表姐看的清楚,隻看到了白色風信子。”


    朝著傅沐謙的方向移動了幾分,確實有兩個字,一個景,一個修。


    這又是何意?


    兩人話出口,其他人卻一切了然。


    微生熙,字景和


    傅沐謙,字伯修


    這套衣袍又是微生熙所送,表達的自然是微生熙的情誼。


    所以,子謙不是單相思,他與子熙從來都是雙箭頭。


    傅沐謙眼眶瞬間濕潤,“所以…子熙對我不是沒有感情的,對嗎?”


    “他也是…也是喜歡我的…是吧?”


    他的聲音顫抖,句句發問。


    “對,子熙,喜歡你。”


    不是誰回了一句。


    “夠了,這便足夠了。”


    “如此,我也不算強娶了,是兩情相悅,不是強奪。”


    傅沐謙反而釋然了,低著頭,伸手細細地摸上那暗紋。


    這套衣服,是微生熙自己做的,傅沐謙知道。


    微生熙自己製衣的小習慣,他很清楚,當時學製衣的時候,他便是最細心的。


    他們怎不算是青梅竹馬,日久生情呢?


    足矣,足矣。


    ——


    明天三更,正文就要完結啦~


    子熙和子謙是相愛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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