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爺和李大娘聽到院裏人的聲音,臉都白了。


    “不行咧,這個死玩意又來要賬了,這可咋辦嘞?”李大爺背著手在屋子裏轉起了圈圈。


    孟陽有點兒好奇了,“大爺,外麵是誰呀?他想幹啥?”


    “唉!”李大爺歎了一口氣,在靠牆放的一個大木箱裏翻了半天,拿出一包石林煙,也沒搭理孟陽,轉身就往外走。


    孟陽看了看低著頭唉聲歎氣的李大娘,也跟著去了院裏,隻見一個頭染成了黃色,還弄得跟個雞窩似的小年輕正踮著一隻腳,歪著腦袋說話:“我說李葫蘆,你欠我那種子錢不想給了是吧?我可是跑了好幾趟了,今天要是還不給,可別我逮啥拿啥了!”


    李大爺低聲下氣把石林塞進小年輕手中,小聲哀求道:“馮寶侄子,俺手裏確實沒錢了,你再勻幾天,等你小貴哥郵錢回來就還你。”


    馮寶瞄了一眼出來的孟陽,揚手就把那包石林煙甩在李大爺臉上,惡狠狠地說道:“老李頭,你他媽的拿這話糊弄我幾回了?當我是三歲小孩麽?趕緊的,拿錢!”


    李大爺苦笑著彎腰去撿那包掉到地上的煙,卻在慌亂之中踩到了馮寶的腳尖,馮寶當即跳起來罵道:“你個老不死的東西,不想給錢還敢踩我?”


    罵還不算完,抬起的那一隻腳直接踹在李大爺身上。


    五十多歲的人,哪裏有那麽靈巧?被他這一腳踹得連退了兩步,眼看著就要摔倒,卻被身後一雙有力的大手托住了。


    托住他的人是孟陽。


    他眯起眼睛打量著馮寶,眼神中不自覺地露出要殺人一般的戾氣,他確實生氣了,且不說這個馮寶討債的方式對不對,光是對一個五十多歲足以當他父親的人動用暴力這一點,就不是孟陽能忍的。


    馮寶看到孟陽扶住李大爺之後,把他拉到身後,對自己怒目而視,“呸!”地吐了一口唾沫,搖著腦袋問道:“你他媽誰呀?滾一邊去!”


    “去”字剛出口,就聽到“啪”的一聲響起,臉上挨了孟陽甩過來的一巴掌,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孟陽又掄起胳膊,巴掌落在他另一側臉上,同樣很響亮。


    馮寶被打懵了,他來之前二叔馮愛山告訴他借著討債的名義觀察一下李福祿家來的這個人,到底是幹啥的,剛才他也觀察了,覺得不過就是個很普通的買賣人而已,看外麵停的那輛破吉普車就知道,也沒啥實力,可是這家夥可不小,竟然敢跟他動手,還連著扇了他兩巴掌,這他能忍嗎?


    必須不能啊!


    “唰”的一下抽出一把半尺多長的刀子,陰笑著逼近孟陽。


    盡管天已經黑下來了,但孟陽仍舊看到馮寶手中的刀子閃著寒光,他不得不慎重對待了。


    打架他是真的不拿手,但他畢竟兩世為人,心理素質還是超級強悍的,加上對人體結構的諳熟,倒也沒怎麽害怕。


    在馮寶一刀衝向他肚子的時候,他猛然轉身,讓那把刀子貼著他的身體刺過去。


    其實這也挺冒險的,萬一躲不過去事是要出大事的。


    不過,想要取得李福祿信任,從他嘴裏了解這個村子真實的情況,就得有所付出。


    好在他足夠機智,在轉身的同時,按照事先在心裏演練的程序,一把就抓住了馮寶的手腕,隨即另一隻手按住他的肩膀,兩手配合,“哢嚓”一聲,就把馮寶這條胳膊給卸下來了。


    因為心裏有火,所以動作也很粗暴,疼得馮寶“呀”的一聲怪叫,耷拉著右臂蹲下來。


    孟陽根本就沒管他,轉身看了看李福祿,“大爺,您沒事吧?”


    李福祿哪裏還顧得上自己有事沒事,驚恐萬分地看著馮寶,急急地把孟陽拉到一旁小聲說道:“你,你們快走吧,這個馮寶是馮支書的親侄子,你把他打成這樣,馮支書不會放過你的,快點走,快點走!”


    孟陽笑著撥開李福祿的手說道:“李大爺,您不用怕,這世道終究有講理的地方,我能卸掉他一條胳膊,也隻能給端回去,更能讓他沒地方告狀!”


    他這幾句話說得鏗鏘有力,不光是李福祿被鎮住了,剛才聽到動靜從屋子裏跑出來的李玉蘭更是聽得心潮澎湃,暗自感歎,這才是男人應該說的話啊!


    兩眼冒著星星看向孟陽。


    另一邊的馮寶肩頭傳來的疼痛減輕了很多,可右手臂還是像根麵條一樣耷拉著,讓他沒心思關注從屋子裏出來的大美女了,恨恨地瞪了一眼孟陽,咬著牙轉身就走。


    他之所以敢走,是因為這種肩膀脫臼的情況他見過,村醫李二就能給他端回去。


    走到院門口,扭過頭來大聲問孟陽:“你是幹啥的?不會是犯事兒了逃出來的吧?”


    孟陽頭都沒回,“我是收藥材的,有正規手續,你要還敢跟我鬧,我就叫你吃不了兜著走!”


    馮寶“呸”了一聲,轉身就走。


    李福祿更害怕了,指著孟陽說不出話來。


    “你……你,唉呀!”


    最後一拍大腿蹲到了地上。


    孟陽彎腰拍著他的肩頭提醒他:“李大爺,你不管大娘那隻腳了嗎?”


    李福祿愕然,對呀!剛才這個年輕人就說過他能治好老伴的腳,自己咋就把這茬事兒給忘了呢?


    可一想到得罪馮寶肯定會招來馮愛山的報複,他這心裏就七上八下的,一刻都不得安穩了,既想讓孟陽幫忙給老伴正骨,又擔心孟陽會被馮愛山派來的人給揍了,一時之間,急得抓耳撓腮。


    孟陽多少看穿了這一位善良農民的心思,沒再說多餘的話,立刻進了屋子裏,讓李玉蘭幫忙按住李大娘的腿,在李大娘驚詫的目光中,按了幾下她的腳踝,兩手突然用力,一聲輕微的“哢嚓”聲響過,李大娘疼得直喊。


    “哎呦!你幹啥嘞?”


    孟陽扭頭看到李福祿跑進屋子裏,馬上問他:“家裏有沒有酒?高度白酒!”


    李大娘在那一股鑽心刺骨的疼勁兒過去後,發現自己的腳好像能動了,這還不說,就連疼痛都比剛才減輕了很多。


    “咦?俺這腳沒剛才那麽疼了是咋回事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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