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說不呢?”心底突然湧起的難過讓我忍不住的有絲哽咽,我知道他在想什麽,可是,我不要,我不要他那麽殘忍的讓我離開他。“若兒…”涵微皺眉頭,握著我的手眼神中滿是糾結。


    我不敢看他那樣的表情,從我初識他的那天開始就不敢看他微皺眉頭的表情,那樣的表情總是讓我充滿負罪,好像我又做錯了什麽。傾身上前抱住他,單薄的身體讓人忍不住的心疼,將頭靠在他的肩上,我輕聲說著:“你真的忍心,讓我離開你嗎?”


    許久之後,涵才回抱著我,一聲微淺的歎息從他口中溢出:“我怎麽忍心,可是,我更不忍心讓你一個人孤單的在這個世上,若兒,聽我說,你對池不是沒有感情的,你愛他,不可否認…”“我更愛你!”我猛然起身打斷他說到,是的,我愛他,愛施子涵,愛這個從始至終愛著我的涵哥哥。


    涵看著我,明顯的一震,是啊,這是我第一次說,我愛他。“涵,我有沒有說過,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最後的聲音消失在我們的唇間,我攀上他的脖子,吻上了他有絲冰涼的雙唇,涵,不要讓我離開,就算是死,也不要讓我再離開你,一滴淚,從眼角滑落,浸濕了我們親吻的嘴角,那般苦澀,卻是那般幸福。


    倘若生命隻剩下一天,你有沒有想過,你會做什麽?以前我不知道,我以為我會害怕,會膽怯,會不舍,然而現在,我卻覺得異常的平靜,除了那份,對於池深深的歉疚。涵今天的精神突然變得很好,清晨,我睜開眼睛看見的,是他俊雅的容顏上燦若星辰的笑容,我回以一笑,那是我們曾經期許過無數次的場景,在睜開眼睛的第一刻看見彼此,永不離棄。


    涵牽著我第一次走出了府邸,所有人看見他突然的好轉,沒有絲毫的開心,他們嘴角勉強掛著笑容,然而眼中卻是一片死灰,所有人都知道,這隻不過是他回光返照的跡象而已。


    府邸外,寂靜而肅穆,所有村子裏的人都來到了府外,他們整齊的站在那裏,猶如曾經在戰場上列陣一般,眼中是對於涵的忠臣和深切到無法言語的悲痛,有許多人眼中溢滿著淚水,可是,誰都沒有真的哭泣,因為他們的少主,一直都在笑著。


    涵牽著我的手,在府邸前看著那些曾經與他出生入死的將士,開口道:“子涵無能,你們,該是馳騁沙場的將士,而不該隨著我,埋沒了一身的才華。”話音一閉,所有的人全部單膝跪地道:“誓死效忠少主。”震天的喊聲讓肅穆的村莊鍍上了一層難以言喻的莊嚴,該是什麽樣的人,才能讓這些勇猛無敵的將士心甘情願的效忠於他,我看著涵,纖瘦的身體卻散發著屬於王者的霸氣,讓人無法不折服。


    我站在他的身邊,同他一般微笑著,而在人群的盡頭,那迎風而立的女子,臉上精致而神秘的麵具,讓我突然的產生了一絲熟悉的感覺,涵看著她,輕聲的叫道:“憂…”記憶中閃現過無數的場景,可是依舊模糊不清,子涵微微低頭對我說:“若兒,那是憂,曾經救過我們的恩人。”我不是很明白,隻是不知道為什麽,看見她,會讓我覺得有絲不安和忐忑。


    “素若,你想要與施子涵生生世世在一起嗎?”這是憂開口對我說的第一句話,卻讓我震驚的半晌無語。我看不見那麵具上的容顏,然而,我卻異常相信著她的這句話。“是的,我想要。”我轉頭看了看由始至終一直陪在我身邊的涵,看著他眼底的溫柔笑意,對著憂說到。


    “為此,你願意付出任何的代價?”憂再次開口說道,那眼底的認真讓我心底湧起一絲激動,真的可以生生世世嗎?“是的。”我答道。


    宅邸的後院中,隻有我們三個人,我鏗鏘的語氣在寂靜中蔓延,然而憂卻不可抑止的微微歎息了一聲,轉頭看了看涵道:“你真的舍得嗎?”我不明白他們說的是什麽,隻是心底隱隱透著不安,他們,一定有什麽瞞著我。


    涵笑著點點頭,眼裏甚至透著絲絲的喜悅,究竟是什麽,可以讓他露出那般的神情,還來不及猜疑什麽,憂已經接著說道:“素若,每個人的生命都有著屬於自己的軌跡,或許你不相信,我就是靠著星辰軌跡的變化才從幾千年以後來到了這裏,我可以通過改變星辰的軌跡來改變你們今後的命運,但是…這一世,你們必須分離。”


    我不可思議的看著她,之後在看看依舊麵色如常的涵,心下突然了然涵那絲欣慰的源自哪裏,他早就知道,他一定早就知道。


    “一定要這樣嗎?”生生世世,多麽誘人的條件,可是,今生離別…我看著他,握著他的手,忍不住的顫抖著。涵傾身上前擁住我,木棉花的香味緊緊的包圍著我,涵,我不想要,不想要和你分開,一秒一不想。


    “若兒,還記得我曾經說過的話嗎?我會等著你,一直一直等著你,但是,今生,沒有我在身邊,你一定要幸福,快樂。”身體突然動彈不得,涵趁我不注意伸手點了我的穴道,我睜大眼睛看著他,眼淚終於止不住的流了出來,涵,不要,不要…


    “憂,麻煩你了。”涵轉頭對著憂說道,之後將我安坐在地,盤腿而坐,他亦是盤膝坐在了我的對麵,而憂站在一旁,那緩緩的吟唱輕聲而出。


    “望星辰之永恒,感念蒼天之恩,賜予我星辰萬變的力量,以血為界,以靈魂為誓言,蔓延星辰之軌跡,締結盟約,今生之後,永不分離…”


    憂指尖一轉,銀針刺破我指尖的肌膚,一滴鮮血溢出,然而,那鮮紅的血滴緩緩升起,與子涵身上蔓延而出的金色光芒交織一起,漸漸的籠罩在我們身上,眼皮好重,似是壓著千斤,好累,好累…


    陷入黑暗的那一瞬間,腦海中是憂悠遠而空靈的聲音:“素若,血靈之約已然締結,今生,你必須要幸福,而後,你才能重遇子涵,否則,他的靈魂將永生永世墜入黑暗中,我會以幻境之法封印你今生的記憶,從今以後,你將快樂的無憂的生活…”我的意識終於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還有我那尚未訴說的痛徹心扉。


    我的世界開始變的異常的安靜,子涵走了,走的時候我還在昏迷之中,等到我從昏睡中醒來踉蹌的到他身邊時,他已經安然的閉上了眼睛,所有的人都守著他,他們不斷的說著什麽,我聽不見,秦宣似是在勸說著什麽,千夜奶奶想要把我拉開,我至始至終沒有說過一句話,亦是沒有流過一滴眼淚,這或許在他們看來是不正常的,其實,我隻是不知道我該說些什麽,現在,一切對我而言,已然失去了意義。


    “宣,我想要錦年宮裏的那棵樹,可以嗎?”秦宣滿臉疑惑的看著我,我隻是看著他,淡然一笑。“好,我馬上讓人送來。”他們或許都以為我瘋了,我最重要的人死了,我卻沒有任何想要哭的感覺,聽到了他的回答,我轉身握著涵早已經冰涼的手說道:“涵喜歡安靜的,樹沒有運到之前,請你們,不要進來打擾他。”


    屋子裏漸漸的安靜下來,終於隻剩下了我們兩個人,我將頭靠在他的胸膛裏,涵,若兒答應你,但是,你一定要等著我。


    三天之後,那棵我們曾經初識的大樹連著羽仙樓七樓上涵視若珍寶的回憶一起送到了這裏,就在村後的空地上,連著所有的一切,燃燒了子寒的屍體,巨大的火海漸漸的蔓延了他的麵容,震天的哭喊聲在我身邊響起,隻有我,從頭到尾,一直在笑…


    憂一直在身邊握著我的手,我在想她或許害怕我會義無反顧的跳進火海中和他一起消失,她的擔心其實是多餘的,我怎舍得用他的靈魂來做賭注,轉頭看著那精致的麵具道:“憂,給我點時間可以嗎?我想要重新再記憶一遍我們所有的曾經,我害怕,自己遺忘了太久,會真的忘記,那樣,涵會不開心的,他是那般的珍惜我們之間的一切…”


    憂直視著我許久,方才緩緩的點頭,一滴晶瑩的淚光從她精致的麵具之下流出,我笑著道:“謝謝…”


    涵,倘若今生注定別離,我答應你,拚盡全力的將你忘記,隻是,請你答應我,僅此一次,而後的每一世,黃泉極樂,永不分離。


    全文完


    給讀者的話:


    亂世終於結局了,謝謝親們一直以來的支持,請關注小九的下本書,暫定一月中開始連載,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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