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池發現時安拋下的車時,他們已經暫時躲到一處破敗村落的地窖中。


    這個地方很偏,手機連信號都沒有。


    時安甩甩沒毛卵用的手機,有點泄氣地丟到一旁。


    「你的舌頭怎麽樣?給我看看,還出血嗎?」


    許寒搖搖頭,張開嘴伸出一小節舌頭。


    時安湊近瞧了瞧,看已經不出血了,放了心,但表情還很凝重。


    「下次不要這麽冒險,太危險了。」時安壓低嗓子,不贊同的說。


    許寒垂下頭,口腔裏上顎抵著舌麵,磨得傷口有點疼,他沉默著沒有說話。


    時安嘆了口氣,沒再多說,隻是有些心疼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外麵有雜亂的腳步聲漸漸靠近,許寒看著上方僅漏一點縫隙的出口,心髒撲通、撲通的,手心已經攥的冒汗。


    「沒事的,這個地方很隱蔽,他們一時半會兒找不到我們。」


    外麵搜查的聲響越來越大,時安靠近許寒,貼著他的耳畔小聲安慰道。


    「對不起...不該把你牽扯進來的。」


    許寒想,自己再次自私的這一次大概也是錯的。


    「我不會讓他傷你的。」他承諾著,眼睛裏灰濛濛的,看不到光亮。


    時安有心想說些什麽的,可外麵已經有人靠近,他怕再講話會暴露,所以隻衝許寒點了點頭。


    好在上方翻找了一陣後並沒發現什麽,動靜已經變小了。


    許寒跟時安下意識鬆了口氣,覺得應該暫時安全時,外頭有人突然折返。


    哐當---


    地窖掩住的石板被掀開,灰暗狹小的空間被湧進天光,藏躲的兩人無所遁形。


    江池彎下腰,俯視著偷走他珍貴寶石的骯髒老鼠,冷笑道:「真的很會藏呢,不知道把腿卸掉之後,還能這麽活蹦亂跳嗎。」


    時安打了個寒戰。


    靠!這傢夥比楚宴行還瘋!


    這時候,許寒伸手將時安拉到身後,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他。


    明明自己也很怕,渾身涼得嚇人,還是直直迎上江池陰冷的目光。


    「不準,動他。」


    江池的笑戛然而止,看著許寒眼中不顧一切的執拗,後槽牙都咬的咯吱作響。


    他憤然轉身,咬牙切齒地吩咐:「把人帶上來,不要傷他。」


    許寒被安安穩穩回到了地麵。


    時安緊接著也被拽上來,這些人對他就沒有對許寒這麽溫柔了。


    拽著他胳膊都快掉下來了,痛的要死。


    這些個眼高手低的傢夥。


    時安又被壓了起來。


    介於吃過他的虧,這次手給綁了,嘴給堵了。


    許寒渾身也髒兮兮的,他沒有被控製起來,因為江池威脅他說。


    「如果你再做那些偏激的事,那對他,我也不會心慈手軟。」


    許寒厭惡地偏過頭不去看他。


    江池被他的態度所刺痛。


    為了隱藏這種失控的情緒,他彎下腰,親手為許寒拍掉身上的土。


    他知道自己這樣根本不會得到這個人的絲毫心軟,但還是忍不住對他講。


    「以後我會對你好,會好好補償你,不會再像以前那樣對你,你能不能...試著接受我...」


    許寒猛的往後退了一步,躲開江池的動作。


    對誰都溫和從不與人為惡,甚至說懦弱的人,這次卻絲毫沒有近任何人情。


    他迷茫卻又很殘忍的說:「江池,你要我接受你什麽?」


    「接受你的喜怒無常,動輒羞辱謾罵?你以為隻要假惺惺的服軟,就能抹消掉你對我施加的那些痛苦嗎?」


    許寒直愣愣地看著江池好似被他傷到的表情,勉強勾起一抹笑。


    「我是個正常人,不是你養的一條狗,我也不想當你的狗,讓你揮之即來揮之即去。」


    他一字一句,像是用盡全部心力,決然的說:「江池,要我接受你...」


    「除非...我死...」


    江池頓時有些支撐不住。


    心髒像是被許寒拿著刀子捅了一刀又一刀。


    向來尖銳的目光暗淡下來,臉色白的像紙,嘴唇微不可見的在抖。


    他想說,並不是的,他是真的想要好好對他。


    可一旦與許寒那恨不得讓他立刻去死的眼神,就心滯到什麽話都說不出了。


    他怎麽也沒想到,幾年後的自己會對這樣人產生這樣的感情,以至於當初沒留任何的餘地。


    時安在一旁看著,恨不得一口咬死這個麵如死灰的男人。


    他雖然沒完全聽懂兩人的對話,但從兩人對峙的情況來看,這個男人指定沒幹什麽人事。


    靠!早知道一開始就給這男的來一刀了。


    現在就是想拿都拿不出來了,全tm的給摸走了。


    時安正腹誹著,忽然耳朵微動。


    得益於之前的訓練,他的感官係統格外敏捷。


    從動靜來看,是有人來了,但聽不出多少人。


    時安不知道該不該祈禱來的人是楚晏行。


    「...我會補償你的...」江池隻能幹巴巴地說這些。


    受了許寒那樣決絕冰冷的話,他已經完全沒有剛才的氣焰。


    江池向許寒走了一步,試圖抓住他的手。


    就在這時,有人從身後攔住他,掐住他的脖子,像丟什麽垃圾似的往後一甩。


    江池狼狽地趴在地上,全身上下骨頭就跟錯了位似的,尤其是剛才被掐住的脖子,咽口唾沫都疼得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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