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給你買花,」溫馳笑著低頭叉了個荔枝,「落車裏了,等會兒下去給你拿上來。」


    許深突然想到了昨晚電梯裏的溫馳,對方外套都沒穿,手機也沒拿,隻留下書房裏的一堆畫材,本是想給他下去拿花?


    心口當下一個刺痛。


    「對不起。」


    許深的道歉讓溫馳動作一頓,生硬地抬起頭瞧著從冰箱那兒走向自己的對方:「……什麽?」


    「我昨晚的行為…可能在無意間給你造成了傷害,」許深站定在溫馳麵前,握著對方發涼的手低頭繼續道,「接你過來住,本意是想要照顧你,但我卻——」


    「許深,我想起來錄像是怎麽來的了。」


    聽著許深的道歉,溫馳心裏突然湧上了一股彷徨,隻想要停止對方的話:「我小時候,隻要犯了錯就會被溫林年關在書櫃裏,那晚也一樣。」


    「我聽到了溫林年的通話,對方都已經要走出門口了,卻好像突然想起了我…我從書櫃裏被拽出,溫林年為了讓我忘掉福利院的事情就給我…給我……」


    感到脖頸處刺痛,溫馳有些手抖的捂住脖子,整個人的舌頭開始打結:「嗬…給我…打、打…」


    「夠了溫馳,」許深壓下心中的沉重和抽痛,皺著眉把溫馳抱緊在懷裏,攔住了對方的話,「什麽都沒有,不要去想了。」


    溫馳靠在許深懷裏緩著呼吸,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托出這個話題,但一想到對方是許深,溫馳便感覺沒那麽怕了。


    「…明天就是除夕了,你要回阿姨家嗎?」溫馳悶在許深懷裏帶些鼻音,「那我能留在你家裏嗎?我可以幫你看著十七。」


    聽著溫馳突然的請求,許深身體一僵,一股心疼和悲傷從心底湧出。


    「溫馳……」許深把懷裏溫馳的臉雙手托起,突然正色道,「跨年的時候我家裏不留人,所以——你要跟我一起回去嗎?」


    許深的話讓溫馳當場撂機了,人張張嘴卻又不知道說出些什麽,隻能和許深大眼瞪小眼。


    「別多想,」許深咳了兩下解釋起自己的話來,「我媽昨天還給我打電話說東西買多了,就正好帶你過去消耗一下臘腸啊肉啊啥的,省得她天天囤冰箱裏隻會把東西放壞。」


    「……我,」溫馳上次見到許深的母親還是在五年前的病房裏,兩人探病正好趕一塊了,「我可以去阿姨家?」


    許深看出了溫馳的猶豫和彷徨,輕輕捏了一下對方的臉:「有什麽不能去的?我媽之前就見過你,她那人重度顏控,就喜歡像你這樣長得好看的小年輕。」


    說完許深輕吸了一口氣,張嘴一笑用力揉了把溫馳的頭髮:「沒事,別多想,我知道不是你的錯。」


    「錯、什麽?」溫馳心裏有些驚慌,許深的話讓他不得不多想。


    許深笑著看向一頭亂髮的溫馳,語氣散漫中帶些調笑:「我知道我臉上這道是你不小心撓的,到時候要是我媽問起來,我就說被小野貓給抓了。」


    溫馳:「…哦。」


    看著溫馳一臉語塞又欲語還休的樣子,許深鼻中笑著哼出幾口氣,又把人抱緊在了懷裏,懷裏的人似乎想掙紮一下,但最後選擇了消極擺爛。


    兩人都沒提昨晚的那句「誰把誰當真」,彼此都有意的把那件事掀篇了。


    其實許深這一個星期一直在查自己外婆的事情,動用人脈收集了不少資料信息,越查越覺得溫林年這個人在醫療方麵的話語權可謂數一數二。


    但不管自己外婆病情的加重有沒有溫林年的暗箱操作,許深從一開始就沒打算連坐於溫馳,尤其是在知道溫林年對溫馳做出的事情後,許深心裏便隻剩下心疼和憤怒。


    他心疼溫馳的遭遇,心疼對方話題的閃躲,心疼對方倉惶的應激。


    同時,他憤怒溫林年泯滅的人性,憤怒對方對血親和孩子所做出的醃臢事,憤怒對方罔顧親情,隻知道用生命換取利益。


    人性無疑遍布灰色地帶,真摯裏麵含著做作,高尚裏麵蘊藏著卑鄙。也許這個世紀瘋狂,腐敗,沒人性,但這個世界總有清醒,溫柔和一塵不染。


    不會有邪惡的人一直站在神壇。


    第34章 八字沒一撇


    大街小道上滿滿的都是車,道路兩邊是趕集的人,男女老少熙熙攘攘擠在路邊拉價,整個城市在這一天突然熱鬧了起來。


    除夕到了。


    大抵是因為夢魘的緣故,溫馳昨晚並不太想睡覺,本意是打開微博去直播,也順便給粉絲們說一下除夕快樂,結果手機剛拿起來便被許深給扣下了。


    「白天跟熬鷹似的盯著我,晚上又想要誰遭殃。」


    溫馳昨天確實是無所事事的在許深家裏宅了一天,主要就是躺在沙發上看電視,實際上也沒怎麽看進去,腦子裏麵什麽也沒想,耳朵卻總是在捕捉許深鬧出的動靜聲。


    更甚的是,當許深出現在視線範圍裏時,溫馳總是會不自覺的去看,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看些什麽。


    溫馳當時輕輕瞟了許深一眼,回了嘴:「厲害了,背後還長眼。」


    於是事情就不知怎得就演變為許深把溫馳裹進了被子裏,講著童話故事來哄人入睡。


    溫馳這人被許深養成了習慣,一躺床上就眼皮打架,月掛枝頭,寒枝枯鴉,溫馳笑著說了句「幼稚」,人卻是聽著許深低沉柔和的嗓音結結實實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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