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考老師的聲音,在安靜的考場中顯得格外響亮。


    所有考生都聽得一清二楚,卻無人應答。


    他隻得繼續道:“上麵的答案都是錯的。”


    聞言,陸野“噌”地一下起身,不可置信道:“這怎麽可能。”


    他特地找了大學生配合自己作弊,怎麽可能有錯。


    監考老師上下打量著陸野,目光中充滿懷疑和了然,冷冷道:“你寫這種紙條,是想害誰?”


    陸野慌亂地擺手,說話都有些結巴:“我……我沒有。”


    寧渺仿佛醍醐灌頂一般,猛地一拍桌子,怒喝道:“兩次丟紙團過來,你丫的是想害我啊,卑鄙!”


    陸野急忙辯解:“我真沒有。”


    寧渺一臉憤怒,指著陸野控訴:“老師,這人居心叵測,要我說,就該取消我的考試資格。”


    監考老師先是一愣,隨即點點頭:“考場作弊,確實應該……等等,你剛才說取消誰的考試資格。”


    寧渺毫不猶豫道:“我的。”


    監考老師被氣得好一陣無語,神色複雜道:“你是想出考場想瘋了啊?!”


    寧渺雙手一攤,無奈道:“我是真不會啊,與其幹坐著浪費時間,不如出去報效社會。”


    監考老師甩了個大白眼,沒好氣道:“就你,還報複社會,爆笑社會還差不多。”


    寧渺撇撇嘴,嘟囔道:“老師,嘴毒容易孤獨終老。”


    “行了,趕緊坐好!”監考老師不耐煩地揮揮手,接著又看向陸野,語氣不快:“人貴在有自知之明,自己成績爛,就別想著拖累別人。”


    陸野一張臉紅成猴子屁股,坐回椅子,頭低得快要埋到桌子下麵去,不敢發一言。


    考試時間,雖然如蝸牛爬行過得很慢,但終究還是會過去。


    收卷後,寧渺慢悠悠地走到桑彗雲身側,故作漫不經心道:“最後一道選擇題好像很難誒,你最後蒙了哪一個?”


    桑彗雲皺了皺眉,心裏有些不高興,什麽叫蒙,她怎麽可能蒙!


    “最後一道選擇題很簡單啊,選 b。”


    寧渺心中頓時生起不好的預感,繼續問道:“最後一題選 b,那第一題呢,第一題選什麽?”


    桑彗雲不假思索道:“第一題我不會,最後蒙了個 a,不知道對不對。”


    寧渺隻覺五雷轟頂,膝蓋一軟,身體晃了晃,差點摔倒。


    桑彗雲微微發怔,隨口問了一句:“你沒事吧?”


    寧渺強顏歡笑,突然開嗓:“傷過的心,就像玻璃碎片,答錯的題,永遠不會複原……”


    桑彗雲滿頭黑線,問道:“距離下一場考試還有半個小時,你要不要去看看腦子。”


    寧渺輕歎一聲,悲傷道:“不用看了,我的腦子沒有被知識侵略過。”


    桑彗雲無奈地搖搖頭,不再說話。


    另一邊,陸野怒氣衝衝出校門,一頭鑽進路邊一輛私家車,零幀起手就開搞。


    一邊拳打腳踢,一邊罵罵咧咧:“老子請你答題,你給我整一堆答辯,想害死老子啊!”


    挨打的大學生瑟瑟發抖,抱著自己單薄的身子,蜷縮在角落裏,努力辯解。


    “地理本來就天理難容,就試卷上那些題,就連 ai 都答不出來。”


    陸野打得更起勁兒了:“ai 又取代不了出題老師,你就不能自己寫啊?!”


    大學生哭唧唧地說道:“我都畢業十多年,知識早還給老師了,我也不會啊。”


    陸野怒吼道:“不會你還接我的單子。”


    大學生委屈大喊:“你隻說讓我幫忙做題,沒說要做對啊!”


    陸野更加憤怒了:“不想著做對,光想著跟我作對,你還覺得自己做的對,對你個大頭鬼!”


    “……”


    車身劇烈搖晃著,時不時傳出幾聲痛苦的嗚咽,令人浮想聯翩。


    幾分鍾後,陸野開門下車,眼鏡掉了,衣服也亂了,麵色更加難看了。


    花大價錢買了作弊專用眼鏡兒,結果人不給力,換誰誰不生氣。


    陸野整理一下衣服,提褲子揚長而去,留下大學生在車裏默默流淚。


    “題變態,人也變態,早知如此,我就不接這活兒了,嗚嗚嗚~~”


    地理過後是生物,寧渺長了記性,決定一切靠自己。


    選擇題全選 c,判斷題全打?,其它題目全空著。


    試卷做完,她把筆一扔,趴在桌子上直接睡覺。


    同樣擺爛的還有陸野,選擇判斷題一通亂寫,寫完就惆悵看天。


    中午吃飯的時候,陸野刻意坐到寧渺對麵,臉上掛著不自然的笑容。


    沒話找話:“寧渺,這次考試,你感覺怎麽樣?”


    寧渺頭也不抬,一邊大口扒拉著飯,一邊實話實說:“考得稀爛。”


    陸野假模假式地安慰道:“失利隻是暫時的,下次肯定能打翻身仗,我相信你。”


    寧渺吃飯的動作一頓,抬起頭,臉色陰沉,眼神充滿警惕:“無事獻殷勤,你到底有什麽陰謀?!”


    陸野連忙擺手,說道:“沒有陰謀,就是想跟你交個朋友。”


    寧渺放下筷子,雙手抱胸:“掏心掏肺的那種?”


    陸野微微一笑,道:“那確實是我的終極目標,但……”


    寧渺猛地大喊:“臥槽,這裏有人販賣器官。”


    平地一聲吼,如同驚雷炸響,引來目光無數,有的帶著探究,有的帶著疑惑……


    陸野經常被人圍觀,但此刻還是感覺有點社死,臉瞬間漲得通紅。


    忙伸手拉寧渺的胳膊,焦急地解釋:“祖宗,你別胡說八道行不行,我說的不是那個掏心掏肺。”


    寧渺斜眼看著他,質問道:“華國的詞典裏,能有幾個掏心掏肺?”


    陸野被問得啞口無言,好半晌,才艱難開口:“我真沒有惡意,就是單純地想跟你交好。”


    寧渺冷笑一聲,嘲諷道:“我自私自利狼心狗肺,精神病見了都得跪,跟我交好,正常人就幹不出這種事。”


    陸野趕忙說道:“其實你挺好的,能認識你是我的榮幸。”


    寧渺挑了挑眉,追問:“我哪裏好?”


    陸野張了張嘴,半天說不出話來。


    從缺點成精裏找優點,怎麽找的出來嘛。


    半晌後,他直接破罐破摔:“好吧,我攤牌了,竄稀事件後,我就變得不正常,看到你,就感覺找到了組織。”


    寧渺一臉嫌棄:“我媽說,不能跟腦子不正常的人玩,會被傳染的。”


    說完,端著餐盤頭也不回地走了。


    陸野呆坐在原地,久久回不過神。


    自己的絕世容顏,現在這麽不管用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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