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到李鎮後,常婆小兒子常生一直在相親。


    不過事與願違,相親了無數個姑娘,要麽是常婆看不上,要麽是姑娘看不上。


    姑娘看不上常生的原因隻有一個,常生有銀屑病,臉上和手上都有棕紅色斑塊,見了都被嚇走了。


    屢次相親不順,常婆有些灰心了。


    “媽,我就陪著你,不找媳婦。”常生道。


    “傻兒子,老太婆一蹬腳就走了。你還得有一個知冷知熱的女人暖被窩。


    你陪不了媽一輩子,媽也陪不了一輩子。”常婆道。


    “好吧,媽都聽你的。”常生道。


    長期和常婆生活,常生已經養成了凡事聽媽的習慣,再說常婆也是一個要強的女人,事也由不得常生做主。


    幾十年生活下來,他也就懶得去思考和提意見了。


    李鎮的鄉裏鄉親的關係都用完了,常婆又托臨近村的人給介紹,也去宜城的婚介所登了記。


    渠道多了,還真有了消息。


    一起跳壩壩舞的老太太介紹了一個閨蜜給常婆認識。這老太是宜城的職業媒婆,專幹拉線保媒的事兒。


    這媒婆帶話過來說,如果不嫌棄二婚帶娃的,手上還真有一個合適的對象。


    常婆一聽就樂嗬了。


    二婚沒事,女人好就行。


    帶娃也可以啊,能熱鍋熱灶地伺候人也行。


    常婆的意見定了,那邊就很快安排了人見麵。


    這女人三十多歲帶一個八歲的小女孩,人長得本本分分的,看著老實。


    常婆拉過女人的手看了看,心裏很滿意。


    這女人的手略有些粗糙,是幹活的手,說明這女人勤快。


    常生見了這女人,低頭憨笑。


    他基本上不挑,自身條件差沒資格挑女人,能有女人看上自己就知足了。


    女人旁邊的小女孩活潑好動,一直嚷著要喝奶茶。


    “乖乖,你叫什麽名字啊。”常婆問道。


    “我叫劉靜。我媽叫徐晴。”女孩道。


    “這和我二女兒一個字,討巧了 。”常婆道。


    媒婆見雙方都意,就盡力撮合道:“如果覺得合適就定下來,這不是有空戶指標嘛,老婆和女兒戶口都可以遷過來,多分房。”


    媒婆催促著雙方訂婚。


    常婆吧啦著旱煙,精明的她也猜出了這女人想嫁過來的目的,是奔錢奔房來了,不過不是奔錢來的,這女人哪會嫁給常生。


    不管如何人嫁過來再說,以後的糾紛矛盾不想了。


    怎麽也得給兒子娶個老婆,哪怕是這樣的離異帶女的。


    “常生喜歡不,願意不?”常婆問長生。


    常生隻是傻樂地點了點頭。


    “好,兒子沒意見就行!”常婆道。


    常婆拿出一萬給女人道:“我們這婚訂了,你也不需再相別人了。”


    “哎呀,怎麽還會相別人啊,就你家了。”媒婆道。


    “好,這個月我去玉佛寺問問天後娘娘,選一個好日子過門。”常婆道。


    女人聽這一說,臉上慢慢綻開了笑容。


    常生又望向女人說:“我送你們回宜城。”


    常生買了一輛麵包車,一是回鄉下方便,家裏還有些地沒有征用,勞作習慣的他和常婆會開車回去種點菜,撒點苗,過段時間又去施肥鬆土。


    和土地的感情久了,總還是有一份不舍。


    二是送貨方便,常氏白糕在宜城開了一個小分鋪就在合江門的古街上,是加盟店,他偶爾會去送貨,也給李莊白肉分店送白酒。


    女人點了點頭。


    三人坐上常生的麵包車回了宜城。


    第二天,常婆就去了玉佛寺燒香求卦。


    解卦的悟能大師看了簽文,搖了搖頭。


    “師傅,是不是這個也不成?“常婆道。


    “朝朝恰似采花蜂 飛出西南又走東 春盡花殘無覓處 此心不變舊行蹤。


    無覓春色,久雨不晴。求謀動用,不如安靜。”悟能大師道。


    “哎!”常婆道。


    “這是婚姻不長久,勞心費力。”悟能大師道。


    這來求卦的是求一個期待,求一個安慰,這抽中了下下簽,常婆的心情頓變陰雲密布。


    回到常氏白糕店,她看向情路坎坷的兒子,不由悲從心來,眼淚流了下來。


    “媽,你怎麽了?”常生道。


    “沒事啊。那個婚事我們還是吹了吧,那錢明兒我們要回來。”常婆道。


    “為啥呢?”長生有些失望地問道。


    “天後娘娘說不合適。”常婆道。


    “我喜歡她,媽,天後娘娘哪有那麽靈,我搞不懂你們老年人的,信這些。


    今天我送她回去時,我給她塞錢了,她沒要。”常生道。


    “你給她錢?”常婆道。


    “都訂婚了,她是我的未過門的老婆,我的錢不給她花,給誰花啊。”常生道。


    “傻兒子!


    女人都是狐狸精變得,就算這時心裏想要你錢,也不會要的。”常婆歎道。


    既然兒子喜歡,看上了,那就結婚吧,不管是劫還是福,得讓兒子結一次婚,過過男女夫妻生活,破破身,嚐嚐女人味。


    主意已定,常婆就張羅了起來。


    一周後,徐晴就過門了。


    嗩呐吹起來,鞭炮響起來,大紅花轎抬到門口,新媳婦背出來就進門了。


    這天長生很高興,很開心,胸口戴著大紅花,渾身喜氣洋洋。


    “媽,喝茶!”徐晴把一杯茶端到常婆麵前,笑吟吟地道。


    “哎,乖!”常婆把一個厚厚的紅包給了徐晴。


    “媽,喝茶!”常生把一杯茶端到了常婆麵前。


    “哎,乖!”又是一個大紅包送了出去。


    常晴在旁邊看著,心裏是一個勁地激動。


    這小弟終於結婚了,也算了她這個姐姐的心事。


    新婚之夜,劉靜吵著要和媽媽睡,常婆把這天上掉下來的孫女哄到自己的屋裏,讓兩個新人入洞房。


    新婚之夜,常生緊張地滿頭大汗,握住許晴的手卻不知下一步要幹啥。


    最後還是在徐晴的主動下,匆忙完事了。


    這處是破了,卻是加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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