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心果斷的拒絕,讓宮銳的臉色一下子就垮了下來,他又擺出那一副委屈巴巴的樣子,望著她不說話。


    然而如今他這一副委屈巴巴的樣子,在安心這兒已經不再奏效,安心當做沒看見似的,並不理會他。


    安心一直不給他回應,宮銳也看出來安心恐怕在他解毒之前都不會給他碰,即便憋的難受,他也隻能暫時歇了這個心思。


    兩人沉默了許久沒說話,安心終究還是對他心軟, 先開口解釋,“我並不是不願意,隻是你中的這個毒未解之前不能勞累……”


    安心想到他之前在床上的孟浪,就怕他收不住,索性就等他解毒之後再說吧。


    “那算什麽勞累……”宮銳不解道。


    難道他在安心眼裏這麽弱不禁風嗎?他好歹連續幾天幾夜的對戰都經得住,何況僅僅是那一點房事。


    果然男人色心上來是說不通的,安心無奈歎了口氣,懶得再跟他掰扯,語氣果決道:“聽我的沒錯!”


    安心的話又讓宮銳憋悶,但他總歸不能強迫安心的,隻能閉嘴。


    回到嵐山關後一眾將領直奔主營大帳,討論起今日的對戰。


    與呼庭的戰事是安心主動要來的,她不像在騎風營時那副無所謂的表現,如今態度積極了許多,也跟著眾將領進了大帳。


    丹增籌謀多年,果然不是花架子,即便是倉促開戰,呼庭軍今日展現出來的實力遠比他們想象的更加強大,甚至比十四年前還要勇猛。


    黑羽營對此更是不好受,都是老對手了,呼庭軍越來越強,反觀黑羽營,都是些老兵殘將,敵軍的強大更是反襯出黑羽營的落寞。


    當然,這其中太多原因,最讓人意想不到的還是呼庭能那麽快卷土重來。


    然而,即便梁帝在此事上有再多的錯處,那也輪不到他們一群士兵來譴責,眼下戰事已經打響,黑羽營眾人隻能壓抑內心的不快,一心想著這場戰事如何取勝。


    宮銳作為旁觀者,把今日這場對戰看得清楚,他一進營帳,就先在沙盤上對今天的對戰複盤,複盤後,又對各方對戰方式和戰術部署重新進行調整。


    單單經過今日這一場戰役,看出的問題並不多,因而能說的也不多,最讓他們擔憂的還是呼庭人會有什麽樣的後手。


    誰也不會相信丹增僅僅是靠呼庭軍隊訓練到現在這個程度就敢輕易開戰,他必定還有其他陰招,丹增是一個狡猾的對手,讓人不敢小覷。


    今日的議事並沒有花太多時間,他們已經贏了第一場對戰,有了一個好的開始,之後亦可以先看看呼庭的動作再做安排。


    戰事是呼庭挑起的,而呼庭的軍餉也沒那麽充足,他們自是比梁國這邊著急,而梁國守著嵐山關易守難攻,並不需要主動出擊,反而耗越久勝算越大。


    在結束今日的議事後,玄京送來的人也到了。


    婭楠公主醒來已經不少時日,但一直沒有恢複記憶,宮銳和安心出發後,她也被當作人質送往嵐山關。


    婭楠好歹還有個公主身份,梁國這邊並沒有苛待她,她滿臉懵懂,下了馬車後就局促不安地望向四周,哪兒還有一點從前囂張跋扈的樣子。


    安心看到她現在這模樣,又再次歎息起來。


    這個丹增真是心狠手辣,婭楠此人有勇無謀,對他構不成什麽威脅,他要跑就跑吧,何必對婭楠下這麽重的手。


    但安心也不是一個慈悲的人,婭楠沒少得罪她,她對婭楠也僅僅是歎息,並不會出手相助。


    歎息完婭楠的遭遇後,安心就和宮銳回到了他們的營帳。


    才剛剛日落,他們的營帳就已經點燃了火盆,火盆把他們的帳子烤得暖烘烘的,讓安心沒一會兒就生出了困意,吃過晚飯後她已經哈欠連連了,便叫來熱水洗漱,準備入眠。


    根據今天的部署,他們暫時還不會有所動作,若是宮銳沒有中毒,安心定是要帶他到靈州城中故地重遊一次的,好歹是兩人初識的地方不是嗎?


    可他現在這麽畏寒,哪兒都去不了,反倒是讓她除了睡覺就無事可做。


    “心心今日怎麽這麽早就要睡了?”宮銳有些疑惑問道。


    現在還不到戌時正,平常她可不會這麽早睡的。


    安心瞥了他一眼,他的榻子被火盆圍著,安心離得遠遠的都嫌熱,而他還要裹著被子,他的麵容被火光縈繞照亮,精致無比的麵龐讓安心看一次心動一次。


    安心壓住自己的色心,沒有像以前那樣撲上去,而是自顧自地蓋好被子,一本正經地回道:“困了,我先睡,你也早點休息啊。”


    但她怎麽也沒想到,宮銳竟然色心不死。


    在安心迷迷糊糊將要睡著之時,宮銳故技重施,像昨夜一樣,來到她的榻子邊,又想把她抱到他床上去。


    但今夜安心有所防備,在他一碰到安心的瞬間,就把安心弄醒了,安心睜開明亮的眼眸,板起臉問道:“你幹什麽?”


    宮銳看她沒睡著,立即衝她曖昧地笑了笑,回道:“心心似乎睡不著,不如我們來做點別的事?”


    他臉上的欲望太過明顯,安心還能不知道他是什麽意思嗎?她無語地翻了個白眼,腳一抬,就往他身上踹去。


    然而宮銳這次早有防備,並沒有讓安心得逞,反手扣住她的腿,他動作極快,瞬間鑽進安心的被子裏抱住她,又可憐巴巴地開口道:“心心這兒好冷,你抱抱我讓我暖和一下好不好?”


    他線條分明的身軀貼近安心,還主動勾住安心的手放在他的腰腹上,毫不遮掩地引誘著她。


    他的美色一向讓安心難以拒絕,但這次,她沒有輕易上勾,抽回自己的手,嚴聲厲色拒絕了他,“不好!”


    安心的拒絕並沒有讓宮銳放棄,反而主動抱住她的腰,那張精致漂亮的臉離她更近了,溫熱的氣息噴在安心頸項上,癢得她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他不死心地又問:“心心,可以嗎?”聲音魅惑勾人得不行。


    安心這時明白什麽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她對宮銳用過的招數,他如今已經會反用在她身上了。


    宮銳知道安心的敏感點在哪兒,那唇總是若有若無地貼近她的側頸和耳垂,雙手也開始在她身上作亂,安心被他撩撥得偷偷咽了咽口水,她卻還在忍著,咬唇不答。


    然而她還沒堅持一會兒,他就又開口擊破她的防線,“心心要不要試一下,在上麵……”


    安心瞬間倒吸一口氣,心裏臭罵了一句死妖精!


    最終,宮銳如願了。


    ……


    宮銳和安心來到嵐山關的這段時間,朝中也發生了不少事情。


    正如梁帝所想,長公主果然對兵部下手了,首當其衝的便是兵部尚書鄭紇。


    那些呼庭殺手的屍首在兵部放了三天,直至臭氣熏天,長公主才讓人清理掉,與那些殺手一同被清理掉的還有兵部尚書鄭紇。


    長公主一道口諭,便將鄭紇放到了最兵部最下層的位置,她的原話是:既然兵部尚書這麽不熟悉兵部事務,不如從頭學起。


    如今的兵部尚書不過才在位兩年,是梁帝費了心思扶持上位的,鄭紇本就不是個有才幹的人,能上位也隻是因為對梁帝忠心。


    然而在長公主眼皮底下犯了錯,哪怕有梁帝作為後盾,他這尚書之位也難保。


    禁軍整頓也罷,對呼庭的戰事部署也罷,他沒有一件事做得讓人滿意,這麽一個庸才占著兵部尚書的位置,早就讓兵部其他有才能的人不服。


    長公主完全不擔心她罷黜兵部尚書會讓梁帝一派反抗,朝中又不是沒有可用之人,兵部尚書這個位置想坐的人可不少,梁帝一派再怎麽折騰也掀不起什麽風浪。


    在識人用人方麵,長公主可比梁帝大膽得多,梁帝要的是忠心,而長公主要的是有才幹的人。


    她不在乎那些人藏著多少野心,身為上位者,他們最應該懂得怎麽讓這些聰明人甘心為自己所用,而不是單純想去控製他們。


    而長公主插手兵部的事後,梁帝便不敢再挑挑揀揀,匆忙把禁軍統領的人選先定了下來。


    梁帝想著若是讓長公主的人上位,那恐怕會趁機在禁軍中安插她的人馬,禁軍是梁帝的護身符,他絕不可能讓長公主有機會插手。


    然而事情並不像梁帝所想的那樣,長公主隻是處理了鄭紇,兵部新任尚書的事她並沒有插手。


    長公主這般並不是她不想管,而是時間緊迫,因為她今年已經遲了。


    她花了幾日時間將靈州的事安排妥當後,她便如往年一樣出發前往福光島。


    長公主每年都會前往福光島,這在京中並不是一個秘密,然而沒有人知道福光島上到底有什麽神奇之處,需要她每年都要去一趟。


    福光島位於東州海上,而東州是千機營所在,也是長公主少年時從軍所在。


    長公主在東州有絕對的控製權,福光島更是被她派親信把守著,沒有人可以靠近,讓有心人想查也無從查起。


    梁帝曾多次派人想要偷偷潛入福光島窺探長公主的秘密,然而都被長公主一一截斷,他從沒有得手,以至於後來也沒有再去探究的想法了。


    如今梁帝的關注點早就不在於福光島上麵有什麽,而在於今年長公主還是去了福光島,那他在這段路途中該如何動手?


    千機營擅長水戰,長公主由他們護送前往福光島,若是在海上動手,別說水匪,哪怕是正規軍恐怕都很難得手。


    梁帝思來想去,在海上動手他毫無勝算,還得是在陸地上動手才可能有機會。


    兩人鬥了這麽多年,長公主身邊的防範如何,梁帝還是略知一二的。


    長公主才出發,他便把長公主此次出行的一幹人馬都調查清楚,從中推算出這次的護衛大概有多少。


    然而長公主身邊人手眾多,暗衛更是不少,梁帝估算了一番,此次想要動手,他要派出去的人必定要更多。


    沒了幽冥以後,梁帝身邊更是沒幾個高手,幽靈還要留在京中為他所用,而之前丹增從江湖上找人對付安心倒是給了他啟發,梁帝讓幽靈忙活了許久,偷偷向江湖上招募高手。


    江湖中人一向避免涉入朝局,但還是有很多收錢辦事的,梁帝不僅找了高手,更是還找上殺手組織。


    錢財對梁帝而言是最不值一提的東西,在他的豪氣下,梁帝這次還真請來了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歪門邪道玉羅刹,此人行徑卑鄙,還是個用毒的高手,對付靈風,這種卑鄙小人再合適不過。


    不僅如此,梁帝還說動江湖上著名的殺手組織緝命樓出馬。


    兩方江湖勢力,再加上梁帝自己派出的人,梁帝經過一番部署後,露出一個期待的笑臉,這下,靈風不死也要掉層皮。


    然而,不僅是梁帝不知道,連靈風長公主也不知道,她出城後,一對龍鳳胎就跟上了她。


    聽雨戲雨受安心所托,他們留在玄京城要暗中保護長公主的安危,他們並不知道長公主出城要去向何方,但兩人心思純良,既然答應了安心,他們便會執行到位。


    兩人商議了一番後,便向青姨和謝之水道別,跟上了長公主。


    戴青木和謝之水也知道安心囑咐過這事,自然不會攔著他們,隻是囑咐他們千萬小心,便讓他們去了。


    兩人跟著長公主好幾日,一直沒有被長公主的人發現,他們的功夫雖然比安心還是差一些,但也比一般暗衛強不少,直到第五日,快要來到東州地界時,他們最先嗅到了不對勁。


    “聽雨,好多人!”


    在戲雨說這話的時候聽雨早已感覺到,他噌的一下站起身,兩人對視了一眼。


    作為雙生子,他們比常人更有默契,他們沒有開口說話,便已知道對方要做什麽。


    兩人提起劍就往長公主的車隊奔去。


    長公主是見過他們的,但長公主的護衛卻不認識他們,他們這般帶著武器突然出現,理所當然的就被誤認為是刺客。


    長公主的護衛和暗衛第一時間都衝出來攔住了他們。


    兩人麵色嚴肅,不欲與長公主的人動手,戲雨急中生智,大聲朝馬車開口道:“長公主,我們是聽雨戲雨,是安心的師弟師妹。你這有危險,我們是來保護你的!”


    話音剛落,漫天的暗器便朝他們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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